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爲他這樣與生俱來的不一樣,讓我覺得不止一點的尷尬。
而且我們昨天才相識於一場那麼驚心動魄的拯救中,今天就在這樣的場景裡再次相遇,這對我來說真是太狗血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調查我。
不過想來想去也是這樣,畢竟盛世算是上海最大的夜總會了,來的人自然也多,應該只是巧合罷了。
我自覺的選擇了一個離他遠一點的座位,因爲我不知爲何,面對他這樣自帶光環的人,我總是有點自卑。
但是自卑歸自卑,工作還是要幹好。我想來覺着自己雖然做的工作受到別人的瞧不起,但至少我內心確認自己是乾淨的,這不就結了?有什麼好自卑的。
樑湉以及一起過來的幾個高臺小姐都已經見縫插針的圍坐在那些人的身邊,很快就和他們打成了一片,樑湉熟練的拿起一顆葡萄,剝皮叼在嘴裡給對面的男人餵了去。
我順勢就坐在了自己正對面的沙發上,旁邊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見我坐下了,很自然的擡手,將我摟進懷裡去。
我介紹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端起酒杯與那老闆喝了起來。這老闆看起來對美色似乎興趣不大,反而是對酒有着執着的興趣。好在我也是有點兒酒量的,還勉強能陪的來。
一個高臺小姐(就是陪睡的那種)坐在了沈毅的身邊,我不經意的側頭看了一眼,那大胸女正急不可耐的將自己傲人的胸部往沈毅的身上湊,又是給沈毅陪酒,又是給他喂水果的,演儘自己的風情。
只不過沈毅倒是搞笑,我只看見他一直侷促的往後退,直到抵住沙發的靠背,然後高臺女以一種奇怪的姿勢俯在他身邊。
我有些想笑,看來我猜的沒錯,他確實不常來這樣的風流場所。
"怎麼?對沈總有興趣?"
見我時不時盯着沈毅,我旁邊的老闆不服氣的捏了一把我的腰,霸佔的將我擡起,放在他的腿上。
我將自己耳邊的長髮捋到耳後,然後輕聲一笑:"好奇罷了!"
我們倆就接着喝酒,搖骰子,玩兒的不亦樂乎。可惜這老闆雖然貪戀美酒,但酒量卻不怎麼好,幾個回合下來,就已經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了。
我將他扶在一邊躺着,自己無聊的吃起了水果,眼神在房間裡四處飄蕩。
有幾個人已經喝高了,和小姐們圍坐在一起玩兒起了搖骰子脫衣服的遊戲。我不自覺的再次將目光聚集在沈毅身上。
他還是被高臺女壓迫在角落裡,幾次想要起身又都被拽了回去。
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妹子對沈毅如此的有興趣,儘管沈毅並不配合,她還是極盡全力的誘惑他。大概也是覺得沈毅和平時來的那些純帶着慾望宣泄的男人不一樣吧。
似乎是我的目光太過於專注,沈毅驀地將眼神轉了過來。見我在盯着他,就只能無助的向我發出求救信號。
我看着可笑,這樣的場景就像是一個大男孩兒被怪阿姨猥褻,然後向媽媽求助似的。
我笑着從沙發上坐起,然後走到沈毅的身邊,但是我坐在了那個高臺女的旁邊。
沒記錯的話她應該叫做coco,這場子裡的女人大多都會給自己起個藝名兒。
因爲多半會做小姐的,都是從小地方出來打工,難以生存纔會選擇這一步。誰都不會用自己的真名,因爲誰也不想年老回鄉,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上海v姐。
於是很多人都給自己起一些英文名,好像叫了洋名兒,自己出來賣的身價都會擡高似的,但其實這還是要看你活兒好不好。
但我就不一樣,我沒有親戚,不擔心這一點,而且我不高興給自己起個洋名字,我覺得這並不會讓自己顯得洋氣。
我輕輕的拍了拍coco的肩膀,她有點不悅的轉過頭,沒好氣的看着我。
雖然我在這裡很紅,但並不意味着小姐們就會巴結我,大家都是出來賣的,沒有高低貴賤。甚至說,你紅了大家還恨不得拽你下來,所以coco並沒有給我什麼好臉色。
但我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後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從我的手包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她。
coco的表情很快從被打斷的惱怒變成了喜笑顏開,笑着對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站起來,沒好臉色的對沈毅甩了一下胳膊,然後扭動着楊柳細腰走出了包間。
她走後,我就順勢坐在了她的位置上。一整個晚上的時間,我都沒來得及和沈毅打個招呼。先是因爲有點尷尬,後來我又被纏着喝酒。
"何念,我沒想到這這裡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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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反而是沈毅率先開了口。想不到他還記得我的名字,但是他這一句話,說的我很是臊得慌。
"我也沒想到在這裡遇見沈先生。"
不能忍受他言語裡對我的羞辱,我便一句話反擊了回去。大家都出沒在這裡,誰不一定比誰低賤,誰也不一定比誰高貴。
許是沒想到我竟然這麼強硬的回擊,一直不看着我說話的沈毅忽然轉過頭來。
我被盯的心虛,乾咳了一聲低下了頭。
"出去聊聊吧。"沈毅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看了看玩兒嗨的一羣人,覺得這裡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點頭答應。
沈毅和那幾個老闆打了聲招呼,就帶着我出去了。他們都是我沒見過的老闆,所以並不知道我是不出臺的,所以紛紛用那種曖昧不明的眼神看着我倆。
還有一個人從女人堆裡擡起頭,打趣了一句,"沈總終究難過美人關啊!"
沈毅並沒有解釋,笑了笑,帶着我走了出去。
他並沒有停在走廊,而是一直走,直到走出了盛世陽光。我就跟在他後面,也不問他要說什麼。
"走,帶你兜風去!"
沈毅走到一輛車前,打開車門邀請我上去。
我本來不打算上去的,有什麼話不能站這兒說完呢?
可我正巧一回頭,看見顧清平從車上下來,還帶着一個女孩兒。那女孩兒打扮的精緻,一眼就能看得出沒有什麼風塵氣息,乖巧的勾着顧清平的手。
我心裡冷笑,前幾天還信誓旦旦告訴我可以給我全部的愛,這麼快就有了新歡,真是想不到。但我的心還是不設防的疼了一下。
顧清平剛好轉過頭來與那女孩兒說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的眼神有一秒鐘停在我的身上。但我沒有準確的捕捉到。
但也就是這一秒的錯覺,我就慌亂的決定,上了沈毅的車。
我不知道我是想逃開,還是希望他看見然後吃醋。說不上是什麼心態,總之我坐上去了。
沈毅微笑着爲我關上車門,然後走到駕駛座,發動車子,出發。我擡頭看去,顧清平早就不在門口了。
"剛剛在看什麼?"
沈毅一邊往前開,一邊漫不經心的問我。
"沒什麼,一個熟人而已。"
我並不是一個擅長傾訴的人,何況我與沈毅並不是很熟,沒有必要告訴他。
好在沈毅沒有多問,而是換了一個話題。
"剛纔你和那個女的說什麼了,她走的時候爲什麼對我沒有好意?"
沈毅不說,我都快把這件事忘了,他這麼一問,我到有點不好意思回答,但我還是決定誠實面對。
"也沒什麼,只是說你喜歡男人。然後給她介紹了一個大客戶。"
因爲我這話確實是有點詆譭他的形象,所以我還是很抱歉的。
但是沈毅只是笑了笑,並不在意的樣子,甚至還賞識的誇了我一句聰明。真是不知道這個人怎麼想的,不過他這樣的態度反而倒讓我沒有那麼緊迫了。
一路上我都沒有再多說什麼,沈毅也沒有再多說話一直都專心的開車。直到車子停在我家小區樓下。
"何念小姐,昨天多謝你。"
原來只是想表達感謝啊,救他本來就是我自願的,只不過我以爲救的只是一個得罪了街頭混混的普通人,卻沒想到是個大老闆罷了。
"不客氣。"
他沒有解釋自己爲什麼被追,我也很有默契的沒有追問。商業場上,利益的爭奪往往不那麼幹淨,我雖然不懂,但也多少知道一二。這麼想來,也就不覺得稀奇了。
沈毅停頓了一會兒,才又對我說道,"你那麼聰明,我想你現在的工作不適合你。"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和我說,我現在的工作不適合我。我突然有點想笑,我這樣沒學歷沒背景的人,除了這樣低門檻的工作,我還真是不知道做什麼好了。
"我正想找一個秘書,我覺得你很合適,你考慮一下嗎?"
我驚訝的看着沈毅,不明白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他爲什麼會覺得我適合做他的秘書?
我忽然想到有時候一些大老闆會帶着自己的秘書出去應酬,爲了簽下一個合同不惜把秘書送上對方的牀……
原來說得好聽,只是給我小姐的外包裝上,加了一個好聽的修飾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