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寫在紙上面，那力道彷彿可以直接將桌子透翻一樣。
而且字裡行間的俠氣逼人，彷彿再看一個劍客過招一樣。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葉老認出了第一句，不由得輕聲念出來。
好詩！
僅僅是第一句，這首詩就可以邁入上乘的行列，如果能達到上乘，就已經不錯。
最重要的是這首詩他根本就沒有聽過。
難道真的是他自創的？
而且還是古體詩？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看到第二句，葉老沉默了。
他已經可以確定，這首詩他根本就沒有見過。
如果不是自己當初讀書的時候，漏掉了一個，那就是可以肯定這首詩是陳燁自創的！
如今七八十歲的年紀，從小開始，他就對這方面感興趣，可以說是博覽羣書，尤其是古詩詞，更是如數家珍，對一些名作更是倒背如流。
即便是一些冷門的詩作，便是不能背下來，看到之後也絕對會有一個印象，這一點他又絕對的信心。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繼續往下看去，葉老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這詩……好大的殺氣！？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好殺氣，好俠氣！
葉老忍不住讚歎，光是這一句，這首詩就足以成爲千古名篇！
他不禁想到剛纔陳燁出手將那些保鏢全部打倒在地的情景，心中忍不住讚歎，難道說這詩，只是陳燁臨場發揮？
結合現場情景寫出來的？
他心中震撼，繼續往下看去，結果又被下一句震撼到。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和前一句詩的殺氣和俠氣不同，這句話又充滿了灑脫和不羈。
兩句詩，但是他確好像是已經腦補出來了一個故事一樣，故事裡面的俠客，拿着一柄利劍，將所有的敵人盡數斬殺。
隨後拂袖離開，在沒看這些屍體一眼。
所謂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不知爲何，他忽然想到自己年輕的那一會，也是那麼的張狂，彷彿整個世界都由自己掌控一樣。
一直到五六十歲，都還沒有做到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灑脫。
只是想不到，陳大師年紀如此輕輕，就已經達到了這種境界！
他只感覺自慚形穢。
眨眼得功夫，陳燁已經繼續往下些了很多，他趕緊看去……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一口氣讀完，葉老只覺得心潮澎湃。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好一個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
葉老實在是忍不住高聲叫道，“我只覺得這一片詩文劍光縱橫，俠氣四溢！”
他是懂行的人，看的自然是激動不已。
甚至他又一種隱隱的預感，這一手詩文，絕對可以震古爍今，從此之後青史留名，而他，則是見證了這一切的人。
董三川也是激動不已。
他算是半個文人，卻又算是純粹的武人，這詩句裡面的那種俠客的精神，恰恰就是他一直追求的那種俠客的精神。
甚至他踏入武學的這一道，都是因爲受到了俠客文化的影響。
如今看到自己師傅寫出這種詩句，他竟然忍不住熱淚盈眶，顯然這一首詩完全就是寫到了他的心坎裡面去。
楊瀾薇兒還有小舞三人，其實對這一方面研究都不是很足，但是有一點，那就是三人都具備對於美的最基本的素養。
她們能夠分辨的出來什麼是美，什麼是醜。
分辨的出來什麼低俗，什麼是高雅。
可以說，在看到陳燁寫字的那一刻，三人都沉默了，因爲他們無疑是看到了陳燁當時的那一股子精氣神。
還有那一股子很難用語言去描述的意境，這些意境就像是一個千里獨行的俠客，歸來只是豪放大笑，聲震九州！
“好詩！好詩！”
葉老忍不住再一次擊節叫好，他的眼眶溼潤，豪放笑道，“小舞！去把我書房的酒拿來！”
“爺爺！”小舞驚道，“那是存了幾十年，打算在我結婚時候喝的酒。”
葉老臉色一紅，擺手道，“如此好詩，怎麼能沒有好酒？速速去取酒來！如此好詩，當浮一大白！”
他眉飛色舞激動道，“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念着念着，葉老竟然哽咽起來，“好詩，好詩！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看到如此好詩，老夫也算是不虛此生了！”
小舞驚了，實在是想不到不動如山的爺爺，竟然因爲一首詩，如此失態！
雖然她不是很理解現在爺爺的心情，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在乎那一瓶酒的時候了，直接快速去書房，將那一個沒有任何標籤的酒給拿了過來。
葉老直接一巴掌把酒罈的蓋子排掉，當即用茶水三才杯倒了幾杯酒。
“請！”
葉老紅光滿面，給陳燁斟滿老酒，恭敬地端起自己的杯子道，“這一杯，敬你！”
陳燁端起酒杯，雖然他不常喝酒，但是也被葉老感染，舉起酒杯直接一飲而盡。
“哈哈哈！”葉老也將酒一飲而盡，笑道，“好兄弟，我今日才知道英雄出少年到底是什麼意思，英雄出少年……古人誠不欺我啊！”
葉老說完，又將一杯酒喝進肚子裡，臉色愈發的紅潤起來。
“爺爺，醫生說過，你不能多喝酒！”
“誒！”葉老微怒道，“此情此景，又怎麼能不喝酒？便是我現在就死在這裡，也滿足了！”
陳燁聽到這話，也覺得有些過了。
心情激動可以理解，但是傷到身體就不好了。
“葉老，若是見到好詩一次便這樣，那日後再次見到好詩該怎麼辦？”
葉老眼睛放光，“好兄弟，你是說，你還有詩作？”
陳燁一愣，也只好點頭，“有自然是有的，但是作詩講究個水到渠成，必須要靠着感情和意境，硬憋是憋不出來的。”
“所謂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好句！好句啊！”葉老徹底服了。
隨便說一句都是千古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