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聽不下去了，輕哼一聲：“思商少主倒是坦然的很啊。”
思商這才用大有深意的目光看向大皇子。
他的目光很奇怪，帶着敬佩，帶着不屑，還帶着我懂的意味。這眼神，看的大皇子心裡發毛，並且，大皇子注意到，四周之人的目光也都投射了過來，帶着複雜的意味。
“大皇子，難道您現在不也是坦然的很嗎？”
大皇子暴跳如雷：“你少拿我和你相比，老子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不像是你，只會在背地裡玩陰謀手段。你以爲你憑藉着一張嘴，便天下無敵了嗎？今日，本王便親手殺了你這個罪魁禍首，爲真王報仇。”
長劍出鞘，直直地朝着思商刺過來。思商並沒有動，只是嘴角多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身後的白髮人猛然出手，阻擋下大皇子的攻擊。兩個人絞殺到一處，勢均力敵，一時間誰也無法佔據上風。
“住手，不允許對客人們無禮。”
最後，還是恆毅王的呵斥聲，讓兩個人停止了下來嗎，雙方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怒目而視。
“思商少主，請將話說完。”恆毅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思商笑着說道：“我們都是兇手，也都不是兇手，可是有一個人，卻是名副其實的兇手，那就是血魔哥哥，人是他殺的，刀是他出的。他是兇手這個事實，是永遠都無法抹除的。所以呢，我們纔是朋友，因爲我們有着共同的敵人，這個人，我不希望他出現在戰場上，我相信恆毅王也不希望他出現，我們的目標從一開始便是共同的。”
恆毅王沉默了，這的確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殺了血魔，大家都輕鬆。這個傢伙就是定時**，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爆炸。
“其實呢，兇手這東西，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在場之人都已經死了，所調查出來的真相便是真正的真相嗎？恆毅王應該比我更加明白，很多事情是沒有真相的，也不需要真相。
有時候，你想要什麼樣的真相，什麼便是真相。你想讓誰變成兇手，誰就是兇手。”
思商的這番話，再次讓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魔衣王等人看着自己的王上，都帶着一絲懷疑，因爲真的沒有人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樣子。
“你是第一個讓我對我自己都產生懷疑的人，你是一個很可怕的對手，我心動了。”恆毅王思索良久，徐徐說道。
“王上是一個聰明人，你應該明白，殺掉我，可比殺死血魔容易的多。”思商看向了楊墨：“血魔哥哥，該是你表態的時候了，如果你再一言不發，只怕是要無法從這裡走出去了。”
衆人這才注意到，另外一個主角血魔一直都沒有說話。能夠一個人稱霸全場，將血魔都壓之下去，讓衆人對思商的敬畏又多了些許。
恆毅王也看向了楊墨，看看楊墨能夠說出來什麼話，現在決定權在他的手中，看着自己最討厭的兩個人針鋒相對，他心中別提多麼舒服了。
“我沒什麼可說的，今天到這裡來，我只是祭拜一下真王而已，他是一個值得敬佩的對手。至於我們三方，大家本來就是敵人，並且永遠都只能是敵人。”
楊墨走到靈堂，拿起來香燭，點燃起來，親自拜祭。
他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話，自己只是到這裡來祭拜的，並沒有其他任何心思。
這行爲，讓恆毅王有些發懵，你到這裡來，只是爲了拜祭自己殺的人，來表真心了嗎？
思商也沒有多言，也走到靈堂前，用和楊墨一樣的禮節祭拜。
“血魔王可真是有誠意啊，專門來拜祭，而沒有其他心思嗎？不過，如果你真的有誠意的話，弔唁是不夠的，你應該自殺，你死了，我兒才能夠泉下有知。”
恆毅王命令手下，將一把匕首送到楊墨面前。
“你不會殺我的。”楊墨看着匕首，淡淡開口。
“爲何？”恆毅王詢問。
“真王臨死之前有遺言，難道上王不想聽一聽嗎？真王死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在場。這一次前來，順帶着我也將這句話帶來了，上王難道不好奇？”
不等恆毅王迴應，楊墨繼續進行其他的祭拜儀式，一絲不苟。異族的禮節非常複雜，他的所作所爲讓在場之人都有些動容。
相比于思商的侃侃而談，他們更喜歡楊墨這樣的，至少沒有思商那麼讓人討厭。
“好，有什麼遺言，還請血魔王相告，如果遺言是真的。今日血魔王便是客人，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你一根毫毛。”沉思良久，恆毅王開口說道。
他不認爲真的有什麼遺言，可是萬一呢？真王的死亡關乎甚大。
“這個遺言，我只能是單獨告訴上王，除此之外，誰聽到都不好。”楊墨迴應。
“你做夢！王上怎麼可能和你單獨相處？你一個喪家之犬，還不夠資格和王上單獨相見。”
“如果你害怕被其他人知道，可以寫在紙上。可你若想和王上單獨聊，萬萬不可能。”
楊墨的話，讓所有人一同站出來反對，這些當然都是藉口。他們是擔心兩個人單獨在一起，楊墨會耍什麼陰謀詭計。
動手是不明智的，可楊墨就是個瘋子，誰敢用王上的生命去打賭呢？
“你們在害怕什麼？我一個大病初癒之人，只怕連大皇子都打不過。”楊墨嗤之以鼻。
最後，恆毅王答應下來，親自邀請楊墨去了內堂，並且讓所有人在房間外面等着。正如楊墨所言，他一代王者，怕什麼？他睥睨天下，若是動起手來，他有信心，能夠單殺楊墨。
“說吧，真王到底有什麼遺言？”
“異族不是異族，南人不是南人。”
楊墨盯着恆毅王的臉，說了這十二個字後，便從內堂走了出來。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
至於這十二個字，自然不是真王的遺言，而是楊墨敢隻身到這裡前來的底氣。
只要恆毅王不是傻子，便斷斷不敢對他動手，甚至接下來，他也會置身事外，做一個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