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說:“實際上,在國外知情者圈子裡,我沒有查到關於這種能力的任何記錄。我推測這類人一旦暴露,就會成爲各種機構搶奪的對象,連消息都傳不出來,就消失在人間。”
小丑語氣有點茫然,“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利用這種異能者……也許當成救星,也許當成試驗品。”
他望着方銘,似乎等待方銘在這種驚人內幕前壓力驟升,表現出慌亂或者驚懼。
方銘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只是聽到了早間交通擁堵提示。他站起身說:“謝謝,你的信息很有用。”
“現在,你能告訴我那人是誰嗎?”
聽着對方有點緊張的心跳聲和乾澀的聲音,方銘隨口說:“是我。”
小丑仔細端詳方銘,突然說:“如果是你,你應該已經慌神了,想想自己可能會被抓走研究,哪還有膽子在這裡裝酷。”
“如果是被當成救世主呢?待遇這麼好,爲什麼要慌?”
小丑說:“呵呵,即使有異能者能像神一樣拯救世界,你覺得這個世界需要‘神’嗎?世俗權力體系容不下神,也不需要神。獲取有限的自由,成爲一個工具,或許就是這類異能者最好的命運。”
小丑接着問:“你到底替誰隱瞞?”
“知道多了容易被滅口。”方銘回答。
“我不怕,我讓你看到了機密信息,還不夠嗎?那好吧!我讓你看看我的臉。”
“我知道你是女孩,你步態模仿的還有差距,假聲也不熟練。”
小丑動作一滯,還是把帽子和太陽鏡口罩取了下來,原來是個清秀的女孩,面容姣好。沒有駭客常見的紋身、耳釘、鼻環或者黑色的哥特妝,只是眼神大膽、灼熱,比普通女孩多了點侵略性。
她能輕易的攻破電腦防線,多數人的秘密在她面前毫無遮掩。方銘想,這種不斷成功、掌握力量的快感,大概給她帶來一種心理優勢。
小丑認真的說:“這樣夠不夠,你已經看到了我的臉。”
“不夠。”方銘回答。
小丑說:“我可以做你女朋友,甚至實現你不可描述的想象……告訴我是誰吧。”她突然擺出一個誘人的姿勢,咬着下脣,眼神悽迷,楚楚可憐。彷彿只要一句話,她就會變成最妖嬈的妖精。
方銘說:“抱歉,我的衝動點很高。”
小丑臉色泛紅,“你——”
她突然從包裡掏出一把黑色的塑料物體,方銘認出是電擊槍,“如果你不說,別想走。我會把你關起來,直到你交代了秘密。”小丑咄咄逼人。
方銘難得笑了,“關起來?你這裡不見陽光,我不滿意。”
下一刻,她發現電擊槍不知怎麼到了方銘手中,自己飄在空中,騰雲駕霧一般,噗通,準確的落在屋角的沙發裡,等她掙扎着從沙發裡站起來,方銘已經轉身離去。
“欺負人……”,方銘聽到小丑在身後嘟囔,她雖然軟硬兼施,可是表演味太足,不是真正久經風月的行家,充其量就是學校文藝社團的表演水平。
身後的小丑,收起了懊喪的表情,堅定的說:“方銘,你早晚會告訴我……”
……
科研和對策研究中心,孫會斌正在聽取研究簡報,一位國內的認知科學權威說:“主任,精神能量的原理研究停滯不前,我們小組目前主攻課題是異能者的提升方式,軒轅對這個課題很有興趣,主動安排成員配合我們,下邊是我們的初步研究成果。”
洪教授帶隊的小組,包括了腦科學、基因學、運動生理學、人體工程學方面的多位專家,對異能者採用多重對照組試驗。
“試驗對象是14個異能者,分成5組,除了第5組2人,其它每組都是3人。人數少,或許會影響到結果,但我相信試驗的意義重大。”
幾組不同的畫面同時出現在大屏幕上,洪教授介紹說:
“第1組採取戰鬥鍛鍊方式,2人連續對戰;第2組是對異能者的身體進行各種生化、光能刺激,加速神經迴路中的異能能量運行;第3組是根據個人的身體差異,制定個人化的訓練計劃;第4組採取了極限體驗,讓被試者經歷生死關頭的體驗;第5組,在小葉同志的建議下——咳咳,借鑑傳統文化中的‘守靜篤’,採取凝神虛靜的方式,也就是忘掉外物,沉浸自身的異能中去,體會、感悟自身。”
孫會斌問:“結果呢?”
一位儀容精緻的男子搶在專家前邊說:“我叫葉致遠,東科大生物科學副教授。我來代洪老公佈實驗結果,第1組,戰鬥技巧獲得小幅提升,異能強度提升了0.2%,身體機能也有細微的強化;第2組變化不大;第3組被試對象體質獲得微弱提升,但和普通人鍛鍊的效果接近;第4組參與極限體驗後,有一人獲得不明顯的提升,一人沒有變化,一人心理崩潰;第5組的2名被試者,通過連續六天的凝神虛靜,異能強度提升了1.5%,雖然提升有逐漸放緩的趨勢,這組異能變化最大。
我們給軒轅的建議是凝神虛靜加上戰鬥實踐,這樣應該能獲得最好的效果。”
衆人打量這個不像科研人員的男子,在這裡住上一週以後,多數科研人員都是鬍子拉碴,隨便裹件衣服就去實驗室,只有葉致遠,像個交響樂指揮。他工作服內的襯衫、領結一絲不苟。
葉致遠又拋出了一塊巨石:“我認爲,異能者不光能提升,還存在進化的可能性!”
全場譁然,孫會斌說:“你講一下。”
在孫會斌多年的閱人經驗中,葉致遠冷靜的面孔下帶着一種無法掩飾的野心和熱望,這樣的人,或許真的能出成果?
“我說的進化就是質變,一個能釋放兩噸打擊力的異能者,提升50%,這叫提升,不是進化。如果他能提升五倍、十倍,或者,他的攻擊從一種性質攻擊,變成包含兩種性質的攻擊,這才叫進化。我感覺,我已經站在了門檻上,我馬上就要抓住關鍵——”
葉致遠的眼神有點瘋狂,他盯着孫會斌說:“問題是,那些異能做完一輪實驗就走了。目前研究樣本太少,異能中心幾個異能者,都有各自的任務,無法配合我們。請您向其它部門請求支援,只要有足夠的實驗樣本,我一定能攻克這個謎題。”
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傳過來,“主任,我建議儘快對異能者進行風險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