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醒過來，還主動向哈莉傳音的人是洛基。
這讓哈莉有些意外，她本以爲會是奧丁。
其實在阿斯加德遇到洛基本就讓她驚奇。
因爲之前奧丁一直打算將他鎮壓在世界樹的樹根之下，用洛基兒子的腸子將他捆住，用毒蛇的腐蝕毒液滴他腦袋......比死還慘。
洛基想方設法逃跑也不奇怪了。
可既然逃了，爲何又在這種時候回到阿斯加德？
“哈莉，別停下呀，快救我出來。”洛基急切叫道。
“救你可以，但有些話得先說清楚爲好。”哈莉好整以暇地說。
“你...該不會想趁火打劫吧？哈莉，咱倆可是老朋友。”
“咱倆或許有點交情，但在你偷樑換柱，坑害我的嘉賓——須佐之男時，那點交情就煙消雲散了。而且，我懷疑諸神黃昏與你有關，你至少得洗清嫌疑。”
“冤枉啊！”洛基激動地叫了起來，“若真是我帶來的諸神黃昏，爲什麼自己也陷在這兒？
而且，你可是魔女哈莉，那麼聰明的腦袋，怎麼可能到現在還不明白諸神黃昏與魔力債務有關。
我何德何能，能憑一己之力引爆諸神的債務問題？”
哈莉眸光一閃，問道：“你人在哪？”
“就在你身邊不遠，彩虹橋傳送站。”洛基立即道。
哈莉往身後看去，彩虹橋筆直往前蔓延，足足兩公里長，橋上覆蓋積雪，看不到下方如同彩虹的橋面，但在橋盡頭，豎立一棟宏偉的穹頂建築。
她不由瞳孔收縮，隔着這麼遠，洛基竟然還能向她傳遞精神信息......那傢伙不知醒來多久了，她大意了。
以爲阿斯加德諸神都成了死人，行爲有些肆無忌憚。
現在洛基知道她能“吞噬”虛無之風，說不得老奧丁也窩在某個冰窟窿裡眼神銳利地看着她。
哈莉縱身一躍，跳上半空，箭步跑到彩虹橋盡頭。
穹頂大殿內有兩個人。
一個戴牛角盔的金甲大漢倒在地上，大概是海姆達爾。
另一個瘦高個男子凝固成奔跑的姿勢，似乎正要奔向中央的彩虹橋傳送門。
是洛基。
兩人的體表都覆蓋一層冰晶，身體透明，猶如被冰封印的空氣。
不過他們還是有所區別，洛基的身體哪怕成了空氣，也有淡紅魔力幽光，如氣體般流動，透着一股生命氣息；牛角盔壯漢卻是死寂沉默，毫無生機。
哈莉還發現洛基“體內”的紅光在增強。
她立即明白，自己對他的記憶，在將他從被遺忘中拉回來。
“哈莉...哈莉姐，救救我。”洛基諂媚地說。
哈莉呵呵笑了兩聲，“和我解釋一下，這場危機是怎麼發生的。”
“你能不能一邊救我，一邊聽我說？”洛基道。
哈莉揹着雙手，站在半空俯視他，坦誠地說：“首先，我承認有能力拯救你，甚至救下阿斯加德。
其次，如果你是托爾，我會毫不猶豫，先把你撈出來。
奧丁我不會立即救，因爲我需要和他談條件。
我不立即救你，則是因爲你身上的嫌疑沒洗清，托爾威脅不到我，又和我有兩面之緣，我願意幫他個忙。
所以，你明白了？我願意做個好人，前提是你得證明自己對我、對世界沒威脅。”
“之前我和你一樣，都是奸詐狡猾的代名詞，非常不可信，但這一次，我發誓，我真的只想做個好人。”洛基苦澀道。
哈莉瞥了他一眼，直接往外飛。
“你去哪？”洛基疑惑道。
“我沒空聽你廢話。”哈莉淡淡道。
“額......”洛基怔了怔，連忙說道：“你別走，我不廢話了，立即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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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聽着。”
哈莉還是飛到外面，立在九界傳送大殿的頂部，觀察這個被冰封的阿斯加德。
“這些年我一直隱姓埋名，在外面逍遙快活，我覺得‘洛基重獲自由會引發諸神黃昏’的預言是扯淡。
直到零時危機降臨，我心裡像蒙上一層厚厚的陰影，靈覺中傳來強烈的危機感。
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我察覺到不詳。
等零時結束，大宇宙的時間母河重塑完成，我猛地生出一種覺悟，將有大危機降臨到阿斯加德！
哪怕當年奧丁不仁不義。
哪怕他這些年從沒停止搜捕我。
考慮到我和他幾十億年的情誼，我還是決定冒險回一趟阿斯加德。
我勸奧丁帶領族人暫時離開天境，他不聽，還想再次囚禁我。
我們差點打起來，然後一陣冷風呼嘯而過，瞬間吹遍阿斯加德。
世界安靜下來。
我勉強掙扎到彩虹橋，想要逃離神域。
最終如你所見，我在此處被抹除痕跡。”
“我告訴了你事情緣由，快救我吧，哈莉姐，我叫你姐成不？今天救一命，日後我會用命償還你的恩情。求求你了，我好苦，好痛苦啊！”
洛基不僅很沒節操，喊“哈莉姐”，還很沒神王風度地苦苦哀求。
嗯，一個神系並非只一個神王，比如希臘神系，宙斯三兄弟皆爲神王。
dc宇宙的洛基和漫威的不一樣，他是和奧丁平起平坐的阿斯加德神域創始人，兩人不是父子，而是義兄弟。
“別叫姐。嗯，你倒是夠資格叫我姐，但從你嘴裡聽到‘哈莉姐’，會讓我想到......”
讓哈莉想到她叫別人這個兄、那個哥。
她可是明白，自己那麼叫的時候，往往都不懷好意。
“你剛纔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有用的信息一條也無，剩下的垃圾話也九真一假。
這樣怎麼讓我放心救你？
別說我不戀舊情，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來點勁爆的真相。”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發誓，我甚至不知道冰封阿斯加德的風是什麼。”洛基激動道。
“是虛無之風。”哈莉道。
“我沒聽過。”洛基肯定地說。
哈莉沒順着他的話去費勁巴拉地解釋，“即便你不知道虛無之風是什麼，也肯定知道這風出現在阿斯加德的原因。
你可以繼續保密，但神域裡不止你一個，我去找咱的奧丁兄，他是個憨厚質樸的實誠人。”
“奧丁憨厚質樸？”洛基失聲叫了起來，“如果他實誠，爲什麼狡詐狡猾如我，一直被他壓得死死的？”
哈莉不和他廢話，直接往金宮方向奔跑。
速度不快，直到離開彩虹橋，洛基依舊只是大喊“哈莉姐救命，我知道的都說了，我發誓”。
哈莉冷哼一聲，“嗖嗖嗖”幾個量子位移，消失在洛基的感知範圍內。
......
阿斯加德曾經有多壯麗繁華，哈莉不知道。
但這會兒她只覺得阿斯加德人好少。
離開彩虹橋飛了幾十公里，一直到城中心的金宮大門口，她只見到寥寥幾十座冰雕——被“冰”封的阿斯加德神族。
他們的身體都透明近乎消失，冰殼下面只剩一團空氣。
“難道普通阿斯加德人直接消失，連冰殼都無法留下？”
帶着疑惑，哈莉穿過落地窗，越過大門，進入金宮大殿。
大殿裡非常熱鬧，足有百座尊冰雕，比哈莉一路上看到的冰雕總數還多。
他們每個人都保持着驚恐的表情，還有向外奔跑的姿勢。
唯有奧丁，穩穩當當坐在上方的木頭王座上，肩頭兩隻烏鴉......凍成冰坨子，摔落臺階。
“奧丁兄......”
哈莉連着喊了幾聲對方都沒反應，而且奧丁的冰殼裡也只一團虛無的空氣，沒有像洛基那樣閃爍魔力光輝。
“不應該呀，連洛基都已經甦醒，奧丁作爲神王，實力更強、權柄更高，怎麼表現還不如洛基？”
哈莉心中冷笑，面上露出疑惑之色，站在奧丁面前一邊觀察一邊嘀咕。
折騰了一陣子，她轉過身，又跑出金宮，往彩虹橋的方向疾馳而去。
......
而就在哈莉離開王城範圍時，王座上的奧丁冰雕，在胸腹處亮起猩紅魔力光輝，魔力向身體四周擴散，勾勒出半透明的內臟、骨骼輪廓。
“魔女哈莉不僅抵抗住了虛無之風，還將它吞入肚裡......”
奧丁獨眼中閃爍的猩紅光芒，證明了他此時情緒波動之激烈。
不過他的念頭極爲內斂，不僅沒散發一絲精神波動，連生命氣息也完全隱匿。
“她怎麼做到的？”
“她果然有大秘密。”
“洛基之前那麼精明狡詐，今天怎麼犯蠢，這麼沉不住氣！
封印阿斯加德的虛無之風被她吸收六成，只要她繼續，哪怕再吸收一成，我就能強行掙脫出來。
可現在驚動了她，以魔女哈莉的警惕，發現我等還能甦醒，只怕......”
在一瞬間，奧丁心中閃過無數念頭。
“只希望她能更貪婪些......她明顯從虛無之風中獲得巨大好處，只要她夠貪，就一定忍不住繼續去吸收。
而且，這裡是阿斯加德，金宮有無數法術秘典，有我的寶庫。
衆神皆知我掌握如尼符文的奧秘，還飲過智慧之泉......
只要魔女哈莉夠貪心，就一定會有想法，然後......”
奧丁冰殼的獨眼中閃過熾熱光芒，“這裡是阿斯加德，是金宮，是我的神域。
在阿斯加德，連至高也不是我的對手。
只要能脫困，你的秘密都將屬於我，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吞噬虛無之風的。
所以，魔女哈莉，你一定要不負貪婪之名啊！
繼續吞食虛無之風，逼迫我和你交易，讓我交出阿斯加德的無盡寶藏......一舉兩得，多完美。”
神王的思維轉動速度極快，下一瞬，冰殼內魔力光輝消散，獨眼的貪婪之色消失無蹤。
冰殼再次變得死寂無有生氣。
......
彩虹橋。
“爲何你老哥依舊是冰坨子，你卻恢復得這麼好？”
“奧丁連意識都沒甦醒？”聽到哈莉的問題，洛基愣怔了一會兒，“我也不清楚，真的。我是慢慢甦醒的，發現你停止‘吞風飲雪’，就立即呼喚你......”
“你一定有秘密。”哈莉淡淡道。
洛基想了想，說道：“我能甦醒，大概還有我在人間名聲響亮的原因。
每個人對我的記憶，如同一根把我拉離遺忘之地的繩索，而你我之間那根繩索尤其強勁有力。”
這也是他沉不住氣，在哈莉停止吞噬虛無之風后立即呼叫她名字的原因。
他以爲她深深地記掛着自己，會對他非常友好。
“我——“哈莉剛要譏諷洛基兩句，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喔，不對，是一條狗。
狗聖子耶比。
她和洛基間最大的、最不可磨滅的存在痕跡，就是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