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晨光灑向大地,冷清的小鎮恢復了生機,行人急急的走着。
店鋪開門,掌櫃們熟練的撥弄着算盤,小二賣力的吆喝着。
陽光揮灑,迎着晨霧,食物的香氣,人們的喧譁,馬匹的踢踏,整個城鎮鮮活起來。
廖塵恢復了那標準的一身白袍,而身旁這是懷抱着長劍的龍凌。
告別胭脂,兩人趁着清晨,向鳳鳴城外走去。
廖塵左右看着周圍人的生活,風俗,似乎與自己在課本上看到的一樣呢。
“這裡,也許纔是我們應該生活的地方吧!”廖塵揹着雙手在腦後,嘴裡叼着草棍,悠哉的問道。
“呃?”龍凌被問得莫名其妙。
“我是說,這裡,纔是我們應該生活的地方啊!”廖塵吐了草棍向前走去。
龍凌跟在後面,莫名其妙。
廖塵一身公子裝,走在熱鬧的集市,隨手抓起一個肉包咬了一口,對老闆笑道:“後面那個傢伙給錢!”
龍凌扁了扁嘴也不知從哪裡變出幾枚銅幣送給老闆。
你這傢伙,到真是不客氣!
廖塵似乎特別享受這種普通人的生活,一面溜達着一面拽着龍凌尋更有趣的東西。
“喂!你似乎對這些世俗的東西,很感興趣呢!”龍凌納悶道。
在他們看來,這些世俗的東西,不過是過眼雲煙,唯有修真,追尋天道纔是正路。
哪有像廖塵這般,還如同長不大的孩子一樣嬉耍。
“修真者,也不過就是人,是人就應該有七情六慾,既然如此,又何必去約束,開心就好!”廖塵一邊回答,一邊卻被一個小攤販的玩意吸引過去了。
龍凌跟在廖塵身後,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廖塵,時而穩重,時而狡黠,現在卻孩子一般。
索性,龍凌也湊了過去。
“璞玉?喂!你看,好像還不錯哦!“廖塵隨手拿起一枚,搖頭晃腦的說道。
“這枚璞玉確實不錯,只是這畢竟還是凡物。”龍凌對這些東西似乎並沒有興趣,在他看來,這種用於做玉簡的璞玉,上天閣多得數不清。
也不理會老闆在旁邊心驚膽戰的賠笑,廖塵把玩着,隨口道:“這玉還不錯,我要了,對了,接我把斜頭刀好麼?”
老闆抽了抽嘴角,這二世主一樣的傢伙,要不是這傢伙身上穿的是蠶絲長袍,老子會讓你這般玩耍。
當然老闆嘴上卻說道:“公子您等着,老朽這就給您找着……”
言罷,瞪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廖塵,意思是,您改給錢了。
“龍凌……”廖塵賤賤的笑道。
開玩笑,自己這麼個外來人士,好不容易有這麼個土財主級別的兄弟,還不好好的壓榨一番。
龍凌在一旁苦笑着搖了搖頭,從懷裡拿出一個卡片在老人面前晃了晃。
“嗬!”老人家眼神不太好使,皺着眉頭仔細看了看龍凌手中的牌子,突然眼中閃爍着激動,竟然沒捂住嘴發出叫喊。
“不知是上仙架到,真是,老朽,羞死老朽了。”老頭子哆哆嗦嗦的就要下跪。
龍凌抱着長劍沒動,倒是廖塵嚇了一跳道:“老人家,你這是何故!快起來。”
老掌櫃偷眼看見龍凌對自己點了點頭,纔敢起來,卻一邊告饒,一邊去爲廖塵準備刀具。
“你這傢伙,拿的什麼啊,看把人家嚇的!”廖塵戳着龍凌的腋窩好奇道。
龍凌好氣又好笑:“你這傢伙,吶,給你看看,看完記得還我,這是我們上天閣的門牌。”
廖塵注意到,這家店鋪的店旗上刻有一個上字,想來一定和上天閣有着某種聯繫。
想來也知道,想這種正道門派,也是要有錢財維持生計的,但又總不能去搶,於是這種控制店鋪的事情會發生,也是不奇怪。
廖塵如獲至寶的接來瞧了瞧。
紫色檀木,上面用一個個極小的符篆刻印着三個大字,上天閣。
瞧了一會,廖塵索然無味道:“我以爲是什麼呢,這種東西我一天能仿造幾十個!”
龍凌一聽,不覺戲弄道:“那你做一個,讓我看看啊,這枚腰牌可是我們太上長老親手刻錄,上面記載了三千大道之中的無上秘法。”
廖塵撇了撇嘴,沒說話,他的雕刻技術,雖然這幾年都沒有表現,但是卻不代表着就忘卻了。
狗屁的三千大道,老子只要有模板,照樣刻得出來。
見廖塵沒有言語,龍凌以爲廖塵吃癟,一邊哼着小曲一邊調笑的看着廖塵。
廖塵翻了個白眼,心道,等下讓你見識見識。
老掌櫃將自家祖傳的刻刀從高高的房樑上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捧在手裡,獻寶一樣交到廖塵手裡,再沒有半點小覷。
廖塵轉眼一看,一個小巧玲瓏的刻刀靜靜的放在托盤。
“這是……”廖塵將刻刀捻起,心中略微有些異樣的情愫,雕刻,可能是他在曼徹斯特大陸學會的第一樣,可以維持生計的技術,如今,刻刀在手,廖塵似乎想到了那些年他在廖齋的日子。
“老人家,這是把好刀。”半晌,廖塵回過神來,笑着對戰戰兢兢的老掌櫃說道。
老掌櫃趕忙客氣。
刻刀在手,龍凌驚訝的發現自己面前這個男人的氣質驟然一變,剛剛那個笑鬧的大男孩不見了,反而……
悠哉,淡然,廖塵手持刻刀,彷彿可以刻出天下萬物一般的篤定,一身白衣迎着太陽,周圍往來都不覺側目。
“龍兄弟,你我雖然相交時日尚短,但我廖塵是真心想與你交個朋友,我廖塵身無長物,今日就借花獻佛,送你一件小禮物。”廖塵的聲音低沉,專注,似乎隨着這句話,廖塵已經完全融入到了另一個境界。
雕刻的境界。
刻刀在手,一點寒芒。
廖塵的手指嗡動,與刀影化作一片白霧,在白霧之中,一抹雪白正在綻放。
龍凌將廖塵的手法看在眼裡,從疑惑,到震驚,到驚喜。
“想不到,你竟還真有這本事!”龍凌讚賞道。
以龍凌的修爲,如何看不懂廖塵的動作,廖塵刻刀在手,每一刀,每一轉,都是那樣乾脆,直接。
直接的切割到了璞玉細紋的交接。
庖丁解牛一般的神蹟。
停筆。
一對玉戒停在廖塵的手心。
“雖然,我知道送戒指可能會有些歧義,但是,我真的認爲,這枚戒指很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