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三靠近無字石碑,仔細打量了許久,還真的發現了些痕跡。
“老大,石碑上之前有字,但好像被人打磨掉了。”
“能看清是什麼字嗎?”
“看不太清,上面有什麼有緣者,天宮門,仙境之類的詞語。”
“那算了吧。”
青一搖搖頭,放棄了從石碑上得到線索。
這時,青三似乎在石碑上看到了什麼,突然一個激靈,猛得扭過頭,掃視着周圍。
青一以爲青三有新的發現,急忙問道:“發現了什麼?”
“老大,鏡子反光,我剛纔在鏡子中看到黑影一閃而逝。”
青一神色凝重起來,他和青三內功大成,五感靈敏,若是有人藏在霧氣環繞的池底,他們不可能發現不了。
“我符籙沒發熱,不是髒東西,你會不會看錯了?”
青三沒回答,竟盯着石碑看得入神,然後緩緩蹲下,彷彿把光華的石碑當成鏡子,學着女人的姿態在梳頭髮。
青一看到石碑上反射出來的青三,面容像個猴子,似笑非笑,鬼氣森森的,說不出來的詭異模樣。
“青三!”
一聲大喝,將青三從某種狀態中拉扯出來。
青三猛得一個激靈,大汗淋漓的。
“大佬,石碑中好像有個女人。”
“說什麼胡話,你剛纔怎麼回事?”
青三連忙解釋道:“老大,我剛纔就盯着石碑,然後看到一個女人出現,她在池底梳妝打扮。”
青一搖搖頭,青三隻解釋了他在石碑中看到的畫面,卻沒有解釋自己爲什麼學着女人模樣去梳頭。
“老大,要不你也試試?我保證能看到女人。”
“我不試了,我們先上去。”
“上去?水池底部應該有暗道,咱們不找嗎?”
“不找,聽話,先上去再說。”
青一語氣堅定,
青三隻好念念不捨離開石碑。
見青三這種樣子,青一愈發覺得青三出了問題。
來到上面後,青一直接取出誅邪血,塗抹在青三的眉心、肚臍等地方。
“老大,你這過分了啊,我又沒被髒東西上身。”
青三一臉的不情願,但青一哪管那麼多,又趁青三不備,突然捏住其下巴,把小半瓶的誅邪血灌入青三的肚子裡。
青三面容突然痛苦起來,露出女人的陰冷笑容,好像真的有個人住在他身體裡,但他自己卻沒察覺到異常。
“老大...你...”
青三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腹內如同火燒,直到臉上的一抹陰氣消散,青三才恢復正常。
“老大,你真是高明,難怪白一那小子叫你青謹慎,真是夠謹慎的!”青三豎起了大拇指。
“你要是像我這樣,早就能換到長生血脈了。”
“我可比不了您,我這輩子能換顆龍元就足夠了,到時候不僅功力大增,還能延壽...”
水池下的情況太過詭異,兩人商議,決定先把胡八一和陳文錦安排好,再下去一探。
回到祭壇口,胡八一見兩人歸來,急忙道:“青師傅、青三前輩,吳三省和李四地還在墓穴的第二層,要不要...”
一番解釋後,青一和青三知道了吳三省他們還留在第二層的原因。
青一陷入沉思,再返回第二層尋找吳三省的話一定會浪費不少時間,不過輕眉小姐留下的錦囊還在吳三省那裡,他們目前急需錦囊內的紙片人來判斷輕眉小姐的安危。
青三開口道:“吳三省那小子我見過,賊機靈,比當年的吳五爺都不遑多讓,應該不會出事。”
陳文錦着急道:“前輩,話雖這麼說,但吳三省若是在墓下出事的話,吳五爺心中難免有結...”
話沒說完,但其中含義很明顯,還隱約帶着一絲威脅之意。
青三頓時帶着怒氣道:“輕眉小姐被吳三省弄丟了,我還沒找吳家算賬呢。即使吳三省折在墓下,我就是給吳老狗三個的膽子,他也不敢有什麼想法。盜墓本就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他吳三省憑什麼高人一等?”
青三心中又加了一句:“輕眉小姐除外。”
陳文錦被訓斥後,不敢再頂嘴,知道用吳五爺的大名壓不住兩人。
這兩人和胡八一的祖父是同代人,那和吳五爺的年紀也差不了多少,他們很可能曾經有過交集。
陳文錦暗道自己考慮不周,將氣氛鬧得很僵。
這時,胡八一轉移話題問道:“青師傅,你們在水池下面發現了什麼?”
青一道:“四座鎮邪猴子石像、還有一座無字石碑,但石碑有古怪,若是看久了,會被某種東西上身。”
“上身?二位師傅遇到嗎?”
青三忍不住插嘴道:“你小子有什麼話就直說,問東問西幹哈子?”
見青三飆出方言,胡八一壓住笑意,知道多半是青三前輩被上身了。
“我建議咱們分隊,文錦和青三前輩回去救吳三省、李四地,我和青師傅帶着胖子去水池找暗格通道。”
青三看向青一,這事要他老大做主。
青一想了想,緩緩點頭,雖然分隊行動一般不用於情況不明的墓穴中,但眼下確實是個節約時間的好主意。
衆人敲定後,青三帶着陳文錦爬上滑梯洞穴,原路返回。
青一則帶着胡八一、昏迷的王凱旋來到水池邊。
“先等等,休息會再下去吧。”
青一取出水壺喝了口,然後遞給胡八一。
胡八一接過嚐了一口,竟然是烈酒。
他又灌了一口,忍不住問道:“青師傅,這些年您還好嗎?還是在長沙工作嗎?”
青一當年捨命大戰狐妖,給幼年的胡八一和王凱旋留下的極深的印象。
所以見到青一,胡八一有一種特殊的情懷。
“工作?哈哈,我的工作就是到處跑,偶爾會空閒下來。”
胡八一笑着道:“那也不錯,可惜胖子還在昏迷中,要是他見到您,估計做夢都會笑醒。”
“你們都是好孩子。”青一幽幽嘆了一口氣,感嘆時間如梭,一晃眼,當時兩個十多歲的孩子已經成爲青年了。
聊了會家常,青三問道:“你喜歡那個叫陳文錦的女娃?”
胡八一臉色微紅:“有些好感,但談不上喜歡。”
青一將水壺擰緊:“雖說拆人姻緣不好,但這女娃心思多,不一定適合你?相處的時候,多留個心眼。”
“青師傅,現在說這些還太早,況且我沒錢沒勢的,有人能看上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青一搖搖頭,笑着道:“八一,別小瞧了你自己,摸金一派的嫡系傳人的身份可不簡單,單憑你和三爺的關係,九門就是你的背景、靠山,你無論到哪一家,都是座上賓,我要是女孩,我鐵定死纏你。”
胡白一陪笑,沒說話。
青一問道:“對了,你知道陳皮阿四嗎?”
“知道,文錦的義父,她和我說過。”
“那有些東西她肯定沒和你說過,陳皮阿四鍾情於他的師孃,一生未娶,後來,他領養了十多個無父無母的孩子,秘密培養訓練他們。”
“文錦就是其中之一?”
“對,一共十二個孩子,在陳皮阿四殘忍的訓練下,足足死死七個,剩下的五個,有三個瘋了,只有陳文錦和男孩順利留了下來。”
胡八一皺起眉頭:“青師傅,陳皮阿四這麼做,難道九門不管?”
“管了,但陳門主知道後也已經遲了,陳門主先是重罰,打斷四肢,又欲將其逐出九門,但陳皮阿四及時認錯,加上紅二爺出面說情,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那我大師爺...”
“三爺?三爺不會管這種小事,九門內部的事務只要不是天大的事,都不會驚動他。”
胡八一點點頭,知道青一和他說陳文錦的往事來歷,是告訴他,陳文錦能夠在陳皮阿四的特殊訓練下活着,心計膽量肯定遠超常人。
見胡八一在深思,青一曉得點到爲止,也不多說,又開口和其講述了胡國華在長沙的往事。
“你爺爺胡國華當年第一次來長沙,在葉府門口徘徊很久不敢進,懷疑是孫師傅囑咐錯了,自己的師兄怎麼會這麼有錢,後來還是管家順子發現你爺爺鬼祟的蹤跡,給帶進了府邸...”
聽到自家爺爺的糗事,胡八一不免露出笑容。
......
此時, 兩個石棺相連的潮溼通道內,吳三省和李四地無奈的躺着。
兩個石棺出口處都有一羣海猴子堵着,聽聲音,好像還在外面打砸着石棺。
吳三省抱怨道:“四地,你真是害死我了,怎麼偏偏和我撞在了一起,你要是將海猴子遲點引過來,我不就能跑出去了,現在兩頭都被堵了,我們怎麼跑。”
“三哥,別說了,你要是先開溜了,不就是我一人被堵在這裡了,現在還有你作伴,正好。”
“去你的。”吳三省一腳踹在李四地的屁股上。
李四地拍了拍屁股,連忙躲遠了些。
這時,一側石棺傳來打鬥的聲音,很快,石棺暗格被打開。
“三省、四地,你們在裡面嗎?”
聽見是陳文錦的聲音,吳三省連忙應道:“在,我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