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日一大早，張小北就趕到了左丹婭的老家。
因爲左丹婭父親的葬禮在這裡舉行。
唐省的人口密度不大，而且煤礦大都在山區，所以這裡基本還是保持土葬的風俗。
畢竟不佔用耕地面積。
等到張小北趕到現場的時候，那裡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因爲毛玉蓉要在濱州市修建鐵路，市裡縣裡都有代表來，相關部門也有代表到來。
話說，對於這種幫扶地方經濟發展的大企業家，地方上總會重視一些。
畢竟地方經濟發展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這次村長成了現場總指揮。
村裡已經提前幾天開闢出了一大塊空地，放幾百兩車那是一點兒問題沒有。
現場秩序維護，由縣gaj局長親自帶隊。
張小北也是爲了好看，專門定做了一個1米8的鮮花花圈，好幾千塊錢呢。
可是到了現場，才知道，自己的花圈兒就是個屁。
他這花圈要說上點檔次，那還是有的。
關鍵是自己的落款是沒辦法寫啊，寫個什麼？
“金盛集團柳溝煤礦張小北？”
看看人家寫的是啥？
什麼g字打頭的，什麼qg打頭的，什麼濱州市打頭的，龍海縣打頭的，鄉鎮級別的花圈乾脆都沒有落款。
當然還遇到了金盛集團的代表——金永利。
經六福跟着金永利來的，順手把那花圈兒往大堆裡一扔，就出來了。
張小北看到這裡，也把自己的花圈往那花圈堆裡一扔，就去求了。
金盛集團的花圈都擺不上，他這柳溝煤礦的花圈兒趁早就算了吧。
早知道，就不買了。
白白浪費好幾千塊不說，還是託人連夜調鮮花趕做出來的。
話說這幾天，濱州市內的花圈都脫銷了。
買花圈都得求爺爺告奶奶。
看看新開闢出來的停車場，邊上也是一塊新開闢出來的空地，大概好幾十畝。
還臨時築起了土牆，靠牆擺的都是花圈兒。
然後擺不下的都在地上的大堆裡呢。
當然，現場有人記賬，誰誰誰，送花圈一個，鞭炮一掛，麻紙幾摞。
反正不管你幾千塊錢的鮮花花圈，還是幾十塊錢的紙花圈。
都給你記“花圈一個”。
張小北不由得一陣蛋疼。
再邊兒上，還是一塊空地，已經支起了好多臨時搭建起來的鋼架帳篷，三十幾口大鍋冒着熱騰騰的蒸汽，幾十個廚師正在忙前忙後。
看那帳篷底下，光臨時的桌椅，就拜擺了不下一兩百桌。
流水席這種吃法，真是少見。
此外，聽這裡的人嘮叨，說是這陰宅就選在了半山腰上，這叫後有靠山。
當然了，人家還說了什麼前面有個高臺，叫什麼案山。
左右還有什麼龍虎砂之類的等等，說法很多。
最重要的，聽說請這個陰陽先生，就花了好多萬。
墓穴聽說是兩年之前就修建好了的，造價也是多少萬。
反正就是好得不得了。
張小北聽到了心裡還想，這人都死了，搞這一套有什麼球用。
不過，看起來是挺排場……
金永利和經六福送完花圈，便走了。
張小北看到這裡，也沒有跟左丹婭聯繫，便也撤了。
話說這裡，根本不是自己該待的地方。
對比的落差有多大，這個暫且不說。
就說這地方，張小北就感覺它是個是非之地。
……
話說這左丹婭的老家離柳溝煤礦有一個多小時的距離，張小北剛到了銷售處，屁股還沒坐熱，電話就響了。
經六福打來的。
張小北還以爲省工信廳有消息了，可經六福卻是跟他說了一句，說是金永利有請。
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不是什麼黃道吉日，金永利怎麼會想起來召喚自己呢？
一個問題，這是要談談張小北的職務問題了吧。
畢竟已經12月份了，1月份可是要召開董事局會議了。
這人員變動問題，怕是又要提上日程了。
按照張小北的聰明勁兒，不可能想不到。
但是自己手裡有個安全事故啊，這怎麼繞都繞不過去啊。
張小北也沒想明白。
到時候看金永利的態度吧。
半個小時的時間以後，張小北已經坐在了金永利的辦公室。
金永利面帶微笑，盯着張小北看了有一分多鐘。
張小北上下看了看自己，沒有什麼出格兒的地方啊！
怎麼這金副總裁的眼神就這麼迷離呢？
“金總，您到底有什麼指示啊，我這來了這麼大一會兒了，您老可是一句沒吭，還總盯着我看，我怎麼這麼不自在呢？”張小北得說話啊。
不說話，誰知道金副總裁大人要看自己看到什麼時候呢？
“張小北……”金永利正了正身子，“我就是想看看，你小子身上到底那塊兒肉跟別人長的不一樣，怎麼金總裁和趙副總裁，還有之前的張總，就對你這麼看好呢？”
“我也納悶呢，不光是您！”張小北很快就接上了。
“你納悶什麼？畢業沒有幾年，就混得風生水起的！”話說你小子現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什麼不滿意的，對不對。
“金副總裁，您把話說到這兒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有一個問題，從進集團到現在，也兩年半的時間了，有一個問題，始終沒有想明白。”
“領導們對我好，我是心知肚明，可這是爲什麼？我張小北要背景沒有背景，要關係沒有關係，我憑什麼能讓這麼多領導對我另眼相看呢？”
這是張小北從一開始就琢磨的問題，電子簡歷不算，又郵寄了紙質版的。
完後來到金盛，張總和趙大主任還幫他放水，讓他順利當上了總裁秘書。
完後幹了沒有多長時間，又直接去當了銷售處長。
這好事兒，怎麼全落到自己頭上了呢？
你張小北比別人多長了一對犄角嗎？
金永利微微一笑：“那你爲什麼不問呢？”
“領導給我臉，我兜着還來不及呢，我問什麼？這種事情該我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讓我知道。”其實張小北是真想知道。
就是想來想去，覺得問出來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