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中心體育館是非常大。
足足容納十萬人！
雖然跟那些世界頂級的體育館是不能比的，但至少站在體育館裡還是有點震撼感的。
當然……
並沒有什麼空曠感。
廢話，人山人海黑壓壓的人都圍在這裡，整個體育館宛如開一場演唱會一樣爆炸，這哪裡來的空曠感？
“陸遠，能跟我們說一下你的電影問題嗎？”
“陸總，請跟我們說一下你這部《悟空傳》是《大話西遊》的劇本小說嗎？”
“你好陸總，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
粉絲們和那些所謂的“書迷”們倒還好，也就看到陸遠進來以後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聲而已，可是這羣記者們卻真的宛如飢渴的野獸一樣爭先恐後拿着話筒激動地衝向陸遠……
各種各樣的問題都有。
陸遠就有些毛骨悚然。
是的！
這讓陸遠再次產生一種喪屍圍城的感覺，心中對《生化危機》的那種體驗感越來越強烈了。
不過出版社主辦方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已經但上數百個看起來人高馬大的保安人員維持着秩序的，同時又備用了幾車人守着突發情況出現，當那些記者衝過來的剎那，陸遠就被團團給保護了起來保護得密不透風，而吳婷婷這個時候也是挺身而出，幫陸遠應付着這一羣難纏的記者。
最近自家陸總的話題點實在是太多，也太恐怖了。
但凡在圈子裡混，特別是那些新入行的記者都要博一個熱點頭條，而現在娛樂圈如日中天的頭條王是誰？
這還用說嗎？
所以他們此刻就算從陸遠身上扣出來一絲的頭皮屑也心甘情願……
就算陸遠像往常一樣一聲不吭，他們回去也絕對會寫一大堆關於陸遠心情的分析和猜測。
別問爲什麼！
問就是陸遠這兩個字已經成爲各大搜索網站的熱搜，他們拼了命都想沾沾熱度。
當陸遠終於在人羣的海洋裡來到最前方的舞臺上以後，這些保安都鬆了口氣。
他們發現自己本來嶄新的制服現在已經亂得一塌糊塗了，甚至有幾個人制服都被“熱情”的記者給撕破了。
大明星，還真不好保護。
他們搖搖頭看着坐在主位上和楊總編打招呼的陸遠，再看看下面依舊洶涌的記者以及數不清的粉絲們……
這一刻他們心有餘悸。
宛如活過來一般。
……………………………………
“哇，我被現場的書迷們嚇了一跳，我沒想到咱們陸帥的書迷竟然有這麼多，或許，這是我主持這類籤售會以來，書迷最多的一次了吧，說心理話，我……”
主持人是一個長髮的美女。
長髮美女看着下面的人，開始露出讓人癡迷的笑容進行着開幕解說……
如果是之前的話，下面這些書迷們肯定會鼓掌或者各種拍照，但是這次……
“快點啊，還不開始！”
“趕緊啊，別囉嗦了，我們過來不是看你解說的！”
“我們是來要簽名……我們來支持二狗子的！”
“對！快開始吧，別囉裡囉嗦了，我在凌晨四點鐘的時候就來這裡佔位了，我容易嗎我！”
“對，我也一樣！我們都是來支持二狗子的，能不能讓我們早點支持他！”
“對啊，我支持完了還得去接娃呢！”
“是……”
“快……”
不知道是誰瞎起鬨，頓時下面一大堆都是催促的聲音。
主持人笑容逐漸尷尬。
她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拆臺的情況。
事實上，佔着前面幾個位置的“書迷”實在是有些違和感……
嘴上說着支持陸遠支持文學創作，但實際上，誰不知道你們心裡的齷蹉心思啊。
特別是看到幾個提着菜籃的大媽以後，這種違和感就更重了。
就算打死主持人她也不相信這大媽也過來追星的，你說追廣場舞明星倒是可能，但是陸遠……
這實在是不像吧，陸遠又不會跳廣場舞啊……
可是她能有什麼辦法呢？就算她被拆臺，她也只能受委屈啊……
只能讓他們拆唄。
主持人說得很心累，可是按照流程她必須把這個籤售會的規則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都介紹完。
下面的“書迷”們也很累。
你這是在耽誤我們財路啊真是的……
沒看到我們把親戚朋友們都叫來了嗎？
站在後臺的楊素素看到這些“書迷”們頓時嘴角一抽。
這是籤售會還是黃金搶購會呢？
她發現自己失算了，是的。
這次籤售會的範圍太廣，並沒有什麼針對性的，所以可能導致一部分真正的粉絲籤不到書……
但是……
誰能想到籤售會上會出現這扯淡的一幕？
……………………………………
主持人終於囉嗦完了。
陸遠正式登臺了。
籤售會是按照先後順序的號次來的，總共一千號，預計時間是從早上八點到中午十二點，四個小時時間。
當然，之前楊素素的意思是一整天的，但是遭到了陸遠的強烈拒絕。
陸遠坐下來看到黑壓壓的人羣以後，頓時感覺自己墜入了萬丈深淵之中無法自拔。
一條條長龍就這麼排着，一個個數不清的人，一張張古激動的面孔。
尼瑪……
怎麼辦？
籤唄！
一千張簽名，平均十秒鐘一張，應該快的！
陸遠默默地這麼安慰着自己。
“感謝阿姨的支持，下一個……”
“那個，小夥子我想再支持你一本，能不能這本書也簽上？”
陸遠的第一個簽名對象是一個臉上露着慈祥笑容的大媽，大媽在收好自己的簽名以後並沒有走又掏出了另外一本樂呵呵期待地看着陸遠。
陸遠表情就很便秘。
“抱歉，憑着號只能籤一次……”工作人員這個時候來到這位大媽的面前。
“憑什麼啊，我早上三點鐘就在這裡等了，我支持這小夥子呢，我挺喜歡看書的，小夥子，你就在籤一個吧……我買了你兩本書呢！真的！”
“……”
陸遠擡頭。
陸遠腦殼痛。
陸遠感受到了一種來自社會的深深惡意。
這大媽真的是我的書迷嗎……
真的是我的粉絲嗎？
你買了我的書，真的會看嗎……
陸遠心中是真的懷疑了。
可是他無奈啊，他只能低着頭籤起了下一個……
“下一個……”
“……”
“下一個……”
“……”
時間慢慢過去。
陸遠起初簽得很得心應手，速度也是極快，可是在簽了一百多本以後，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在籤什麼東西了……
陸遠這兩個字很簡單。
可是……
他發現自己有些不認識這兩個字了。
在簽了大概五百多本以後，陸遠發現“陸遠”這兩個字都不知道該怎麼寫了，還是得看着書本上的作者名陸遠才能寫出來……
周圍都是激動和嘈雜的興奮聲，都是亂七八糟的聲音。
他已經不會再懷疑經常出現幾個大爺大媽是不是自己的粉絲了，也不再考慮這些人買了自己的書到底會不會看了。
他很難受。
他覺得自己宛如一個可憐的二愣子一樣，機械地寫着自己的名字……
又如同小學時候自己聽寫聽錯了，被老師罰抄寫同樣的字一百遍一樣。
這尼瑪也賊雞兒蛋疼了。
簽了六百本以後，陸遠都不知道自己在瞎雞兒寫什麼玩意，字也越來越寫得龍飛鳳舞，甚至心中隱隱有些懷疑起這兩個字到底是不是自己名字了。
…………………………
“阿姨，我是《華夏周邊娛樂報》的記者周帥，請問您是陸遠的書迷嗎？”
“啊，這是採訪嗎？我能上電視臺？”
“電視臺應該上不了，不過網絡直播您還是能上的，請問阿姨你是陸遠的書迷嗎？”
“是啊，我是小夥子的書迷……”
“阿姨，我能問一下你，你喜歡《悟空傳》嗎？”
“喜歡啊，非常喜歡，特別喜歡，我覺得西遊記真的挺好的。”
“哦……那你對這次籤售會有什麼意見呢？”
“意見，意見當然有了，小夥子其他都好，就是格局太小氣了，一個人憑着號次只能批一本怎麼行？我以前在隊裡分種子的時候可不止一包……”
“阿姨，籤售會不是買種子。”
“這不是都一樣嗎？以前我排隊領種子，現在我也排隊領簽名，這有區別嗎？”
“阿姨，您是陸遠的粉絲嗎？”
“我怎麼不是，我是啊……我挺喜歡他的《常回家看看》，唱得真溫馨！我支持他怎麼了，就是這小夥子簽名很值錢，很有藝術感我閨女千叮嚀萬囑咐……啊，不對，我要去忙了，你們去採訪別人吧……別拍我，別拍……”
“……”
周帥露着笑容採訪完成這個阿姨。
周帥知道這個阿姨可能要火了。
周帥不知道里面的陸遠是怎麼看，但是周帥知道網友們肯定會將這則直播視頻到處轉發的。
這阿姨。
你說她不是陸遠粉絲吧……
這尼瑪凌晨就過來排隊，真正的鐵粉都沒她這麼粉。
你說她是粉絲吧……
怎麼就……
咳，咳不知道爲什麼怎麼看都怎麼像是過來拆臺的？
簽名書？
種子？
…………………………
十二點……
籤售會終於結束了。
陸遠被整得頭暈眼花，甚至他覺得自己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認識“陸遠”這兩個字了。
我爲什麼要籤一千本！
我籤五百本那該有多好……
這……
這一刻，他突然很慶幸自己老爸姓陸，又給自己取了一個遠的名字……
姓名只有兩個子。
如果自己老爸複姓慕容，名字又是那種特裝逼的繁瑣裝逼字的話，那麼……
那麼估計陸遠就癱了。
哦，對了，還能取個筆名。
以後，如果自己取筆名的話，絕對要去一個簡單點的。
一個字最好……
但是，令陸遠痛苦的似乎還並沒有結束……
“陸總，很抱歉，這……這次籤售會出了點小狀況，您的許多真正粉絲沒有拿到簽名書，要不……我們……再加點？”楊素素看着陸遠，臉上露出些許惴惴不安……
“……”
陸遠特麼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