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十二月末,一個平常不過的日子,天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天空變成了白茫茫的模樣。這樣的天氣,使整個校園中無比的寂靜。從天空中飄下的每一片雪花,落在地面上,會馬上與地上的雪融合,僅僅一個上午,雪已經下到人的半個小腿的高度。

今天是臨近期末考試,最後一次模擬考,這場考試在班級中緊張進行着,此時考場和教室外一樣的安靜,絲毫聽不到聲音。

到了考試結束,所有人都說笑着走出了教室,但這時,以往本該第一個走出教室的顧曉燕,卻一個人,丟魂落魄的在座位上發呆。

所以人都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樣,這個本來從不會煩惱的人,今天既然擺出了這幅模樣。

不過,顧曉燕爲什麼會這樣,其實,顧佳佳已經猜到了。在之前,李子木曾告訴過她一件事,具她說是顧曉燕家的公司快要破產了,如果不是這件事,那還有什麼能讓她這樣苦惱?

也許整個班級的人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相,不過,這件事的真相,的確是李子木之前說的那樣。

就在幾天前,顧曉燕家的公司突然宣佈破產,這個消息讓商業間由爲震驚,佔據整個城市第二企業的公司,就這樣在一夜之間宣佈破產。而隨着公司命運的終結,顧曉燕的家庭,也隨之支離破碎,爸爸負債累累,媽媽也離他們而去。顧曉燕的那些姐妹們,在聽說消息後,全部與她不在來往,曾經在班裡說一不二“老大”,現如今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我們不禁感嘆命運的無情和善變,但不管怎樣,這終是顧曉燕欠下的,她遲早要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今天,人們喜迎着元旦節的到來,學校在這時要正好舉行期末考試,這就意味着,過了這個春節,留給這羣人的時間,也僅僅剩下四個月。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顧曉燕家公司破產這件事,在整個學校裡,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她很快開始被人孤立,現在她在學校的走的每一步,都要無比的艱難,在沒人的時候,顧曉燕常常會躲到一個安靜的角落,向天空,向大地,向昆蟲,向塵埃,哭訴着她心中的委屈,可是,但她把自己內心話,全部向那些虛有事物訴說完,她又感到悽苦與無奈。這一切終究是現實,而在現實面前,誰也無力迴天。

晚上,晚自習放了學,天氣寒冷無比,路上的行人更是寥寥無幾。顧曉燕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腳與雪摩擦發出的腳步聲,在寬闊無人的街道上,形成一陣陣響亮的回聲。

不過,當顧曉燕走到一處路標時,她突然發現,自己似乎讓人給跟蹤了,除了自己的腳步聲以外,又多出好幾個人的腳步回聲。

顧曉燕慌亂了神,她把書包緊緊撰着,然後奔跑了起來,可是後面的人也在跟着自己奔跑,等到她站立不動,她聽見,彷彿有千軍萬馬似的人羣向自己擁來。

顧曉燕看到前面,一大片黑壓壓的人把自己給包圍住了,她再回過頭看後面,仍是大片的人包圍住了自己。

“別來無恙呀!”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來到學校不久的新生,林小可。顧曉燕喜歡樑喬生,這在林小可來的第二天就知道了。如果顧曉燕喜歡的是別人,她可以完全不會在意,可是她喜歡的人是樑喬生,自己也喜歡他,而且林小可和顧曉燕一樣,容不得看見別人,對樑喬生動任何心思。

如今的顧曉燕,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顧曉燕了,現實就擺在她的面前,自己已經不在強大了,自然,她便會被更爲強大的人所取代。

顧曉燕驚慌失措地看着林小可,不久,她平復了一下心情,冷冷地對她說到:“我很好!用不着你操心!”

林小可輕蔑的笑了一下,說到:“喲!說話還是這麼橫,你以爲這還是從前呀?告訴你!今非昔比了!今天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對喬生做的一切,我全部放在眼裡,不管你現在對他如何,但是你以前那樣霸道,都說善惡到頭終有報,我不教訓你,我的這些姐妹們不服!所以,你認命吧!”

林小可說完,對周圍的人做了個手勢,示意讓他們動手,這時,顧曉燕哭了,她再回想着那天,她在這裡把舒涵截着的那次,心中不由的難受,人難道真的有報應嗎?顧曉燕在心裡默默地問着,但是這個答案,卻永遠也不會有人回答!

顧曉燕在心中暗自祈禱着,她希望會有奇蹟發生,她多麼渴望,渴望她是個沒有把幸運,給完全喪失的人!

事實證明,顧曉燕還有一絲殘留的幸運,那羣人正要向她動手,可是突然間,不知從那裡,冒出幾隻瘋狂撕咬的狼狗,把那些人給弄的亂做一團,正在那些人不注意時,一雙手把顧曉燕給拉住,一直奔跑,到了一個安全的角落。

顧曉燕仔細一看那個人,原來是舒涵。

顧曉燕哽咽着對舒涵說:“我之前那樣對你!你……”

舒涵把顧曉燕散亂的頭髮給整理好,然後說到:“曉燕!你不要這樣說!之前的事我不怪你,如果你不介意,我們以後就是好朋友!”

“舒涵!”顧曉燕把舒涵緊緊的抱住,在這時,她們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在微弱的光線下,可以看到,這個急匆匆的人,原來是顧佳佳。

剛纔顧佳佳爲了引開那些人,在附近,找到了一羣流浪狗。從小到大,顧佳佳都有一個過人之處,那就是不管怎樣的狗,只有經過她簡單的馴化,都會變的很是聽話,剛纔,多虧了這些流浪狗,才把那羣人引開,但是顧佳佳的藏身之處,卻被人給發現了,那羣人對她窮追不捨,她好不容易纔脫了身。

顧曉燕看到面前的顧佳佳,她說到:“怎麼知道我遇到麻煩了?”

顧佳佳說:“我和舒涵從這裡路過,卻發現了一大羣人圍在那裡,剛開始我們並不知道是你,但是聽聲音,我們大致能夠判斷被圍住的人是你,我先說明!如果不是舒涵求我救你的話,換成我一個人我纔不願意管你呢!”

顧曉燕有些羞愧的低下頭,舒涵又說到:“佳佳跟你開玩笑呢!如果換成她一個人,她也會救你的!”

顧曉燕這時站到她們兩個面前,深深地鞠了一個躬,說了句“謝謝!”顧佳佳笑了笑,說到:“好了!你的感謝我和舒涵收下了,好了!你和舒涵順路,那你們一起走吧!”

舒涵說:“你家不是也在這個方向,爲什麼不一起呢?”

顧曉燕接着說了句:“就是呀,爲什麼不一起回去呢?”

顧佳佳笑了笑傲轉過身去,對舒涵和顧曉燕說了一句:“我回我外婆家!只有那裡是我的家!其他的地方只是旅店而已!”

說完,她邁開了輕盈的腳步,隨着她走路時,發出的回聲越來越弱,她說背影,也消失在了路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