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妹子……”
“……免得給你們惹晦氣。”
聽着中年女人的話，麪館老闆不禁再出聲想說些什麼。
中年女人卻看着這麪館老闆，接着出聲說了下去。
麪館老闆不禁止住了聲，頓了頓動作，
“……廖妹子這話說得，都是鄰里鄰居的，喝個喜酒……”
停頓了下，麪館老闆纔再出聲說道，
“……老徐！”
這時候，那轉過頭來，望着這側，穿着道袍的老頭卻朝着麪館老闆喊了聲，打斷了麪館老闆的話。
那中年女人只是擡着頭，稍顯散亂的頭髮往兩側垂落，看着這麪館老闆，
聽着那身後穿着道袍老頭的喊聲，手裡還捏着往前遞出去的喜帖，麪館老闆不禁往後側了側身，卻又再停下動作，沒轉回頭，
只是看着這中年女人，再站了站腳，嘴張了張，似乎想說些什麼。
“……老徐！”
這時候，那穿着道袍的老頭從凳子上站起了身，緊走幾步，走到了麪館老闆身後，
再喊了聲，轉過頭，再望了望那中年女人，伸手扯了扯麪館老闆的手臂，
“……老徐，我吃好了，你給我結下賬吧。”
拉着那麪館老闆的肩膀，穿着道袍的老頭看了看麪館老闆，再看向那中年女人，出聲說道。
麪館老闆被穿着道袍的老頭扯了把，不禁轉回頭看了看面色有些嚴肅，穿着道袍的老頭，
再轉過頭，看着這中年女人，捏着手裡的請帖，臉上漸有些猶豫。
“幫我也結賬吧。”
那中年女人看着麪館老闆，目光微微動了動，似乎看了看那穿着道袍的老頭，
臉上沒什麼神情，也從凳子上站起了身，出聲說道。
“誒……”
麪館老闆不知道是嘆氣，還是應了聲，點了點頭，
手裡捏着有些起皺的請帖再放了下來，
“……今天就當是請廖妹子你吃吧。”
望了望桌上，麪館老闆低着些頭，再出聲說道。
中年女人沒說話，只是伸着手，從長褲兜裡摸出了九塊錢，放到了桌上，給了面錢。
再轉過了身，中年女人走出了麪館，順着路漸遠。
擡着頭，望着那中年女人漸遠，麪館老闆低下來些頭，再望了望手裡有些發皺的請帖，和那桌上的面錢，
旁邊，拉着麪館老闆的，那穿着道袍的老頭看着那中年女人離開，似乎鬆了口氣，放開了拉着麪館老闆的手，再轉過頭，望了望這麪館老闆，
“……老徐，我知道你也是起好心。不過你不爲自己考慮下，還是得爲你兒子兒媳考慮下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情況，不管是怎麼回事。你兒子那大喜的日子，還是別去觸那黴頭了。”
穿着道袍的老頭看着麪館老闆，再出聲說了句。
麪館老闆低着些頭，望着手裡捏皺了的請帖，桌上的面錢，有些沉默，
只是再嘆了口氣，
“謝謝……”
點着頭，朝着穿着道袍的老頭道了聲謝。
麪館老闆再將那張捏得有些發皺的請帖放回了圍裙兜裡。
穿着道袍的老頭搖了搖頭，再朝着麪館望了望，走回了先前坐得的位置，
“……老徐，老俞說得也是個道理。不管怎麼樣，你兒子大喜的日子，萬一出點什麼，也不好……”
旁邊，那靠着後廚門邊坐着，朝着這側轉過頭的老夫婦，也再朝着麪館老闆出聲說道。
“……就是想着都是鄰里鄰居的，也怪造孽的……”
麪館老闆再出聲說了句，
那對老夫婦聽着也有些沉默。
低着些頭，麪館老闆再站了站，
還是再朝着那張桌旁再走近了些，伸手將那九塊錢面前拿了起來，捏在手裡，
再端起了那麪碗和碟小菜，收拾了桌上碗筷，再朝着後廚走去。
……
轉過視線，看了眼麪館外，那中年女人漸走遠的方向，
廉歌再轉回目光，看了眼那朝着後廚走着的麪館老闆，
麪館老闆手裡，先前端給那中年女人的那碟小菜，這會兒已經有些涼了。
那中年女人，未曾動過一筷子那碟小菜。
看了眼，廉歌收回了視線，
再隨意吃着面，聽着耳邊些聲響。
麪館裡，似乎比先前安靜了些。
那老夫婦，麪館老闆，穿着道袍的老頭再沉默了陣，
麪館裡纔再響起些話語聲。
“……那……也是挺造孽的。”
“……就是個孤寡的命，誰和她捱得近了，久了都要出事情……也是邪了門，也不知道啊，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
那對老夫婦相繼再轉回了頭，再出聲說了幾句，嘆了口氣，
“……老俞，她這真是孤寡的命，就容不得靠誰近些？”
老夫婦中的老太太轉回頭，出聲朝着那穿着道袍的老頭問了句。
“……不管是怎麼個回事，還是離着遠些好些……”
穿着道袍的老頭出聲應了句，再搖了搖頭，沒再多說。
“……不說這個了，吃飯吧……吃完了再去菜市場轉轉。”
“……別等會兒，閨女都帶着小祖宗回來了，我們還沒買上菜回去。”
“……好。”
老夫婦再轉回了頭，接着吃着面，說着些家長裡短的話。
……
“老闆，結下賬吧。”
聽着耳邊響着的些話語聲，廉歌再吃了口桌上盤子裡的菜，
放下了筷子，重新站起了身，對着那還在後廚裡的麪館老闆出聲說了句。
“……誒，來了。”
麪館老闆再從後廚裡走了出來，出聲應着，走到了廉歌跟前，
“……一共是十二塊錢。”
麪館老闆看了看桌上，再出聲說了句。
廉歌從兜裡摸出張鈔票，遞給了這麪館老闆。
“……給，這是找您的零。”
麪館老闆接過錢，找了零，遞給了廉歌，另隻手再在圍裙兜裡摸了摸，
拿出張嶄新的請帖，
“……小夥子，再過幾天是我兒子結婚，小夥子你也來喝杯喜酒吧。”
笑着，麪館老闆出聲說着，將請帖遞了過來。
“謝謝店主了。我只是過路的人，婚宴就不去了。”
道了聲謝，廉歌接過了零錢，隨意揣進了兜裡，臉上帶着些笑容，出聲再說道，
“就先祝令郎和令兒媳百年好合。”
出聲再說了句，廉歌再轉過了身，朝着這麪館外走去。
“謝謝，謝謝，借小夥子你吉言。”
麪館老闆收回了遞出請帖的手，笑呵呵着道着謝。
看着廉歌走遠，纔將手裡拿着的請帖重新放回了圍裙兜裡，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
挪着腳，走出了麪館。
順着路，廉歌再朝着這街道往前看了眼，
街邊不遠，那幾個下着棋的老頭依舊圍着樹蔭底下，或坐或站，嚷嚷着些話，
還有幾個站在旁邊圍着，看下棋的老頭轉過了些視線，朝着旁邊稍遠處的路邊望着。
看了眼那幾個下着棋老頭，順着那幾個老頭的目光，廉歌朝着那側看了眼，
挨着這路邊，稍遠處的地方，一道身影正朝着那路邊個有些老舊小區的大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