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武進入景區後,沿着山路飛了一圈,根本沒有發現有任何存在陰氣的地方,更不要說直通陰冥的鬼門關了。
按說如果鬼門關在鼎山,就算已經關閉了也不可能一點陰氣的殘留都沒有啊,難道判斷有誤,不是這裡?
剛想回頭的範武忽然想到自己思想進了一個誤區。
很多習慣是按照生前的認知造成的,剛纔居然像個普通遊客一樣沿着人工修成的山路繞圈,鼎山可不止這麼點範圍。
鼎山景區由遊覽區和保護區兩部分組成,保護區纔是鼎山的真正主體所在。
平時遊客只能在人工修建的遊覽區遊玩,如果要去保護區必須持有相關部門開具的批文才能進入,就連晚上都會有守林人值班,所以鼎山原始森林才得以最大程度的保留。
範武生前一直想進去走走,想不到到死都未能實現。
今晚一定要進去看看,就算最終還是找不到鬼門關,就當作完成生前的一個願望也好。
保護區入口在山腳的另一邊,範武當然不會再把自己當成普通遊客那麼傻了,他從山腰位置的森林上方橫跨飛過去,很快就進入到保護區範圍。
一進入保護區範圍馬上就感覺到一絲若隱若現的陰氣,範武馬上來了精神。
只是落地後好像又沒了?再次飄上樹頂,那絲陰氣又出現了,好像是從山頂傳來的?
反正已經來到這裡了,範武也不急,沿着沒有多少人工痕跡的山路往山頂走去。
沿途看到很多珍稀的花草樹木長得粗壯茂密,如果不是今晚太過安靜,那就是一片生機勃勃的繁榮景象。
範武不禁感嘆大自然的美好和羞愧於人類對自然生態的破壞,關於這一點似乎鬼比人做得好,無論是陰間還是人間,好像沒聽說過哪個鬼怪會主動去破壞環境的。
想想如果世界的主人換鬼來做,好像也挺不錯的。
我這是怎麼了?
範武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難道剛做鬼的自己就開始反人類了,呵呵,不過也正常,因爲自己是鬼嘛。
一邊想着奇奇怪怪的事情一邊上山的範武沒用多久就接近山頂了。
在快要到頂的時候居然在路邊發現一座小寺廟,廟不大一眼就能看完,只有兩進,一進院子,一進佛堂,只供奉了一尊佛像,地藏王菩薩。
院裡有一老僧,臉帶微笑看着範武走近,沒有一絲意外,好像半夜不睡就是爲了等他是的。
“敢問施主,是否在找東西?”慈眉善目的僧人合什問道。
“大師,您能看到我?”
範武本想直接路過繼續向山頂走,聽到老和尚主動跟自己說話就在門口停了下來。
“是的,貧僧能看到,請進來一聚。”僧人應道。
“我是鬼,您不怕?”範武好奇老僧的淡定。
“施主認爲自己可怕嗎?您會害我?”聽到範武自認是鬼,老僧依然淡定如初。
“呵呵,我怎敢害您,而且我也沒想過害人,說起來,大師是佛門高僧,我應該怕您纔對。”
半夜遇到一個客客氣氣的老和尚,範武說不擔心就有鬼了,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接受老僧的邀請進廟。
“施主莫怕,貧僧沒有惡意,只是受人之託在此等候施主,請施主進廟拜一下地藏菩薩而已。”
老僧看範武的反應露出釋然的表情,馬上先表明態度。
“拜地藏菩薩?大師您在說笑吧?”範武一臉不信的說。
“呵呵,出家人不打誑語,進不進由您自己決定。”
看僧人樣子不像騙人,雖然說話內容有點天方夜譚,但是想想這兩天遇到的人和事有哪件不是超出範武認知的?
起碼這裡有個實實在在的地藏菩薩佛像,據說他是地獄至尊,應該不至於爲難自己這個小鬼吧,萬一老和尚說的是真的,不進去豈不是得罪了這尊大佛?雖然估計地藏菩薩也不至於這麼小氣。
“我當然相信大師不會說謊,那好吧。”衡量再三,最終範武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老和尚雙手合什,讓了讓身子把範武請進廟裡。
“請施主自己進去吧,貧僧在此等候。”
既然決定了,範武沒再廢話,擡腳直接走進佛堂。
站定在地藏菩薩佛像前合什行了一禮,範武一擡頭髮現四周景象變化。
佛堂居然變成了一個茅屋,茅屋不大,只有一居一廳,現在自己正站在廳內,對面坐着一位英俊的年輕和尚。
“範施主,你來啦?”年輕和尚等範武回過神後微笑的問道。
“是的,大師,剛纔那位大師說我要進廟拜地藏菩薩,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到了這裡,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奇遇連連的範武都懶得問對方怎麼知道自己姓範了。
“這是地藏落腳的地方,範施主來對了。”和尚回答道。
“地藏菩薩住在這個地方?”
範武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地獄至尊最起碼住個宮殿或者大佛寺吧,怎麼只住個茅屋呢。
不過既然來了範武也不多想,信吧。
“那請問大師地藏菩薩在哪?如果在這裡的話就麻煩您幫我通傳一下,就說小子範武前來拜見。”
“貧僧法號地藏,應該就是範施主所說之人,但是先行說明,我還未證菩薩果位,你可以叫我地藏或直接叫聲和尚也行。”
自稱地藏的年輕和尚回答說。
“等等,等等,讓我先冷靜冷靜!”
連續幾次的出其不意和出乎意料的狀況已經快把範武搞蒙了,下意識的想捏一下臉頰看看是否在做夢,才發現自己已經不是人身,連覺都不用睡,哪裡有夢可做呢。
在範武整理思緒的時候,地藏和尚沒有任何的不耐,一直臉帶笑容的等着他。
終於,範武被逼得麻木而強大的心理戰勝了滿腦子的問號,情緒恢復過來。
雙手合什對地藏和尚說道:“範武拜見地藏菩薩,小子鬧出笑話,請菩薩見諒,不知菩薩找我來有什麼事?”
“範施主沒事了就好,貧僧找你是受一位朋友所託要把這件東西還給你。”
說完,地藏和尚遞給範武一塊玉質的令牌。
範武接過玉令牌大致的看了一下,雖然小了一號,但是外形和古代衙門所用的令牌是一模一樣的。
不知爲何拿上手時候居然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但範武肯定這輩子都沒有見過或用過這個玉令牌。
難道是上輩子的東西?所以地藏菩薩才說是還給我?
又是受人所託,鍾馗也是受人所託,究竟是誰人這麼關照自己?自己上輩子又是什麼身份,爲什麼這麼多大神都認識自己?
一連竄的問題從腦中幾乎同時蹦出,又一次陷入思緒的範武自己都沒發現這兩天連續的神奇遭遇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令到他迅速進入並接受現在鬼的這個身份。
現在的他考慮問題都開始向前世今生的方向去了,估計不用很久就算滿天神佛同時現身都不會令他有太多意外。
地藏等範武思緒平復後,再次拿出一件物品遞給他。
“這是貧僧日常所用的手串,今天贈與範施主,結個善緣,希望施主將來莫要殺戮太重。”
順手接過手串的範武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地藏菩薩貼身之物。
“菩薩,這太貴重了……”
話說到一半,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廟裡佛堂,面前只有一尊地藏菩薩的佛像,哪裡還有茅屋和活生生的和尚?如果不是手上拿着兩件物品,真懷疑鬼也是會做夢的。
將玉令牌收好,檀木手串戴在左手腕上,範武向地藏菩薩佛像合什施禮後走出佛堂。
來到院子裡,老和尚依然微笑站在門口,似乎在等着恭送範武離開。
範武走出廟門回身施禮說道:“感謝大師指引,小子範武不勝感激,未知大師法號?”
“範施主不用客氣,貧僧三藏,只是個看門和掃地的,不敢當大師,恕不遠送,施主慢走。”
老和尚說完把廟門緩緩關上。
範武走出幾步忽然驚醒,三藏,難道是那個三藏?
回身再看,哪裡還有寺廟和僧人,眼見只有一片樹木在夜色下聳立路邊,心理已經無比‘強大’的他只好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向着山頂繼續進發。
沿途沒有再出現奇怪的東西,範武邊走邊把剛纔所得的兩樣東西拿出來研究。
地藏和尚的手串看起來只是普通的檀木珠子,樸實無華,沒有佛光沒有霞氣,更不可能有陰氣或鬼氣,只是可能經常把玩,表面倒是圓潤光滑。
但是範武知道菩薩所用之物肯定不會那麼簡單,雖然現在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使用。
佛門習慣一切講緣,估計到了需要用那天自然就知道了。
將手串戴在左手腕再把玉令牌拿出來,根據地藏和尚所說,猜想這可能原本是自己之物,那就只能是前世了。
那它有什麼作用和價值?值得用天大人情請地藏菩薩把它送到轉世後又死掉的自己手中?自己前世究竟是個什麼人,按照這兩天的信息來看應該不是個普通角色。
現在的問題是就算通過地藏把玉令牌送到了自己手上,自己也不會用啊。
手裡把玩着玉令牌,範武是一陣蒙圈加頭大,得到兩個怎麼看都像了不得的寶貝,但是沒有一個是現在會用的,那就等於沒有。
唉!無奈嘆氣的範武順手把玉令牌往上輕拋了一下,剛想接住再拋。
誰知令牌下落時尖頭碰到了手腕,整個令牌瞬間融入了右手的前臂,最後竟然在範武魂體的手臂內側形成了一個類似紋身的紋路,紋路就是令牌的形狀,牌尖在前接近手腕處,明明是玉質的令牌居然形成了一個紅邊黑底的紋身。
紋身形成後好像異變還沒完,範武感覺眉心位置開始發熱,鍾葵所贈“你”字開始發出銀白色的光,看起來現在的範武像是二郎神睜開天眼一樣。
眉心越來越熱,熱到範武快要暈厥時纔開始慢慢降溫,同時“你”字從眉心往下移動。
待到溫度恢復正常時剛好移到紋身處,最後在令牌下半部形成一個“你”字紋路,整個字呈暗紅色,只有單人旁的一瞥是白色的。
整個過程對魂力的消耗異常的大,上次吸乾了老鬼獲得的魂力基本上差不多消耗一光了。
休息了很久才稍微恢復過來的範武,看着沉寂下去沒有一點反應的令牌紋身,無奈到都懶得嘆氣做反應了。
就這樣左手戴着手串,右手紋着令牌,範武繼續行程。
循着再次出現若有若無的陰氣再走了半小時來到了一個水潭邊上,看到潭邊一方山石上寫着“龍潭”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