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一臉驚恐的看着我,她並沒有比我好到哪裡去,雙手雙腳因爲麻繩太過粗糙,已經磨破了嬌嫩的皮膚,流出淡淡的血跡,嘴角似乎也是被扇了一巴掌。腫的有些高。她看見我的時候,幽幽的叫了一聲,"何小姐。"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看向於倩,"你究竟要做什麼?"
於倩也不高興回答我,反而是蹲下身子。湊到沈靜身邊,捏着她說,"怎麼樣?一個人在亂葬崗前面呆着,舒服嗎?"
沈靜驚恐的瞪大眼睛,好像很害怕於倩,"求求你了,你到底要做什麼,你放了我吧!"
於倩似乎很暴躁,完全沒有在顧清平面前的那種嬌弱善良的樣子。看見沈靜可憐兮兮的樣子,更是惱怒,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放了你?我最看不慣就是你這種裝純的樣子,都特麼髒成什麼了,還裝什麼白蓮花?!"
我眉頭一皺,現在的形勢分析來看,我和沈靜一定是一夥兒的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再讓她打沈靜了。於是我說到,"於小姐,我想你的目的並不是要傷害我們吧?這件事情最後若是被顧清平知道了,你覺得他不會生氣嗎?"
於倩愣了一下。似乎覺得我說的有道理,於是便站起了身子,"我知道,你比這個女人聰明的多,但是你妄想和我斗真的太嫩了,你要知道我的本事,連周裔楠都拿我沒有辦法,何況你。"
於倩說完,獨自從車子的地方走去,剩下的兩個壯漢,粗暴的將沈靜拖了起來,推搡着我們兩個往前走。沈靜因爲疼痛,不住的呻吟着。我聽着煩,對那兩人說道,"我們自己會走。不用推了。"
也不知道是他們推着麻煩,還是怎麼的,他們竟然不再推搡我們,只是緊緊的跟在身邊。我也走到沈靜身邊,將她護在我的身後,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做,應該是我心裡有愧,沈靜並沒有做錯什麼,按理說她不該爲我承受着這一切。
我們同時坐進車的後座裡,於倩正在裡面補妝,殷紅的口紅塗在她的嘴脣上,就像是吸血鬼一般恐怖。見我們上來了,她只是斜着眼瞟了一下我,然後繼續對着鏡子將口紅暈染開來,我從鏡子裡看見她舔噬着自己的嘴脣,那種和怕的樣子讓我不禁顫慄。
終於她補好妝之後,輕輕的合上鏡子,啪嗒一聲,然後看向我們。我也一樣看着她,說到,"你幫我把繩子解開。"
她似乎覺得這個要求很有意思,似笑非笑的問我,"我爲什麼要幫你解開?"
我直面她說道,"你覺得我能跑得了嗎?大概只要我下去,下一秒我就被你撞死了吧?反正橫豎都跑不掉,你解開又能怎麼樣。"
於倩想了想,最終還是爲我解開了繩子,我放鬆了一下雙手之後,過去彎腰將沈靜手腳上的繩子解開,她的皮肉已經磨破了,我也是。但是我原來做小姐的時候,伺候不好客人就要受些皮肉之苦,所以能忍,但是沈靜就不一樣了,雖然說不是於倩那樣人人疼愛着,但是也至少沒有受過皮肉之苦,早就疼的眼淚汪汪了。
我一邊解開繩子,一邊問道,"沒事吧?"
沈靜搖了搖頭,眼神像是受驚的小鹿,無辜極了。
於倩在旁邊冷哼一聲,"假惺惺什麼?何必對她這樣好,你就不嫉妒她?"
我背對着於倩沒有回頭,"我不是假惺惺,我確實是嫉妒她,但是我不會像你一樣,這樣冷血,這樣喪心病狂。我相信你這樣喪心病狂的女人,就算是沒有我們作爲阻礙,也永遠不會成爲顧清平心裡的女人,甚至都不配成爲他眼裡的女人!"
於倩有些惱怒,猛的一把揪住我的頭髮,我身子吃痛向後仰去,她似乎是想對我發作些什麼,但是礙於車裡的空間太小,所以沒有辦法下手,所以只能忍了下來,但嘴上卻說,"你配嗎?你做了四年小姐,還和沈毅勾搭不清,你這副皮囊有多少男人摸過親過,顧清平就覺得不噁心嗎?你和沈靜相比,不及她十分之一干淨,你和我相比,又算什麼?"
我冷笑着,無限嘲諷的看着她,"你乾淨,不錯,但他碰你了麼?"
於倩咬牙切齒的揪住我的頭髮,朝着前面狠狠的撞去,我疼的眼冒金星,她似乎還不解氣,撞了很多下,一邊撞一邊尖叫着,"他會碰的,喲啊不是你們兩個,一直在醫院霸佔着他的時間,我都要成功了!我不着急,等你們都死了,他的身邊就只有我,我會讓我父親一點點抓住顧清平的把柄,哪怕用我最下作的手段,我也要嫁給他!"
我覺得她真的很恐怖,就像是個瘋子,隨時可以幹出可怕的事情。
我沒有在迴應她,她撒完了氣,也就不再理我。車子帶着我們又往前開了一段路之後,停在了一個非常破舊恐怖的倉庫前面,倉庫看起來已經被廢棄了很久了,鐵皮牆面上,都是斑駁的鏽跡,前面開車的壯漢猛的按了兩下喇叭,倉庫裡面的人聽見了動靜,鐵門從裡面被拉開,車子重新發動,開到了倉庫裡面。
車的大前燈照亮了前面,車子停下熄火,我們被帶了出來。車燈熄了之後,我纔看見旁邊的一個木桌前,坐着一個男人,周圍還站着是幾個小弟,看來這個坐着的人,應該就是他們的老大了。
於倩從車裡出來,直接就走向了那個人,而我和沈靜被重新綁了起來,然後被推着到了一處照不到光線的角落,然後被一腳踢坐在地上。
"凡哥,人我帶來了,這兩個又一個是他顧清平在意的,但我不確定是哪一個所以都帶來了。"
那個叫做凡哥的人嗯了一聲,站起來朝我門這裡走來,走近我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個男人一點都不像是黑社會的樣子,他長得很清秀,更多給我的感覺是,他應該是沈毅那樣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高領毛衣,外面套着一件黑色風衣,抿嘴的時候,嘴角竟然還有一個酒窩,怎麼看都沒有什麼威脅。
但是,往往這樣看着無害的人,更兇殘。
他看了一眼轉身問道,"怎麼還穿着病號服?"圍嗎畝技。
"醫院裡帶來的,沒想到她們兩個會一起住院。"
他湊近我們,眼神精明的在我和沈靜之間來回掃視,然後問道,"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說話,沈靜正準備回答,我拉了拉她的袖子,對她輕輕的搖頭。那個凡哥很有意思的看着我們,冷着眼神說道,"上一個我問話不回答的人,如今已經永遠都不能開口在說話了。"
其實我不說話,不是我膽子有多大,而是我根本不敢說話。我現在不知道這個男人的來歷,假如我如此輕易的就自爆家門,很容易被他抓到把柄,到時候就可以威脅顧清平,反而不利於我逃出去。
我沉了沉氣回答道,"這位凡哥,您即然將我們帶到這裡,想必也並沒有打算將我們好好放出去,橫豎都不是很麼好下場,我告訴與不告訴,又有什麼差別?"
我硬着頭皮說完這番話,然後就緊緊的盯着他的手,我怕他生氣揚起手打我,盯着我也好躲避一下。但是他並沒有,反而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好,果然是顧清平的女人,有膽識。"
他說完沒有在追究我,而是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沈靜在我身後扯了扯我的衣袖問我,"你不害怕嗎?"
我看着她,給她比了個脣形,"怕。"
但是怕有什麼辦法,已經來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命,怎麼安全的從這裡離開,而且還要帶着沈靜一起離開,這纔是我麻煩的地方。
這時於倩忽然開口說,"凡哥,我知道你盯着顧清平的地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兩個女人,總有一個是他在意的,現在兩個人都在你的手裡,一切就都好辦了,我的要求並不多,我只是想看看顧清平會救誰,剩下的事情,我都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