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對魚人一族的情況很瞭解，將他們的大致情況告訴了肯。
經過達勒的攻伐，一個全新的魚人王國誕生了，只不過魚人的數量也因此減少了許多。對於達勒來說，魚人還不如他掌握的海獸來的可靠。
對於肯來說，一個統一的魚人王國，比四散的魚人部落要好太多了。
魚人國在經過清點之後，得到了現在的總人口數量，一共十萬魚人，說實話，這個數量要比菲希族一干魚人預計的要多不少，不過仔細一想也是，除了菲希族之外，達勒對其它族羣的魚人並沒有那麼大的惡意，無非就是想要吞併他們而已。
在強大的海獸威脅下，能豁出去戰鬥的魚人並不多。
除了魚人國之外，還有一些小族羣分佈在各個海灣，他們沒有了祖像的庇佑，只能選擇停留在靠近海岸的位置，防止來自海獸的侵襲。
至於更遠的海中還有沒有其他的魚人，恐怕沒有人能夠回答，海洋太大太深了，當初前往深海的這一路魚人，並沒有全都遷移到了海的另一邊，而是有一部分在途中分離出去。
深海同樣是他們曾經意屬的目標。
“很好，很好！”肯顫聲說着，“你給我帶來了期盼已久的消息，謝謝你。”
接下來，就是關於人類的事情了。
對於肯來說，人類自然是敵人。
雖然起因是先祖魚人們先行發起了攻擊，只不過，他們付出的代價太過慘重，每每想起，肯都會怒火中燒。
這也是爲什麼那些怪魚人對林澤一行人發起攻擊的原因，它們會消滅任何帶有魔力/內氣的存在，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同族會隨身攜帶着這種對本族有害的能量。
“是我害了他們啊。”在得知有無數魚人曾經從海洋的另一側踏上回家的路，結果卻無一返回，自然是想到了一些原因，按照林澤的說法，那些魚人的實力再強也強的有限，不可能是那些怪魚人的對手。
“這只是猜測而已，誰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途中遭遇了什麼怪物。”
“你不用安慰我了，這無數年來，除了你們，沒有任何人能到我的面前，我對孩子們的命令是，殺死帶有離散能量的生物，把跟我長得一樣的生物帶到我的面前。恐怕，那些有能力來到這片海域的魚人們，都已經死在了我的命令之下。深海的確可能存在危險，不過絕對不可能是絕地，當年遷移那麼多人都能穿過去，沒道理現在不行。”
很難說先祖魚人與現在的魚人們孰強孰弱，不過帶着許多累贅，先祖魚人們都能大致完整地來到海的另一邊，途中的確是不可能存在什麼難以跨越的絕境。
不過，肯很快就恢復了，雖然有很大的水分，不過他畢竟是生活了數年前的人，調整心態還是很簡單的。
“那麼，你所說的，你們這些跟當年的人類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類’，是我們的後裔，有什麼根據嗎？”
“百分百確鑿的證據我沒有，不過，我跟青雅，就是我的妻子，檢測過，我們兩人之間並沒有生殖隔離，我想，你應該還記得什麼叫做生殖隔離吧？”
“嗯。”肯動作細微地點了點頭，“的確，物種相同才能繁衍後代，除此之外，還有其它的原因，讓你得出這樣的結論嗎？畢竟，太過匪夷所思了，緊緊過去幾千年的時間，我不覺得一個種族會完全變一副模樣。”
“人工干預的情況下呢？”
“哦？”
“就像它們。”林澤指了指等在遠處的半身魚人們，“在你的干預下，它們已經完全脫離了原本的形態，不是嗎？”
“那麼，是誰對走上陸地的魚人們進行了干預，人類？”
“我猜，有很大可能便是如此。”
“這不可能！”肯斷言道，“雖然記載中，對人類的描述並不多，不過有一點很明確，他們對敢於冒犯自己的敵人不會有半點留情，如若不然，當初就不會沒有半點交涉，就幾乎將魚人滅絕。”
“若是他們遇到了什麼危險，導致族羣無法延續下去呢？”
“那麼強大的人類，能遇到什麼危險？”
“我不知道。”林澤坦言道，“但是，從他們留下的遺蹟來看，他們的確是幾乎在一瞬間，就被滅去了絕大部分人口。”
結合先祖魚人艦船上的黑匣子裡看到的資料，林澤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一切，極有可能都與那顆能源星有關。
雖然相距甚遠，不過能源星上的能量與這顆星球上的能量其實很接近，兩者只見的關係，相當於就是聖階的內氣與普通戰士的內氣差別。
而那時候，人類調取這種能量！
林澤猜測，人類跟先祖魚人們一樣，發現了那顆能源星，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能源星並沒有像攻擊先祖魚人的艦船一樣攻擊人類，反而是被人類當成了一個大號能源池，源源不斷的從能源星上抽取能量，傳送到這顆星球上。
這也是爲什麼，這顆星球上的離散能量越來越高的原因，也正是因爲如此，才導致先祖魚人們的生存環境越發惡劣。
之後，便是先祖魚人們頭腦發昏，在不知道對方底細，沒有經過溝通，就直接對人類發起了攻擊，結果反而導致好不容易纔延續下來的國度徹底破碎。
而這，只出動了人類的一支小小的陸行車隊。
之後，魚人三分，其中走上陸地的魚人們，多半沒有被人類殺死，要麼囚禁，要麼便是被無視了，從他們能夠在龐大的離散魔力中存活下來這一點來看，他們極有可能是被人類捕獲，進行了改造。
總之，到某一天，人類的艦隊突然遭遇了林漸記載的變故，這場變故在林澤看來，極有可能也是因爲那顆能源星。最後，聚在原獸域位置的人類近乎全滅，至少是再無繼續繁衍下去的可能性。
因此，人類將目光投向了先祖魚人們。
就連一艘護衛艦都能製造出強化藥劑這等神奇的藥物，主艦擁有何等的威能，林澤稍微想想，就可見一斑。
沒有意外的話，第一批土著人類，便是在地球人類的改造下，從先祖魚人中誕生。
面貌這些都被調劑成了與地球人類相似的樣子，原有的文明也被徹底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地球人類的文字與語言。
至於人類的科技，它們並沒有被傳承下來，或許是因爲時間不允許，或者是因爲人類並不信任那第一代土著人類，只有五號艦的艦長將自身基因融入一個，或者幾個土著人類的身體，並留下了五號艦，作爲禮物。
“但是，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不是嗎？”
“的確，不過這些並不是盲目的幻想，剛纔所說的五號艦，就在我手上，雖然很多資料都已經損毀，不過蛛絲馬跡總是有的。”
肯沉默了一會，才繼續說道：“可能吧，不過過去如何都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了，至少在沒有找到真憑實據之前，沒有任何意義，除非你能找到一個跟我一樣，從當時存活到現在的生物，而它又恰好了解這一切，不然猜想只是猜想。”
“嗯。”
“不管怎麼說，你讓我瞭解到當年那兩支隊伍的去向，就算你真的是當初那些人類的後代，我也不會對你不利，如果你有什麼要求，也可以提出來，我會盡量滿足你，就算是報答吧。”
“要求嗎？我想要你們的那艘艦船。”
“你確定？”肯訝然，“那艘飛船已經徹底報廢了，我想你應該也知道的，而且，它就在那裡，就算你直接將它取走，我也不可能阻攔你。”
“我確定。”
“你很怪，不過倒是挺對我胃口。”
肯笑了，林澤還是頭一次看到他露出發自心底的笑容。
“雖然你沒有提出什麼要求，不過我卻不能當做沒有事情發生過，這個東西給你吧。”
一顆圓球從角落裡漂了出來。
“這個是？”
“我也不知道這個是什麼，不過我想，對於你們這些魔力生物來說，應該很有用纔是。你們是叫它魔力對吧？這個東西蘊含着龐大的魔力，是我這些年來用作測試的道具，雖然我的念力因爲這根柱子變強，卻不可能離開這裡半步，也不能觀察這些孩子暴露在魔力下的情況，所以特意找了這樣的一顆石頭。”
“原來如此。”
林澤接過圓球狀的石頭，仔細打量着。
跟蛋蛋倒是很像，林澤又想起那個化爲玉符的小圓球，心中感慨。
“另外，我想見見你的同伴，你說你的妻子也來了，是嗎？”肯說道，“比起他們，我更想見見真正的同族，可能是我自私吧，在不知道還有更多魚人存在的情況下，我將他們當成最後的寄託，現在知道還有同族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我就...”
“我能理解的。”
哪怕這些半身魚人有着與先祖魚人相似的能力，卻終歸沒有相襯的智慧，在沒有別的選擇的情況下，肯將它們視爲同伴的後人，實屬無奈。
如今得知魚人的存在，雖然不至於對它們產生什麼負面情緒，不過卻不可能再跟之前一樣，用同樣的態度對待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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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發出一串怪聲，那些半身魚人遲疑一會，轉身朝外走去。
“我已經讓他們通傳下去，以後不再執行殺戮魔力生物的命令，我期待着，有一天，他們能夠跟現在的魚人一共生活下去。”
林澤點了點頭：“希望如此，那我去把青雅她們帶過來。”
“嗯。”
出去的途中，那些怪魚人仍然表現出明顯的惡意，只不過沒有一隻敢於上前，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個半身魚人坐鎮，不知道是爲了防備林澤，還是爲了防止這些智力底下的怪魚人亂來。
“阿澤，怎麼樣？”
“下面有一個魚人。”
“魚人！？”
“嗯，不過是剛纔的影像中看到過的那些魚人，我帶你們過去看看吧。”
“嗯！”
青雅忙不迭點頭，心中莫名激動。
那可能是自己的祖先啊！
“我們，真的要下去嗎？”面具下，齊君的聲音顯得有些發顫，看着深邃的海溝，她有些心裡發毛。
海溝中還有許多怪魚人在探頭探腦地張望着，散發着惡意。
“怎麼看，它們都是想把我們撕碎的樣子吧！”
“沒事的，肯已經禁止它們做出傷害我們的事情，走吧，我帶你們下去。”
“林澤哥哥，怎麼感覺你有點怪怪的。”
怪怪的？
是有些怪，爲什麼我會如此輕易相信了肯說的話。
林澤懷裡的圓球正在散發着淡淡的光輝。
過了一會，幾人在林澤的帶領下，來到了洞穴之中，那些怪魚人跟半身魚人並沒有做出什麼惹人懷疑的行爲，肯則是靜靜地待在石柱中。
“肯，她就是青雅，我的妻子，她們是齊君跟冰女，還有小貓。”
“是嗎，果然是魚人，真的是好久，好久沒有見過魚人了啊！”
...
“阿澤，你在跟誰說話？”
“嗯？你聽不到肯說話嗎？”
青雅順着林澤的視線望去，卻只看見一根透明的石柱。
“沒有人在那邊啊。”
“終於，我的意識又能再延續下去了！”
林澤臉上露出一絲掙扎，卻又被懷中的圓球撫平。
洞穴中，突然浮現出幾根骨刺，浮在水中，尖端朝向林澤幾人。
“阿澤！”
“沒用的。”青雅三女突然聽到一陣低沉的響聲，奇怪的是，她們三人都能聽懂，“他很強，就連精神都很強，可惜，終歸還是中了我的陷阱。”
“是誰？陷阱？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得出來，林澤很想搞清楚過去發生的事情，這也成爲了他精神中的一絲破綻。他的意識很強，可惜，再強大的意識，都可以通過層層剝離，慢慢被侵蝕，而能夠侵蝕他的，就是對過去真相的好奇。
現在，是輪到我享用大餐的時候了。”
話音剛落，骨刺便猛地刺向四人。
“哼！”
冰女低喝一聲，就要凍結水流，卻感覺自己的腦海中一陣震盪，原本應該凍結整個洞穴的冰層，只蔓延出一層冰盾就戛然而止。
噹噹噹當
四聲碰撞聲從冰盾上傳來。
“哦？又是一個強大的人類，果然，過去的魚人都走錯了，只有我，只有我選擇的道路，纔是正確的！”
沒有人看到，林澤懷中的圓球已經消失不見，一個小小的水渦在他手腕旁打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