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
“高領投資狗東之後，僅僅是在投資的第二週，就組織老劉參觀沃爾瑪、大潤發，全面學習零售業、供應鏈管理……這還不算完，方沂。”
出了電梯口，方沂向dj的員工們招手，發覺人又比他上一次來的時候多了不少。坦白講，雖然dj無人機是方沂的副業，但dj這邊的事業發展速度要比工作室還要快得多。
富婆劉現在還不知道方沂真正發財的地方在哪裡，她常常計較現在存到的錢能夠供兩人退圈生活多少年。
然而以她當前的開銷和攢下的存款，讓兩個人逍遙的時間並不是很樂觀。
汪濤看到方沂臉上不自覺掛着笑容，頓時覺得有些奇怪：
和電視上方沂塑造的那些性格多變的角色並不一樣，在汪濤的印象中，方沂是非常安靜的一個人。
起初他以爲方沂入戲太深，也許已經存在一定的心理問題，以至於勸過方沂退圈和他一起做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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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汪濤接觸到將要推選成爲粵省政協委員的周星星、以及伴隨着商業推廣而注意到的其他創作者，汪濤知道原來“沉默”是這些創作者們的常態。
他問：“你心情很好嗎？”
“哪裡看出來的。”
汪濤伸出倆手指，擠出一個八字，把自己嘴角強行上推，“方導演一直在笑呢。”
“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汪濤見方沂不想多說，便繼續道：“高領資本還積極聯繫企鵝集團，爲狗東和企鵝兩者之間牽線搭橋。”他停在那裡，忽然問方沂，“你知道企鵝集團嗎？它也是在鵬城，和我們公司距離不遠，我有時候會和他們的人遇見。”
方沂：“這種集團我還是知道的。”
王濤點頭道：“我上次參加鵬城政協舉辦的青年企業家表彰大會，我就在五十人的名單之一——然後在會上碰到了企鵝的老總pony馬，他對我們公司的無人機很感興趣，不過現在他手裡也不寬裕，dj不是他的第一投資對象。”
“而且，”汪濤的目光對上方沂，“實際上，pony馬也是想接觸你的，我不知道爲什麼，今年以來，已經有不少人通過我來打聽你……難道是想要投資你的電影公司嗎？我看不懂，但我大爲震撼。”
終於說到了方沂的舒適區。
文化產業是一個外部性較強的產業，也許就像是張超陽所說，只有大資本才玩得轉，他們既能承擔反覆無常的政策變化，也能將每一部出圈的作品潛在價值榨乾。從09年到2011三年間，中國電影市場在狂飆突進，而比電影發展更迅速的，是崛起的互聯網新貴。
新貴天生需要掌握一定的傳媒影響力，而現在合適的資產和有能力的買家在這幾年同時誕生了。
汪濤仍然看着方沂，等他的解釋。方沂感覺說來話長，只能拍了拍他肩膀，“那些事情我們玩不轉的，我還是做好我的電影，你做好你的無人機，這就是我們在這個時代安身立命的本錢了。”
“好，你說的也正是我想對你說的。方沂，你和我都做純粹一點的人吧，這樣我們才能一直存在有共同語言。”
汪濤這樣對方沂說道。
方沂起初並不明白，理工男汪濤爲何說出這種相當感性的話。不久，在股東大會上，身爲第二大個人股東的方沂知道了原因。
面對高領資本強勢的“三億美金”投資，幾乎所有抱着賺錢心思來的基金全部舉起手，現在已經是能吃第一波紅利的時候了。
三億美金是多少呢？
等於60000箇中國人的gdp，可以買600輛法拉利或蘭博基尼，或者可以買9架公務機，3架5代戰機，製作3部好來塢a級大片。
在這種投資面前，否定反而是不理性的了。
只有方沂和汪濤不贊成。
汪濤現在持有的股份仍然在百分之五十以上，整個公司是他的一言堂，他可以強行決定任何他想要的。就像是這次投票結果一樣，當他不同意的時候，其他人無論怎麼勸，都沒有任何作用。
但這不是一個好的徵兆。
會議在詭異的氛圍中不歡而散。
之後汪濤再帶方沂到他的研發室觀看dj無人機的最新進展，那是一個名爲“ae”的白色小精靈，和方沂去年看到的沒有本質上的不同。
啓動鼓風機，湍急的風流從四面八方吹來，而ae維持着平衡，直到電量將要用盡，它自動降落下來。
方沂感慨：“飛行的時間很短啊，才二十分鐘。”
“無人機就是這樣，我們這個已經是長跑冠軍了。”
汪濤把無人機撿起來，放到手上翻來覆去的看，他皺起眉頭：
“引入投資人的壞處來了，他們希望我儘快推出新一代產品，但我覺得這東西打磨的還遠遠不夠，我假定它的使用環境在都市內而不是在野外，可是，都市的電磁環境更加複雜，氣流也更多變……不是像在實驗室裡面，那麼容易。”
“如果操控不靈，比如突然下墜割傷了小孩子……有可能會讓整個產業都被ban掉，你要知道，我們這裡在做某些規定的時候，向來是管殺不管埋，非常的激進。”
方沂：“可以先在國外發行，怎麼樣？”
汪濤：“你這個辦法我也想到了……只是我們是中國公司，無論如何得面對國內市場吧，真的要到國外市場打磨幾年之後，再在國內上市嗎。”
他搖着頭嘆氣，“這確實也是一個辦法，如果沒有選擇的話，也只能這樣。”
前些天歡唱軍民魚水情的方沂卻想到了另一個可能，而且這個可能更加關鍵。
他忍不住問汪濤：“ae會被雷達發現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有些看得到，有些看不到，如果你飛的非常低，完全可能看不到，因爲雷達有最低探測高度。”
“我記得你最開始的想法，是拿它灑農藥，如果我……”
汪濤無奈的糾正他，“灑農藥只是用途之一，我的目的是讓它成爲專業的工程器械，就比如在人跡罕至的地方去測繪，測溫……這些事情。當然，拍攝電影現在也成爲dj 的副業之一了。”
方沂：“如果有人拿它去拍保密場所呢？”
汪濤不以爲然，“我只是出售工具，別人要怎麼用工具，我怎麼能管得了——火車要撞死人，難道就不鋪設鐵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