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間,陳巖打開二手筆記本電腦,準備查找資料。在等待開機的間隙,按照早已養成的習慣,陳巖準備點上一支菸美美地抽幾口。
一摸口袋,發現竟然是空空的,陳巖這纔想起,從飯館出來的時候,把半包煙忘在了飯桌上。翻箱倒櫃找了一番,陳巖非常失望地發現,竟然沒有一點存糧,連個菸屁股也沒有找到。
在醫務工作者羣體裡,現在抽菸的已經很少了,陳巖卻是一個另類,一個死忠的菸民,每天至少需要一包煙,尤其是晚上看書查資料的時候,更是離不開香菸提神。
如果放在以前,這套房子裡住着三個男爺們,其中有兩個菸民。存糧告急的時候,兩人可以互相賙濟一下。現在來了一個美女,陳巖找不到煙友,只好又起身離開房間,到小區門口小超市去購買。
從超市買了兩條香菸,陳巖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看見一高一矮兩個保安從小區裡面走了過來,兩人擡着一個鐵絲籠子。高個保安一邊走一邊興奮地嘀咕:“這個傢伙挺肥的,燒烤攤老闆至少要給二十塊錢……”發現有人過來,保安連忙閉上了嘴,兩人緊走幾步,把鐵絲籠放進了保安室。
走到近前,陳巖仔細一看,鐵絲籠裡關着一隻虎紋花貓,一邊“喵喵”地鳴叫,一邊拼命地抓撓着籠壁,抓的鐵絲刺啦直響,貓爪子上沾滿了斑斑血跡。
發現陳巖過來,花貓好像遇到了救星一般,停止了抓撓籠壁,擡起頭來眼巴巴地看着陳巖,又拉長音調“喵喵……”地叫了幾聲,聲音很可憐,明顯是在求救。
陳巖眉頭一皺,兩個保安用籠子關着小貓幹什麼?物業公司聘用的保安,都是外地的農民工,他們工資微薄,住宿條件簡陋,根本沒有心思餵養寵物。
已經走過了值班室門口,陳巖猶豫了一下,又折了回來。掃了鐵絲籠一眼,小貓仍然在可憐巴巴地叫着。
陳巖在這個小區裡已經住了三個月,出來進去總是與保安們打招呼,保安們也都是年輕小夥子,也喜歡與陳巖打交道,彼此經常讓個煙,寒暄幾句。
走進值班室,陳巖看看鐵絲籠,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哥們準備養寵物啊?”
高個保安擺擺手,自嘲道:“養寵物?我們這些當保安的,連自己都養不好,什麼時候有心思養寵物就好了!
這是一隻野貓,還是一個小頭頭,手下至少還有幾十只野貓,經常在晚上叫春,弄得四鄰不安,業主們反映很大,讓物業公司想法給轟出去。經理把任務交給了我們哥倆,讓我們把這個傢伙逮住。
這個傢伙很狡猾,我們兩個盯了它十幾天,費了老鼻子勁,也沒有逮住這個它。經理今天從外面借來這個逮黃鼠狼的翻板籠子,總算把這個傢伙給逮捕歸案了!”
陳巖看了看野貓,笑道:“哥們,這不是一隻公貓嘛,怎麼會叫春?叫春應該是母貓的工作吧。沒有叫春就沒有擾民,逮它是不是冤枉啊?”
矮個保安猥瑣地笑道:“沒有公的,母的叫也沒有用啊!不冤枉。”
陳巖不動聲色地問道:“準備怎麼處理這個傢伙?”
矮個保安給高個使了一個眼色,高個保安心領神會,連忙說道:“是這樣的,市裡專門有一個組織,叫什麼動物保護協會,曾經給物業公司發過通知,凡是逮到的野貓,他們叫流浪貓,一律送到協會那裡,有獸醫給這些野貓進行結紮絕育,然後再放了……”
陳巖無奈地搖搖頭,給流浪貓結紮絕育,這是哪個天才想出的好主意!
剛纔走到門口的時候,陳巖隱約聽到了高個保安說的什麼燒烤,只是沒有在意。現在看到關在籠子裡的流浪貓,猛然意識到,原來保安準備把流浪貓買個燒烤攤。所謂的送給動物保護協會,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說辭。
陳巖早就聽說過,一些燒烤攤主捕殺流浪貓,把貓肉在羊油裡蘸一蘸,就可以冒充羊肉欺騙客人。
看看可憐巴巴的流浪貓,陳巖把剛買的兩條煙一分爲二,往桌子上放了一條,笑道:“兩位哥們,我看這隻野貓挺有精神的,送給我吧,我當寵物養着。”
兩位保安互相對視了一眼,再看看陳巖放到桌子上的香菸,高個保安笑道:“兄弟,不就是一隻野貓嘛,送給你沒有問題,只是,你要管好了,別讓他再成了流浪貓,讓經理髮現,我們哥倆要捱罵的!”
陳巖拍拍保安的肩膀,笑道:“哥們放心吧,一隻流浪貓我還養的起。”
說着陳巖蹲下身子,用手拍拍鐵絲籠子,說道:“夥計,別怕了,我把你給救下了。跟我回家,我先給你治治傷。”
流浪貓彷彿聽懂了陳巖的意思,果然不再抓撓籠壁,對着陳巖“喵喵”地叫了兩聲,聲音與剛纔的焦躁完全不同。
矮個保安搖頭一笑,說道:“這個小東西,竟然還能通人性啊!”
陳巖掃了兩個保安一眼,鄭重其事地說道:“哥們,萬物有靈,尤其是小狗小貓,與我們人類接觸最多,能聽懂一兩句話並不奇怪。”
高個保安附和道:“有道理,有道理,電視上放過,小狗還可以做算術呢。”陳巖會心一笑,你們見的太抵擋了,在秦嶺大山裡,還有開了靈智,能夠拜月的白狐呢。
陳巖看看關在籠子裡的流浪貓,說道:“哥們,籠子先借我用一下,明天早上還你。”陳巖是學醫的,自己非常清楚,第一次與流浪貓接觸,這個傢伙與自己還不熟,如果直接把他抱到樓上去,萬一被他抓撓一下,還要注射疫苗,挺麻煩的。
用一隻野貓換了一條價值百元的香菸,兩個保安很滿意,連說沒問題,明天順便給捎過來就可以。當然,兩個保安拿起香菸,又虛情假意地推讓了一番,嘴裡說着大家都是朋友,怎麼能收你的煙呢。
陳巖把流浪貓提到樓上之後,把鐵絲籠子放在客廳裡,回房間拿了雲南白藥,準備給流浪貓治傷。
聽到客廳裡有貓叫,汪冰倩感到很詫異,推開房門伸頭看了一下,發現客廳裡放着一個鐵絲籠子,裡面關着一隻碩大的花貓,陳巖正拿着藥盒從房間裡出來。
汪冰倩秀眉一皺,一時沒有弄明白陳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看見背影殺手很好奇,陳巖輕描淡寫地介紹了流浪貓的來龍去脈。
發現陳巖這麼有愛心,汪冰倩臻首輕點,芳心一動。自己在秦嶺深山被毒蛇咬傷,如果不是這個帥哥仗義相救,自己早成了孤魂野鬼了。
汪冰倩沒有袖手旁觀,而是主動給陳巖打下手,幫着給流浪貓敷藥。流浪貓很配合,“喵喵”叫着躺在地板上,接受陳巖的治療。
給流浪貓敷完藥,陳巖掃了背影殺手一眼,笑道:“小傢伙,我這個雲南白藥效果很好,你在這裡修養兩天,傷口好了之後,就可以去找你的小弟了……當然,還有你那龐大的後宮。”
汪冰倩輕聲問道:“帥哥,你不是說要把小傢伙當寵物嗎?”
陳巖無奈地搖搖頭,不是養不起這個小傢伙,而是不想再受刺激。
上小學的時候,陳巖曾經餵過一條小狗,一條黑色的土狗。小狗雖然不是什麼名貴品種,照樣乖巧喜人。陳巖上學去的時候,小傢伙一直護送到學校門口,才戀戀不捨地回去。放學的時候,會到學校門口去迎接。
更有趣的,陳巖和小夥伴們下河洗澡,小狗會趴在岸邊看衣服,不讓別人靠近一步。就是這麼一個可愛的小東西,由於誤吃了有毒的食物,竟然死於非命!
陳巖放學之後,得知小夥伴被毒死,傷心的放聲大哭。從記事開始,陳巖還從來沒有這麼傷心過。含着眼淚,陳巖把小狗埋在了他們經常玩耍的河堤上,發誓再也不養小動物,免得再面對這樣的傷心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