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奈有些惶恐,意識逐漸模糊。
就在這時候,佛堂之外又是一聲轟鳴巨響,青白色的雷電又一次劃破天際,緊跟着瓢潑大雨從天而降,嘩啦啦啦的不停落下。
暴雨所帶來的味道冷冽而又清醒,順着大門不停的鑽入了陶奈的呼吸中。
她就像是乾枯到幾乎開裂的海綿,口腔內一片乾燥,嗓子燒得幾乎快要冒煙,哪怕是隻嗅到了一些水的氣息,也讓她感覺像是久旱逢甘霖,全身舒暢。
她原本已經泛起灰暗的眼睛,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僅僅是陶奈有了反應,在場的每個人都激動了起來,他們都像是一條條缺水魚兒,大口大口的貪婪的呼吸了起來。
“有水了!”
陶奈不知道身後是誰說了這樣一句,她強忍着衝動,卻聽到了身後有其他人站了起來。
玩家的腳步聲朝着佛堂外走去,忽然天空上墜落下了一道驚雷。
轟隆——!
“啊啊啊!”被一道驚雷擊中,那名玩家的慘叫聲伴隨着空中不停翻滾出來的滋啦滋啦的聲音。
一聲悶響,那玩家的屍體砸在了地上。
空氣中有淡淡的糊味在擴散,陶奈第一次知道原來被燒焦的人的屍體的味道居然會這麼刺鼻,薰得她一陣乾嘔,忍不住的想吐。
【叮-檢測到副本正在遭受污染,當前淨化值18%,污染值82%】
陶奈原本有些渙散的意識立刻清醒了,身體抽搐了一下後聽到了身旁傳來了啪嗒一聲。
循聲看去,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本經書。
只有巴掌大小的經書看上去是那麼精緻,讓陶奈的心神不受控制的動了動,然後將那本經書給拿了起來。
小小的一本經書,拿在手裡的瞬間就讓陶奈感覺安心了不少。
這一瞬間,她身上的燥熱隨之緩解了不少。
翻開了經書,陶奈看着那些暗金色的經文,試着唸了出來。
一開始唸的還不順暢,陶奈感覺自己的舌頭好像不受控制了,一直都在打圈,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捲住了她的舌頭,讓她沒有辦法順利的念出這句佛經。
這種時候總覺系統越是阻攔她做什麼,她越是應該做什麼,陶奈沒有放棄,而是堅持着的念着佛經。
從一開始的磕磕巴巴變得逐漸順暢起來,陶奈的嘴巴終於聽話了,可是她的身體又開始出現了一陣陣痠麻的感覺。
特別是她的胸膛,就像是壓着一塊會漲大的石頭。
這石頭越來越沉,越來越重,從一開始的隱約有壓迫感後逐漸升級,沉重的壓迫感擠壓着她的心肺,像是要壓碎她的肋骨。
疼痛感不停加重,陶奈到最後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她無法吸入更多的氧氣,臉色憋成了青紫色。
可她還是在念經,看着周圍人的反應,努力的和身體上的不適感做抗爭。
就在隨便亂看的時候,陶奈一擡起眼睛,正好對上了佛像的那雙佛眼。
本來灰暗的佛眼裡似乎泛起了清明的光。
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陶奈的身體像是被忽然的注入了一股力量,嘴巴唸經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叮-淨化值+1,當前淨化值19%,污染值81%】壓迫在陶奈身上的沉重感覺消散了不少,她不停的唸誦着經文,很快就念完了一遍。
緊跟着立刻開始了第二次誦經,陶奈的速度很快,幾乎唸了一次就記住了繁瑣的經文。
緊跟着是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
陶奈一遍遍的唸誦着經文,她堅持不懈,視線始終都盯着佛眼。
她沒有看周圍情況,但是她能感覺到四周原本飄蕩着的話渾濁的空氣變得清新了很多。
呼吸的時候感受到了更多的能量波動,陶奈的額頭上滲透出了一絲絲汗水,然後,她忽然看到佛眼動了,
像是睏倦的人重新振奮了精神,佛眼緩緩的睜開了一條縫隙,雖然還是半閉着眼睛,但是佛眼暴露出的面積卻比剛纔大了一點點。
【叮-淨化值+2,當前淨化值:21%,污染值:79%】
而就在這個時候,陶奈身邊的陳自建發出了激動的聲音。
“我們成功了,沙漏裡的沙子全部漏光了!”
陶奈再看看了自己的身體,發現剛纔因爲缺水而變得乾巴巴的身體恢復了正常。
不僅如此,剛纔折磨的她痛不欲生的疼痛也都消失了,她整個人如獲新生一般,全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周圍傳來了其他玩家們歡喜慶祝的聲音。
陶奈擡眼朝着佛像看去。
果然,佛眼睜大了一些。
不僅如此,整個佛堂看上去也不像是之前那麼昏暗,看着恢復了一些光亮。
地上的污漬,青苔還有黴菌的痕跡都淡了很多。
“佛眼睜開了,淨化值也提升了,甚至就連污染值都降低了。佛眼關閉代表着不祥,既然如此,是不是隻要佛眼完全睜開,副本內的污染就會消失不見?”陶奈喃喃自語着,思緒正隨着她這話說出口的同時而飛快的動了起來。
9210直播間內的鬼觀衆們:
【腫麼辦,我感覺女兒說的很有道理誒!】
【樓上的+1,一開始佛眼是完全睜開的,當時副本內就沒有任何被污染的跡象,這一定不是一個巧合!】
【污染減少就可讓佛眼睜開,那麼反過來的話,只要讓佛眼睜的更大,污染也會變得更小!】
【話是這麼說,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下,要怎麼讓佛眼睜開的更大?剛纔陶神那麼痛苦,也不過才增加了3點淨化值而已。】
看着最後一條彈幕,陶奈陷入了沉思。
“恭喜諸位,順利完成了早課。”這個時候,空善的聲音在衆人身後響起。
陶奈和其他玩家一起朝着空善看去。
在場沒有一個人敢小看空善,他們看到了空善就想起了剛纔所受到的折磨,一時間在場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不過,陶奈和其他玩家都無一例外,注意到了空善發黑的嘴角,雙手和袖口。
他似乎是沾染到了黑灰,自己未曾發現。
空善笑的很隨和,他歪了歪頭看着衆人輕笑着問道:“大家怎麼都這麼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