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城的皇宮裡,正在上演一幕從未有過的景象。
離陽是以武立國,歷代皇帝都是非常硬氣的明君,平日裡做出的決定都很少有人敢反對,更別提像現在這樣,被人瘋狂的按照地上胖揍。
趙篆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他能打的過林風,保證會把林風打的連他媽都不認識,這廝實在太氣人了,他不論是當皇子,還是當皇帝,何曾有過如此狼狽的情況。
最可氣的是,林風這貨光揍他也就算了,可他偏偏嘴巴也不停歇,每打一下,他還會問一句,什麼疼不疼,爽不爽之類的。
“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朕,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趙篆被揍的鼻青臉腫,眼神怨毒的看着林風。
這一刻,什麼帝王心性,什麼城府似海,統統沒有了,有的只是被揍之後的暴怒,以及怨毒的眼神。
林風扭動了一下脖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趙篆,“是嗎?既然如此,那我乾脆把你殺了吧。”
強烈的殺意瞬間籠罩趙篆,一股寒氣自腳底冒起,他打了個寒顫,瞬間清醒了不少,意識到,既然林風敢揍他,那說不定就敢殺他,這個時候激動他並不是一個太好的選擇。
想到這裡,趙篆不再言語,只不過眼神依舊怨毒,看其模樣,恨不得把林風生吞活剝。
林風鬆開緊握的拳頭,沒有繼續追着趙篆胖揍,而是轉頭望向欽天監的方向,剛剛哪裡忽然爆發出一陣驚人的波動,隨即消失不見。
欽天監這邊,一開始的時候,徐鳳年對陣倖存下來的仙人,還能輕鬆應對,可是當這些仙人紛紛使出看家本領之後,他就有些招架不過來了。
完美無缺的防禦陣容,也被破開了一個口子,然後開始受傷,最後就是以傷換傷,可這樣對徐鳳年來說,鉅虧無比。
畢竟這些仙人只是藉助軀殼下凡而已,就算受傷也不會傷到他們的根本,甚至可以等這具身體不行的時候,再換另外一具軀體。
而徐鳳年就這一具軀體,而且還是他自己的,他每受一點傷害,那都是實實在在印在他身上的,根本不能和這些了仙人軀體比。
兩者就像是消耗品和一次性產品的區別,仙人軀體可以反覆使用,自己的軀體只能這一回,所以造成的差距也是非常巨大。
徐鳳年儘管已經竭盡全力的躲避攻擊,但總有那麼幾道攻擊會越過防線,轟在他身上,如此反覆,他身上的傷也越來越重。
即便如此,徐鳳年心裡還是非常慶幸,因爲這已經是削減過的仙人了,如果沒有林風吸引走那五十名仙人,恐怕他的難度還再會增加兩倍,甚至四倍,五倍,因爲他聽說過,道家有一種陣法就是五十名道士結陣的。
如果在加上這種陣法,恐怕他真的就有些應顧不暇。
現在雖說有些手忙腳亂,但好在總的來說,還是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剛剛一波劍雨對於他的氣機消耗是巨大的,得需要一口氣時間來緩緩,可是天上的仙人們怎麼會給他這個時間,他們就是抓準這個機會,瘋狂的亂炸,令徐鳳年不能換上一口新氣。
得不到換氣的機會,徐鳳年只好強撐着和衆仙人對戰,但情況不容樂觀,就像是溺水的人,如果得不到一口新鮮的空氣,早晚會淹死在水裡。
就在徐鳳年舉步維艱的時候,先後有兩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旁。
第一道身影是個駝背老頭,身穿一身破爛的羊皮裘,老人雖然衣着破爛,但面容卻極其精神,尤其是那一雙黑的發亮的眼睛,根本不像是一個老頭該擁有的眼神。
羊皮裘兒老頭衝着徐鳳年笑了笑,伸手一招,一把由白雲凝聚而成的長劍被攥在手中。
老人面色唏噓,嘴裡輕輕笑罵了一句,隨即拔地而起,天上不停有仙人喝問。
“李淳罡,你大膽!”
“你可知我們是什麼身份,你竟敢忤逆仙人!”
一聲聲喝問,如驚雷狂怒。
羊皮裘老頭倒持雲劍,嘴角嗤笑,“老夫比不得呂祖過天門而不入,可也能自開天門,你們這些搖尾乞憐的看人臉色吃飯的看門狗,也敢在老夫面前狂吠?!”
老人一劍西去,青紫色的劍氣如同游龍,攜帶着凌厲無匹的氣勢,撲向高高在上的仙人。
剛剛徐鳳年就用過這招,可相比於老頭這個原版,還是差了這麼點氣勢,劍開天門!
一劍之後,老人的身影開始漸漸淡去,徐鳳年本想送老人一程,可被羊皮裘老頭攔住了,劍身李淳罡何曾讓別人送行過,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走,了無牽掛,這,纔是人們心目中的劍神。
老人一劍之後,天上仙人組成的陣法已經搖搖欲墜,那道磅薄的劍氣將仙人們攪的稀巴爛。
可這還沒有完,今天註定是仙人最難忘的一天。
因爲徐鳳年的身前又出現一名年輕道士的身影,同剛剛那位羊皮裘老頭一樣,這位是道士,更是劍仙,還是所有練劍之人的偶像——呂洞玄。
呂洞玄,或者說武當山洪洗象,眼神柔和的看着徐鳳年,神色帶有追憶,又帶有一些笑容。
本來就已經衝潰的仙人們,看到那都身影之後,立刻變得慌張起來,不僅是他們,就連更高的天上,都像是有人在喝問洪洗象。
甚至比剛剛喝問李淳罡還要大聲,顯然他們對這兩位劍仙都是非常的懼怕。
可是任由天上人喝問的再大聲,洪洗象都是無動於衷,誰讓他們是劍修呢。
洪洗象笑眯眯的看着林風,伸手招來一把桃木劍,說道:“小舅子,看好嘍,今天姐夫就給你出氣。”
徐鳳年想罵,卻罵不出來,只是揉了揉溼潤的眼眶。
一劍遞出,天地寂靜。
天地彷彿裂開一道巨大的裂縫,徐鳳年擡頭再望時,天空中以沒有了仙人,也沒有了洪洗象。
徐鳳年揉了揉眼睛,輕輕說道:“其實,,有你這麼個姐夫,我一直都很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