爲什麼會……
在昆吾山山中的古老藏書閣，玉姐站在那久久不能言語，昏黃的燈光照耀着牆上的牆壁，上面畫着的那一幕幕場景……
到處都是死掉的屍體，從雲中跌下的人影，在地上堆疊的屍體；
鮮血染紅了那片蒼穹，日光消退，星辰似乎都在墜落；
牆上的壁畫沒有沾染灰塵，似乎是被人經常擦拭，而整幅壁畫都在闡述一次大戰的尾聲。
那個背影，站在天地間，似乎很渺小、又似乎很巨大，明明身上穿着書生的裝扮，明明發帶在隨風飄揚……可手中抓着的長劍卻貫穿了一名老者的脖頸。
老者在怒吼、咆哮，似乎下一瞬就是身體的炸裂，要和這個背影的主人同歸於盡……
“他是誰？”
玉姐豁然轉身，看着藏書閣老頭，“這個畫中的人是誰？這是怎麼回事，後來怎麼樣了？”
“你是問被圍攻的，還是問圍攻者？”老者似乎興趣迥然，從旁邊笑着走了回來，“這算是除妖師歷史上最黑暗的時代，前因後果有很多。”
“都告訴我……”玉姐攥着拳頭。
畫中的這個背影，她見過！
在小鎮上見過，在色彩之都中見過……雖然兩次都是驚鴻一瞥，而且並不真切，但玉姐知道自己肯定見過。
這就是傳說中女人驚人的第六感吧。
老頭中氣十足的笑着，“丫頭你總算是肯聽三爺爺講故事啦，哈哈哈哈！來，坐下，我好好跟你講。不要總去看這幅畫，不然影響你力量修行。”
三爺爺關了這邊的壁燈，坐在藤椅上，喝了口紫砂壺中的茶水，將手中的書卷放到一旁。
玉姐嘴角抽動着，但忍耐着急躁，聽老人講前因後果。
“要說兩千年前吧，人間出現了一條爲非作歹的水中大妖；那大妖其實原本是山中修行的一名除妖師，與世無爭、悠閒自在，實力也強。可他一次外出訪友，回來之後卻發現自己妻子被強盜凌辱而死、襁褓之中的嬰孩被惡狼吞食……總之，挺慘的。”
玉姐不自覺聽得有些入神。
那名除妖師一怒之下前去尋仇，但萬萬沒想到，當時因爲時在亂世，那些強盜竟然已經起兵，聚集了數萬的大軍。
原本這些普通將士也無法阻止一名強大的除妖師，但當時有個強大的除妖師組織卻將那些強盜聚集的大軍當做了謀奪天下的棋子，阻殺了那名除妖師。
這位除妖師心中憤恨難平，心中恨意引起了妖界的共鳴，而死亡之地剛好是原本人界和妖界的一處古戰場……
所以，那位原本隱居的除妖師變成了一名要毀滅所有除妖師的強大妖魔，在人類主位面興風作浪，最終激起了除妖師組織的全力圍剿……
“後來，那個傢伙逃入了妖界，奪了有兩三百年，”玉姐的三爺嘆了口氣，“萬萬沒想到，對方隱忍積蓄實力，最後竟然成爲了妖界之王；然後，一場大戰爆發，除妖師和妖界損失慘重，而這位妖王心中的怒火也被鮮血平息。”
當時人類主位面高手衆多、除妖師傳承自古而傳，數不清多少高手；妖界並未能討到多少便宜，雙方各有損傷後收手，在歷史上留下了一次大戰罷了。
玉姐嘴一撇：“那個妖王就是畫中人嗎？”
“不，那是畫中人的師父，”三爺搖搖頭，苦笑道，“恩恩怨怨，當時已經完全放不下了。”
除妖師爲了報復那位老妖王，聚集了近乎所有除妖師流派的高手，然後殺入了妖界，血戰了半個月，將老妖王擊斃於妖王殿之外。
“那個時候如果那些高手們衝進妖王殿，把被老妖王藏起來的小妖殺掉……也就沒後面這些事了吧。”
三爺爺手指敲打着躺椅的扶手，“說起那個小妖，其實也是大有來頭，只是老妖王死後還沒成氣候……這些並不只是書上記載，也有我這種守經人口口相傳，也不一定屬實，很多都是推測。”
玉姐點點頭，依靠着書架，靜靜的聽着。
“那個小妖，是停戰之後，老妖王在人類主位面帶去妖界的，估計是老妖王感覺這個年輕人和自己有相同的遭遇吧。”
“什麼遭遇？”
“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子和他的家人死於一隻邊境軍隊的搶掠，歸來的少年一怒之下直接墮妖，一夜之間血洗了幾十萬大軍的軍營。”
玉姐頓時吸了口涼氣，“墮妖能有這麼強的力量？”
“應該是有的，你聽我說後面的故事就明白了，”三爺爺嘆了口氣，“老妖王趕在除妖師之前找到了他，帶他回了妖界，教導、關懷，對他有知遇之恩、再造之德；這個小妖對老妖王心中滿是敬意……”
後來的事，其實很明朗了。
那小妖在老妖王死後離開了妖王殿，在妖界流浪、戰鬥、尋找變強的方法。
從籍籍無名，到挑戰妖界一個又一個高手，名聲傳遞到了人類主位面；當妖界已經沒有人是這隻小妖的對手，小妖成爲了妖界共尊的妖王。
但這次，小妖並未發動戰爭，而是一個人踏上了復仇之路。
接連不斷的，除妖師組織遇襲，那些曾經征戰妖界、圍殺老妖網的人類高手，一個又一個死在了小妖手中。
除妖師們立刻組織高手進行圍剿，接連十幾場大戰，那小妖渾身是傷，卻越戰越強，無數高手死在他手中，人類主位面元氣大傷。
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小妖走遍人間，殺盡了當年圍殺老妖王的那些除妖師高手，也留下了巨大的隱患。
“什麼隱患？”玉姐小聲問。
老頭喝了口茶水，嘆聲道：“仇恨這種東西，從來都是有來有往。那些從妖界歸來的高手，都是英雄、都是元老，被那個小妖殺了，除妖師組織如何會善罷甘休？”
玉姐點點頭，看向了牆壁。
“可除妖師們萬萬沒想到，那個小妖在短時間內就達到了傳說中的實力……他們苦心經營，用幾十年的時間去建立一個不光彩的計策，而小妖用這個時間，完成了自己力量的蛻變……所以，就有了這幅壁畫中的畫面。”
“不光彩的計策，是什麼？”
老人話語頓時停了，嘆了口氣，閉眼搖頭。
玉姐：“告訴我！不然我去找三奶奶告狀，說你在這裡值班的時候沒事總看小黃書！”
“……好吧，不過你不要告訴其他人，尤其是不要告訴少主大人。”
“嗯，你快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