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方剛嘿嘿笑着:“行,等我腳傷好了之後,就把這兩個月的損失全都彌補回來。”這時我的手機響起,是一名幾個月前在我手裡請過佛牌的女客戶打來的。她是披集一家公立醫院的護士,當年感情生活很不如意,她丈夫和別的女人跑了,丟下她和兩個孩子不管,後來在方剛的幫助下,我賣給她一條愛情符管,不久她的丈夫還真回心轉意,大老遠從清邁回家了,所以她對我很感激。

她對我說,她所工作的那家醫院最近經常發生一些詭異事件,很多同事懷疑是鬧鬼,但他們都不認識這方面的人,找過當地寺廟的龍婆僧,但他們說只能提供有辟邪作用的佛牌,無法來現場進行驅鬼。

我連忙說沒問題,讓她等我電話。回頭再問方剛,他翻了翻手機裡的電話本,給兩名阿贊師父打電話聯繫。最後是那位居住在烏汶的阿贊師父表示可以去一趟披集,但施法費用加上路費總共要收五萬泰銖。這個價摺合人民幣要過萬元,太多了,那名女護士所在的醫院是公立醫院,泰國公立醫院和中國完全不同,他們的公立醫院幾乎免費,對外國人也是,但設施很一般,只有普通老百姓纔去。而稍微有錢的人都去私立醫院看病,所以她的醫院根本不可能出這麼多錢來找人驅邪。

我把價格用短信發給女護士,過了一會兒她回覆,說醫院經費有限,而且這類事件上級根本不會批錢,最後還是院長開會決定,準備動用本年度未用完的醫療經費,但只有大概兩萬泰銖左右。

此時的方剛正在男保姆的幫助下去衛生間小解,心情很不爽,說:“沒那麼多錢怎麼搞?賭錢也要有賭本的啊!”離開方剛的家,女護士又發來信息,說我一定要幫幫她,醫院裡真的有怪事,尤其是晚上,現在已經有幾名女護士驚嚇過度而辭職,再這麼下去,醫院恐怕就要停業了。

以前方剛教過我,對客戶提出的要求,要像小學老師留的家庭作業一樣,拼了命也要努力完成,可現在這個事就連方剛都搞不定。我曾經想給老謝打電話,但又想兩萬泰銖還不夠這隻老狐狸騙的,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時手機響起,居然是老謝的,說:“田老弟,最近我這邊的阿贊師父們出了一批新貨,符管、魂魄勇和人緣牌都有,效果沒得說,價格也不太貴,你這邊的客戶要是有需求,可一定要找我啊。”

我服了,難道這傢伙有特異功能,知道我這邊正因爲解決不了客戶的問題而爲難?順便就把醫院的事對他說了。老謝滿口答應:“沒問題,兩萬泰銖足夠,我認識一名住在那空沙旺的阿贊師父,我這就問他,你等我信、等我信!”

和老謝說完這個事,我馬上就又後悔了,但又一想,也許這個事很嚴重,誰也搞不定呢?我又不是如來佛,總不能每樁生意都替人解決吧。但女護士又打電話過來,說想讓我先去醫院看看,要是能解決再說。

在泰國待了兩年多,做生意的時候也目擊過很多神神怪怪的場面,但那基本都是在有方剛在場的情況下。本人膽子雖然不算小,但仍然怕獨自面對鬼魂這種東西,所以就沒同意。女護士說你可以白天來,讓大家把情況介紹一下,天黑之前你就走,我勉強答應了。

鑑於從羅勇到披集實在不算近,我對女護士說不管生意成不成,這趟跑道也要收取車馬費,最少三千泰銖,這已經是熟人價格,不能再低。女護士說院長同意了,請我儘快過去。先到曼谷,再一路向北到了披集府的這家醫院,說實話規模不算小,但從設施來看比想象中的要略微好一些,全院好幾十名女護士,卻看不到幾名病人。

我認識的這名女護士客戶的名字實在記不清了,只在記憶中似乎有個利字或雅字,暫定就叫利雅,反正名字只是個代號。利雅和另外幾名女護士看到我來,都很高興,圍在我身邊東一嘴西一嘴,說醫院最近晚上總是不太正常,搞得很多病人都提前出院。

泰國的公立醫院實施免費看病,在這種情況下,按理說病人越少,院方就會越輕鬆和省錢。但這些醫護工作者顯然比中國的要敬業得多,她們並沒有因病人減少而感到高興,反而個個愁眉苦臉的,覺得做爲一家公立醫院卻空蕩蕩的沒人來看病,是件很恥辱的事情。

利雅對我說:“最開始發生怪事的時候是在四個多月之前,那天是我和另一名護士值夜班,醫院大概有三十多名住院的患者。我倆查完病房就呆在值班室聊天打發時間,這時桌上的值班鈴響了,從值班電腦的屏幕編號來看,是一間並沒有患者的空病房。我和同事都以爲是病房裡的喚鈴故障,就沒理。不到半分鐘,鈴聲又響起來了,我就讓同事去看看,不多時她回來說病房沒人,但1號病牀附近牆上的喚鈴燈還在閃,就像剛剛還有人按過鈴似的。她覺得喚鈴出了毛病,就把那個鈴的電源給關掉。我倆以爲沒事了,繼續聊天說笑,可不到十分鐘,又有鈴響起,還是那間沒人的病房,只是換成了2號病牀。”

“我和她都覺得很奇怪,同時去那間病房查看,打開燈看到2號病牀前的喚鈴仍然在閃爍。我那時想,可能這間病房的六個喚鈴之間是相同的線路,一個壞別的也跟着壞,反正今晚這房間也沒有患者過夜,我倆就乾脆把這六張病牀的喚鈴電源全都關掉了。回到值班室,大概過了又有十幾分鍾,值班鈴又響了,竟然還是那間空病房。我和她連忙來到病房打開電燈,發現那六個喚鈴的電源開關居然被打開了!”

利雅說到這裡,我插嘴問:“喚鈴的電源開關是什麼樣的?”利雅從桌上拿起一個嶄新的喚鈴,我看到這東西與家用的牆壁電源開關盒差不多,底部有個能左右滑動的小扳手。我伸手扳了幾下,從手感來判斷,裡面應該是有金屬彈片固定位置,如果沒人去扳,開關自己怎麼也不可能移動。

旁邊有個胖胖的年輕女護士神情緊張地接口說:“那天晚上是我和利雅值班,我們倆很生氣,認爲是有患者半夜不睡覺卻開這種玩笑和惡作劇,覺得很討厭。因爲空病房平時是不鎖門,但走廊和每間病房內都裝了攝像頭,於是我倆就把喚鈴的電源開關再次關閉,房門上鎖,再回到值班室。可我們倆剛坐下,值班鈴又響了,還是那間空病房!”

胖護士神色發白,似乎又回想起那晚的情形來。利雅接着說:“我倆又去查看,發現原本上了鎖的病房大門敞開,裡面的4號病牀喚鈴開關又被打開了。病房的門鎖雖然不太防盜,但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被人撬開,我倆回到值班室,馬上調出那個區域走廊的監控錄像,沒看到有人,但病房的門卻慢慢打開,就像有個透明人伸手去推似的。”

利雅和胖護士開始害怕了,好容易在值班室捱到天亮,兩人立刻報告院方。院長和醫生在看過監控錄像之後卻都不以爲然,認爲喚鈴開關肯定是有調皮的患者在搞鬼,而房門則是風給吹開的,雖然利雅和胖護士指天發誓,說那間病房的窗戶都關得緊緊的,不會記錯,但仍然沒人相信。

半個多月過去,利雅和胖護士漸漸把這件事就給忘了。後來的某天晚上,有住院患者向值班護士抱怨說睡覺的時候外面走廊裡總是有小孩在跑來跑去,吵得他們睡不着覺。可護士在檢查病房後發現,今晚整個醫院都沒有小孩患者,也沒有哪位患者的家屬是小孩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