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中武義這老鬼子的反應極快。
炮彈落地時他同步翻身下馬，但是臉上被飛來的彈片劃過一道猙獰傷口，鮮血涓涓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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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滾帶爬到九七式坦克上。
雖然前方有一輛九五式坦克被炮彈命中。
但是很明顯，在坦克裡活下來的機率要更大。
不過，鬆井忠雄並不講情面，在炮彈落下的同時就鑽進了坦克內，順手將炮塔頂蓋死死關上。
今中武義猛地拍打炮塔頂蓋，鬆井忠雄就是不打開坦克。
他只好趕緊跳下坦克，鑽到坦克底盤下躲避炮火。
此時，在鬆井忠雄和今中武義的視野裡。
密集的炮彈如同雨點般落下，一枚接着一枚連續不斷，爆炸的硝煙纔剛騰起，下一輪炮彈又如同雨點般砸下。
每分鐘至少數千發炮彈落在日軍的頭上。
M1美式山炮的射速每分鐘5發，84門就是420發。
但是。
M2迫擊炮的射速卻可以達到18—35發，一共200多門迫擊炮，按照每門炮每分鐘25發算，那就是5000發。
這也就是說，每分鐘有5000多發炮彈落到鬼子的頭頂。
這時候，身經百戰的鬆井忠雄和今中武義看着這炮擊密度，忍不住滿臉駭然。
這麼密集的炮擊，是土八路打出來的？
就算整個近衛第2師團的所有山野炮、步兵炮、迫擊炮和擲彈筒合在一起，也不可能打出這樣的炮擊。
炮火覆蓋。
鬆井忠雄大佐忽然想到一個詞。
不過，眼前這對兩個日軍聯隊7000多人實施炮火覆蓋的…
真的是由沒見過世面的，叫花子組成的，使用低劣的武器，彈藥極度缺乏，每個士兵還合不上十發子彈的土八路打出來的？
鬆井忠雄表示懷疑。
“聯隊長閣下？”
在坦克裡擔任駕駛員的參謀長焦急的叫道。
聯隊長閣下不會被嚇傻了吧？
“嗯？”
鬆井忠雄回過神來。
“聯隊長閣下，現在怎麼辦？”
鬼子參謀長焦急的問道。
鬆井忠雄語氣急促：“怎麼辦？當然是立即向師團長呼叫戰術指導！”
不論是坦克的前方還是後方，此時已經被火光與煙霧籠罩，這樣的炮擊密度，根本就看不見八路炮擊是從哪裡打來的。
就算組織起反擊，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反擊。
鬼子參謀長也不敢駕坦克亂開，這時候已經全亂套了，坦克隨便一開履帶就能碾到自己人。
這麼重的坦克從人身上碾過，身體直接變成一堆碎肉。
就是不知道八路有多少炮彈，要是炮彈足夠多，這2個聯隊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
再加上1個搜索聯隊，應該是3個聯隊。
“呼叫師團部，呼叫師團部！”
坦克內，作戰參謀拿起無線電通話機語氣急促的呼叫着。
與此同時，在尚武村，近衛第2師團部。
雖然隔着五六公里，但炮聲還是轟轟隆隆的傳了過來，猶如悶雷般炸響卻連綿不絕。
一開始，久野村桃代和中澤省一還以爲在打雷，直到連綿不絕的炮聲傳來，兩人才齊齊臉色大變。
兩個身經百戰的老鬼子，從炮聲已經聽出，這至少有每分鐘幾千發炮彈在炸響。
這麼密集的炮擊，絕對不是第2聯隊和第3聯隊打出來的。
可能只有一個。
第2聯隊和第3聯隊遭到八路伏擊！
“報告師團長，鬆井大佐要跟您通話！”
通訊參謀轉身站起身來低頭彙報。
久野村桃代快步走到桌子前，拿起聽筒話筒，沉聲說道：“莫西莫西，我是師團長。”
他話音剛落，鬆井忠雄大佐焦急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師團長閣下，第3聯隊和第4聯隊遭到炮擊，請求戰術指導，請求戰術指導！”
“鬆井君，我知道你很急，你先不要急。”
久野村桃代沉聲說道：“八路的炮陣地在什麼位置，有多少門炮？”
鬆井忠雄焦急道：“師團長閣下，我…我也不知道八路的炮陣地在什麼位置，炮彈似乎是從四面八方打來的，至於八路大炮的數量，恐怕不下500門！”
“納尼，500門？”久野村桃代幾乎是脫口而出，“這不可能！”
鬆井忠雄道：“師團長閣下，我無心與你爭辯，但是我的眼前已經化爲一片火海，請求戰術指導！”
久野村桃代語氣冷厲：“那也不能停在原地，在原地只能吃炮彈！”
“鬆井君，我命令你選擇一個方向，帶領士兵發起攻擊！”
“我會命令第5聯隊儘快支援你們，山炮聯隊也會盡快趕到！”
“嗨！”鬆井忠雄只得如此迴應。
隨即，後藤十郎大佐的聲音又在無線電裡響起來，彙報的內容跟鬆井忠雄如出一轍，請求戰術指導。
掛斷通話後，久野村桃代憤怒的罵了一聲八嘎。
參謀長中澤省一大佐在一旁說道：“師團長，八路還挺能忍的，這麼多能伏擊的地方，居然選擇在快要到達兵工廠才動手。”
久野村桃代雙眼微眯，語氣急促：“中澤君，立即命令第5聯隊馳援第3聯隊和第4聯隊。”
“命令師團部和山炮聯隊立即前移。”
“同時，立即向筱冢司令官報告這裡的情況，申請航空兵馳援，摧毀八路的陣地。”
老鬼子已經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嗨！”中澤省一低頭，轉身先是用無線電給第5聯隊下令，又擬了一份電報發給第一軍司令部。
隨即又命令山炮聯隊和師團部立即前移。
……
太原。
第一軍司令部。
“報告，近衛第2師團長久野中將急電！”
通訊參謀走進來，向楠山秀吉和筱冢義男低頭的同時彙報道。
筱冢義男盯着地圖：“念！”
“嗨！”
通訊參謀拿着電報唸了起來：“近衛第2師團，搜索聯隊、第3聯隊、第4聯隊推進到八路兵工廠以西3公里處霍家莊一帶，遭到八路500門火炮兇猛炮擊，八路火炮兇猛，第5聯隊正在加速馳援，請求司令部出動航空兵摧毀八路炮陣地，協助近衛第2師團攻克八路兵工廠，天皇陛下板載，大日本皇軍板載！”
“納尼？500門大炮？”筱冢義男瞳孔猛然一縮，語氣不可置信。
他從通訊參謀手裡接過電報，親自看了一遍，確定是500門大炮無誤，而不是50門大炮。
“八路怎麼可能有500門大炮？”
楠山秀吉道：“應該大部分是迫擊炮，估計也沒有那麼多，八路兵工廠生產迫擊炮的生產線已經投產快3個月，湊齊300門迫擊炮，我估計是沒問題的。”
“讓我出乎預料的是，八路居然沒有把這些迫擊炮發下去，而是把支援連排級的60毫米迫擊炮集中起來使用。”
“根據情報，八路炮彈的產量也大大增加。”
“就算拿下八路兵工廠，近衛第2師團這次恐怕傷亡不會小。”
不論是筱冢義男還是楠山秀吉，都還沒意識到八路軍的主力已經回援，近衛第2師團的3個聯隊已經進了李雲龍設下的口袋陣。
筱冢義男道：“按久野中將說的，立即命令第8飛行戰隊，分出一半的戰機，馳援近衛第2師團。”
“嗨！”楠山秀吉低頭，轉身去通訊室給航空兵下令。
……
寺頂山。
李雲龍來到部隊的伏擊陣地。
身後幾名警衛員揹負着小功率步話機、大功率步話機、無線電通訊機緊緊跟在身後。
李雲龍舉起望遠鏡向下看去。
透過望遠鏡的視野，只見下方峽谷已經徹底籠罩在火球與硝煙裡。
特別是峽谷大路及其附近的位置，是炮羣重點炮擊的區域，此時那裡已經化成一片火海。
“哈哈…”
“300多門火炮，5萬多發炮彈，夠小鬼子飽餐一頓的。”
李雲龍嘴角咧的老高，大聲說着。
唯一讓李雲龍有點可惜的是，這300門火炮其中200多門是60毫米迫擊炮。
要是全部都是75毫米以上的火炮，那就更不得了，上萬發炮彈砸下去，鬼子肯定傷亡大半。
不過，即便是眼下這個規模，也是李雲龍到目前爲止打過的最富裕的仗了。
與此同時。
接近2萬號八路軍的指戰員正在圍觀鬼子被炮轟。
在第1攻擊集團指揮部，丁偉大聲說道：“痛快，真他孃的痛快。”
第2攻擊集團指揮部，孔捷整張臉笑成一朵菊花：“過癮過癮吶，這仗打的，過癮！”
孔捷的搭檔，獨立團政委也是語氣振奮：“300多門火炮同時向炮擊的場景，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很難想象這是咱們八路軍在向鬼子炮擊，這要在半年前，我是想都不敢想。”
第3攻擊集團指揮部，程世發滿臉享受的表情：“哈哈…炮火覆蓋，這仗打的舒服！”
772團政委則是滿臉震驚：“我的老天爺呀，這動靜可真大。”
……
張大彪揹着一把鬼頭砍刀。
身上掛滿了手榴彈，胸前掛着一支M40衝鋒槍，武裝到了牙齒。
眼神極其銳利。
他躬着身子來到李雲龍身邊：“總指揮，還不總攻嗎，照這個炸法，鬼子都快死完了。”
“急什麼？”李雲龍瞪了一眼張大彪，“先讓炮彈飛一會兒，咱們現在不缺這點炮彈。”
“你小子以後打仗，也要學着點，打仗的時候先給敵人來一個炮火覆蓋。”
“多炸死幾個敵人，咱們的戰士就能少犧牲幾個。”
“是！”張大彪身子一挺，旋即看向下方峽谷。
“總指揮！”黃二虎壓低身子來到李雲龍身邊，張大彪趕緊讓出位置。
“報告總指揮，利劍中隊的特種兵報告，在南溝村的1個聯隊的鬼子動了，正向這裡的戰場撲過來。”
“來得好！”李雲龍冷哼一聲，“虎子，把無線電通話機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