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寫字很慢,過了許久,她的手肘都開始流血,但是林澤阻止不了她繼續寫下去。
原因很可笑,也很可悲,是因爲憐憫。
她們是遠處村落的一對孤兒姐妹,父母早逝,留下兩人以農作爲生。這個世界氣候條件很好,植物生長迅速,稅收也不重,雖然並不富裕,倒是也過得有滋有味。
前段時間,現在已經死去的妹妹在田地裡勞作時,發現一隻綠色小小的“孩子”,那是一隻餓極了來到村裡偷吃的小僞人,不得不說,哪怕是在林澤看來十分醜陋的僞人,幼小的時候也顯得有些,少許可愛。
少女看着“孩子”將莖葉連同糧食一起狼吞虎嚥,心生憐憫,將它帶回了家,而這卻成了姐妹二人噩夢的開始。
在妹妹的堅持下,兩人瞞着村人偷偷餵養了它大概一個星期,之後卻再也找不到它,妹妹以爲再也見不到它,有一段時間還顯得有些不開心。
然後妹妹在一次收採糧食的過程中失蹤,姐姐發瘋似的順着腳印追上去,卻一同被僞人們抓了起來。
那隻小小的僞人知道姐妹兩人勞作的時間,帶着它的族人們來到姐妹兩人的田地,抓走了她們。
她們反抗過,掙扎過,結果就是四肢都被打斷;她們用牙撕咬過,結果就是牙齒被打落;她們哀嚎,叫罵,哭泣,結果就是舌頭被撕裂。
之後經歷了什麼她沒有寫,不過一看就知道,她們似乎被當成了發泄的道具。
--請將我們帶回去,請,殺了我
最後,女子寫到。
林澤長出了一口氣,久久沒有說話,回過神,眼前是女子懇求的眼神。
他慢慢舉起劍,女子看着林澤的動作,露出微笑,最後看向久違的太陽。
“呲”這是劍入體的聲音,林澤閉上雙眼,感受着劍下的生命慢慢逝去。
“我會爲你們報仇的。”睜開眼,看着女子帶些滿足的臉龐,林澤在心裡默默說道。
林澤將兩人的屍體清洗乾淨,拿出備用衣物將她們裹了起來,存放在手鐲裡,之後沿着來路重新回到山洞。
這次他將每個僞人的頭顱都割下,一顆顆都塞進了手鐲。來到山洞另一邊的洞口,只見遠處正有幾隻僞人往這邊張望着。
看到林澤走出洞口,它們發出幾聲尖銳的響聲,邊上突然冒出來更多的綠皮怪物,視野內一共有一百多隻。
“那麼,就去死吧!”機甲動力全開,全身的內氣全部調動起來,林澤猛地衝出,感受着長劍劃過血肉,彷彿燒熱的小刀切斷凝固的牛油,林澤第一次覺得殺戮是如此的,令人心曠神怡。
僞人的武器亂七八糟,多數是木棍,少數幾個更加強壯的,握着不知道從哪個農人那裡偷來搶來的鐵耙、鐵鍬,卻通通都被林澤連同身體斬成兩段,現場好似變成了屠宰場,到處是將死未死的淒厲慘叫。
林澤回想起兩人的慘狀,心彷彿變得強硬似鐵,決定不留一個活物。
十幾分鍾之後,已經只剩下十幾只僞人驚恐地看着林澤,開始分散往遠處逃去。
“你們一個都不會少的。”林澤抹了抹濺到臉上的鮮血,自言自語。
林澤現在的速度很快,在機甲與內氣的雙重加持下,幾乎是僞人的數倍,只見他循着四散的僞人繞了一圈,地上又多了十幾具屍體。
“呼呼”林澤看着滿地瘡痍,冷靜下來,大口喘着氣,舉起劍看去,劍身已經滿是缺口。
他這時候纔有空看了一下四周,這裡是一個山谷,大的出入口被石頭堵上,只有三個山洞連通到這裡。山谷裡能吃的已經全都被搜刮乾淨,只留下光禿禿的地面,想必有這些屍體的滋潤,過不了多久這裡會重新煥發生機吧。
劍已經斷成兩段,林澤沒有再取頭顱,只是切下每個僞人的左耳作爲任務的憑證,就準備離開。
“對了,差點忘了。”林澤這樣說着,開始在每個山洞裡翻找起來。
最後,在一個大廳一樣的山洞腹內,找到一個凹槽,裡面是幾十只未成年的僞人。
它們眼神帶點可憐兮兮地看着林澤,看上去的確是比成年的僞人順眼很多。
“想到她們,再看到你們可憐巴巴的眼神,我只覺得噁心。”也不管它們能不能聽懂,林澤對着它們說了一句,舉起有些殘破的劍,山洞的內壁上濺上一抹血漬。
帶着兩人的屍體,林澤來到女子所說的村子,那裡顯得很是平靜。
或許曾經有人出來找過她們,又或許沒有,此時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林澤將她們埋在了村子不遠的小山坡上,將割下來的頭顱擺在她們墓前,按姐姐寫的名字刻了木碑,轉身往主城走去。
這次林澤拿出了比之前多一倍的龍骨,來到狩獵公會換取了兩萬金幣,順便把任務交了,得到金幣若干。
上次負責收龍骨的法師略帶些好奇地看了看林澤,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經過上次的事情,林澤再次看到這樣的眼神,心裡生出些警惕,不過非得獵牌登記才能正常抽離獸核,就算僞裝也沒用,只能之後小心一些。
狩獵公會並不強制接收獸核,只是出售給狩獵公會的話,按價值會得到一定積分,所以基本上狩獵公會纔是狩獵者們的第一選擇。
不過這次林澤沒有全都賣給公會,而是拿了一顆小塊的晶核交給寧寧。
她是文職法師,並不參加戰鬥,除了冥想,只能通過晶核提升自己的進階速度。
不同與戰士,法師們可以選擇戰鬥,也可以選擇成爲文職,文職一般是製作藥劑、法陣等物品,或者跟寧姐一樣成爲狩獵公會或者法師協會的職員。
接下來的日子,林澤就在收集不同材料、修行中度過。
果然實戰纔是輔助修行最有效率的方式,這一戰雖然甚至算不上是戰鬥,但是也算完全活動開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林澤體內內氣的增長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
沒過多久,林澤已經可以看到經脈中內氣的體積增長到原來的兩倍。雖然戰力沒多大影響,不過林澤使用內氣加持身體的持續時間變長了很多。
艦上的那臺激光武器也修復完成,林澤在城外測試過,可以很快燒紅燒穿不厚的石塊。
據說這是因爲藍寶石只是勉強符合要求,導致激光威力大減,不過在林澤看來,這種悄無聲息又迅速非常,甚至可以說完全無法閃避的攻擊,應該足夠對付一般的中級戰士甚至打傷高級戰士。
之後艦靈只分辨出幾種可以使用的材料,因爲需要修復的設備不大,因此需要的材料也不多,修復的設備叫什麼林澤聽不懂,發音古怪,作用則是製造藥劑。
除了專門根據林澤身體制造的強化液,它還能製造通用的營養液、修復液,只是需要什麼材料還並不明朗。
草藥這些東西倒是大部分都比較廉價,只有少數珍貴一些,林澤乾脆委託狩獵公會代爲收集,不管是不是草藥,凡是植物都用一定的價格收購。
這段時間林澤專門收購不同種類材料的傳聞也在主城小範圍傳開了,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已經見怪不怪。
最後林澤發現,大多數的草藥都可以用來調製藥水,功效、持續時間這些各有不同罷了,基本上越貴越有用。
至於那些雜草,倒是多數都仍然被分辨爲雜草。這點林澤不怎麼意外,畢竟真對人體有益或者有害的草藥,這千年以來肯定會有人發現,很有用的東西反而遍地都是這種事情,做夢想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