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驚訝之極,但又平靜下來。確實,現在除了方剛,沒人能把這件事和平解決,我說:“嗯,方老師,世界和平需要你,你還是很有用處的。”

方剛瞪着我:“我倒是覺得你一點用處也沒有!你把解蟲降方法告訴文先生,他還需要我們嗎?自己就能解決,說不定他現在就已經把女人打昏,救活自己然後揚長而去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呆了半天,後悔得想用頭撞牆,套用現在的流行詞,我絕對是那種“豬一樣的隊友”。在方剛鄙視的眼神下,我拿起手機給文先生髮了個短信,大意說你先不要動手,必須先由阿贊師父製作出一種藥水,在鮮血混合的時候同時滴入藥水才能奏效。

我心裡沒底,不知道文先生會不會相信,我又問了方剛那女人的一些隱私信息,幾分鐘後,文先生打來電話,我能聽出他話中的懷疑,就問:“她每次給你喝解藥水的時候,是不是要先讓你滴鮮血在清水中,再交給她?”

文先生很驚訝:“你怎麼知道?”

我冷笑:“她要用你滴過血的清水做引蠱物,才能配製出給你喝的解藥。否則不但沒效果,你還會血管爆炸而死。我們現在找的這位法師叫阿贊魯力,那女人的蟲降術就是這位師父教的!她名叫xxx,曾經在清萊做過生意,屁股右側有個紅痣,對吧?”

這話奏效了,文先生哪裡知道方剛和她有一腿,還以爲我們神通廣大,嚇得聲音發顫:“幸好您先告訴我,我還在一會兒就找機會把她打昏取血呢!”我說你取血混合就等於自殺,等我們的消息吧。

我和方剛驅車再次回到孔敬,在那女人公寓樓下對面的冬蔭功湯店內分開坐下,給文先生髮短信,讓他找個藉口支女人下樓買些什麼東西,我好和你通電話。十分鐘後,那女人果然下了樓,在對面的店鋪買了兩包香菸,要回公寓時方剛走上去攔住她。透過玻璃窗,我看到兩人在說些什麼,然後一同回到飯店坐下,就在我鄰桌。通過偷聽方剛和女人的談話,我才明白事情遠不是我們瞭解到的那樣。

原來那女人自從離婚後,生活過得一直不太寬裕,雖然也做佛牌生意,但泰國遍地都是這些東西,她又不懂漢語,無法發展中國客戶,也沒我這麼黑,所以賺不到什麼錢。文先生在認識她後就甜言蜜語,說和妻子感情不好,早晚會離婚娶你之類的話。可文先生把她泡上手之後卻開始冷淡。某天,她無意中翻看了文先生的手機短信才知道他是個情場老手,非常風流,藉着出差談生意的機會四處玩女人,光在東南亞就有十幾個情人,對每個女人說的話也基本都是一個套路。

她質問文先生,文先生也不隱瞞,直接說不可能和你結婚,頂多給點分手費。文先生提出的分手費少得可憐,女人很生氣,又不甘心,於是花光僅有的積蓄,從清萊的一名泰苗降頭師處學得蟲降術。在和文先生共眠的最後一晚,她悄悄用蠱針刺破施了蟲降。

聽了她的講述,方剛氣得說:“這種話你也信?全世界所有的已婚男在泡妞的時候都這麼說!”

女人冷笑道:“是的,也包括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離婚,也不會過得這麼苦。”

方剛無語,他最怕提這句,過了半天才慢慢說:“其、其實我還是挺想你的,要不是當初你非逼着我和你結婚……”

女人嘆了口氣:“別說了,我一片真心對姓文的,就是因爲覺得他能和我結婚,這樣我後半生也有依靠。方剛,你太不瞭解女人了,女人一生最大的願望,不是和心愛的男人睡覺,而是後半生有個好歸宿……”說完已是淚流滿面。

方剛沉默不語,女人擦了擦眼睛,說:“你不要勸了,我知道姓文的靠不住,就算能拴住人也留不住心,我只是心有不甘,爲什麼總是被男人騙?算了,明天我就把鮮血混合破法,讓他回中國去,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他。”

方剛點了點:“你先別急,等我的消息,我還有件事情沒辦完。”

女人問什麼事,方剛說到時候你就知道。隨後他朝我擺了擺手,又伸出一根手指。我早就看出他那點兒心思了,於是掏出手機給文先生打電話。在女人疑惑的眼神中,我對文先生說:“阿贊師父製作藥水要收費一百萬泰銖,不講價,一次性付清。我提供給你一個泰國銀行賬號,款到開始製作藥水,次日出貨。”

文先生心疼得直嘬牙花,最後勉強同意,畢竟自己的命怎麼也比二十萬人民幣要貴。

方剛笑着把情況告訴女人,她聽後也無奈地笑了。

兩天後,我的銀行賬戶裡多了一百萬泰銖,爲了遵守不做賠本生意的行規,我給那女人轉了九十九萬九千泰銖。說實話,我比文先生還心疼,因爲這二十萬人民幣完全可以不給她。但方剛明顯動了惻隱之心,這傢伙捨得出錢的機率簡直比彗星撞地球還低,不過也能理解,一夜夫妻百日恩,當初誰知道這傢伙和那女人過了多少夜。

方剛用小玻璃瓶裝了一些清水交給她,她答應當晚就混合血液,明天讓文先生離開。第二天清早,女人給方剛打電話說文先生已經出發去曼谷準備回中國。方剛問血液混合了嗎?她說沒有。方剛一驚,女人笑着說,她只是昨晚和文先生最後一次做愛時沒讓他戴安全套。

方剛立刻明白,原來女人在給文先生施了蟲降以後,和他睡覺時一直要求對方戴安全套。而現在不用安全套行房,男女性器官的微細血管滲裂,雙方體液交叉,就等於混合了血液,其原理和性行爲能傳染性病是一樣的。

事情基本算是和平解決,也是皆大歡喜,文先生保住性命,半個月後還發信息說蟲降徹底消失了,感謝我的救命之恩。而那女人既出氣又得到補償,後半生也能好過些。

我和方剛在這樁生意上半毛錢也沒賺到,但卻都很高興。尤其是方剛,他看到我肯把全部錢都轉給那女人,十分感激,對我更加刮目相看。我卻很不平衡,趁機說:“爲了讓你的舊情人過上好日子,我這樁生意只賺一千泰銖,以後別再提五五分賬的事情了吧。”

方剛把眼一瞪:“這是兩碼事,怎麼能混在一起?做生意要講規矩!”我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