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劍道!
在唐善策叫出這四個字的時候,所有觀衆的眼睛皆是亮了起來,眨也不眨一下。
“幻光!”歐陽子仲低低一聲冷喝,那冷峻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動容,面對着氣勢洶洶的唐善策,竟然不退反進,其手中的長劍猛然揮動,一片片刺目耀眼的光華從劍身上不斷激射而出,徑直向唐善策籠罩而去!
唐善策冷冷一哼,猛烈一衝,幾步距離,一搶就到,竟然主動沒入了歐陽子仲的無盡劍光中!
歐陽子仲的長劍揮揮灑灑,整片擂臺上全是白茫茫的光華,二人的身影已經完全湮沒其中,再也無從分辨。
一時間,擂臺之上金鐵交鳴之聲大作,圍觀羣衆全都踮起了腳尖,瞪大了眼睛,除了那片光華,卻什麼也看不到!
看到此景,水榭淡淡一笑,平靜地道:“歐陽子仲輸了。”
王維東也點點頭,平日裡的猥瑣表情早已消失不見,眼中掠過一抹凝重,道:“僅僅幾招而已,沒想到唐善策這麼厲害。”
果然,僅僅過了幾個呼吸的功夫,衆人耳中的乒乓之聲便盡數消散,擂臺上那些耀眼的光華也旋即消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望着擂臺之上,眼中有着強烈的難以置信之色。
唐善策嘴角微微翹起,挺身而立,手中的青色長劍正架在歐陽子仲的脖子上。
反觀歐陽子仲,眉頭微皺,長劍垂在地上,一絲微不可察的鮮血順着手腕滴下。臉上略過一絲頹然之色,歐陽子仲冷冷道:“唐兄技高一籌,在下認輸了。”
擂臺之下,一個面容比歐陽子仲更加冷峻的年輕人看到此景,重重地哼了一聲,旋即擠開人羣,轉身離去。
“咣!”又是一聲鑼響,評判的聲音響起:“本場比試唐善策獲勝,歐陽子仲進入敗者組!”
歐陽子仲轉過臉,正好看到那個年輕人離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後苦苦一笑,默默地走下擂臺。
“你很不錯。”唐善策對着歐陽子仲的背影高聲說道。
歐陽子仲聞言,身子頓時停住了,然後搖了搖頭,苦笑道:“我的實力,若是與神宮的傳人相比,天差地遠。”
唐善策微微一笑,望向遠處人羣中那個冷峻的身影,眼中戰意被無限點燃,道:“我,等着他來挑戰。”
“好!”這時候,圍觀羣衆的喝彩聲終於響了起來,排山倒海一般,迴盪在整個厲秣廣場上空。
雖然他們基本看不清唐善策是怎麼勝利的,但僅僅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便把劍架到了對方的脖子上,這樣的實力,足以讓他們爲之高聲喝彩了。
“這,這是真的麼?就這樣結束了?太快了吧!”五當家揉揉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一個巔峰武子碰上一個武師,你以爲那個武子能撐多久?”王維東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哼哼道。
聞言,五當家不怒反喜,大聲喊道:“太好了!我買唐善策贏,一百兩銀子可以翻番了!”
“你這齷齪的傢伙,居然買了一百兩!”王維東對着五當家大吼,隨後嘿嘿一笑,得意地說道:“我買了一千兩。”
水榭:“……”
尹飛:“……”
望着擂臺上唐善策的身影,簡凡的眼中充滿了熾熱之色,撫摸着身後那沉重無比的守護狼牙棒,心中喃喃道:“總有一天,我要變的比他還強。”
唐善策臉上掛着淡淡笑意,緩緩走下擂臺。雖然周圍很擠,但圍觀羣衆還是自發地讓開一條道路,滿臉熾熱之色地望着他。
唐善策徑直走到水榭身前,淡笑着開口道:“看到你,我就有種感覺,我們有些地方很相似,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
水榭單手負在身後,彷彿早就料到唐善策會口出此言,灑然一笑,微微頷首,道:“的確有很多相似之處”。
只有王維東在一旁不屑地撇嘴:“這種搭訕的方法,也太老套了吧。”
這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二人身上,雖然水榭作爲擷秀大會最大的熱門,其名頭甚是響亮,但由於認識水榭的人還比較少,衆人都有一絲不解,不知道唐善策來找水榭作甚。
唐善策目光中突然透出一抹銳利,身體微微前傾,湊近水榭低聲說道:“我和許子龍的事情,我自己能夠了斷,希望你和聖山不要插手。”
水榭的眼神也突然凌厲起來,冷然道:“憑你,還殺不了許子龍。”
聽到此言,唐善策身體猛然一震,彷彿想起了什麼痛苦的往事,眼中那種自信之色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頹喪憂鬱之感。
簡凡在一旁靜靜地看着,滿臉的疑惑,他實在不明白,爲什麼一個剛纔還威風凜凜的人此刻會變成這般模樣,這種轉變速度,也太讓人咋舌了吧。
“你說的對。”看着水榭那同樣清澈的眼睛,一個窈窕憂鬱的身影逐漸在唐善策眼前浮現:“你說的對,我以前就敗給了他,現在依然殺不了他。”
此刻,唐善策的眼中溢滿悲傷,搖頭嘆息不止。
“果然,你的自信全是僞裝,如果不忘掉那些令人難受的過往,你的心境修爲絕對無法更近一步。”望着唐善策,水榭眼中無悲無喜,緩緩道:“從天地相似跨度到循道毀人,其中的難度,你我都知。”
唐善策怔怔望着水榭,霧氣迷濛的眼神漸漸明朗,苦笑了一下,道:“原來,你也是有故事的人。”
水榭淡淡一笑,輕嘆一口氣,不置可否。
“既然憑藉悲傷進入了天地相似之境,那麼,忘掉悲傷就能突破天地相似。”唐善策眼中的光彩越來越盛,道:“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水榭,今日指點之恩,我唐善策一定會找機會還你的。”
說罷,不待水榭回答,唐善策便轉身離去,留下一個孤獨而高傲的背影。
我們在世間行走,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之所以偉大,是因爲在書寫着一場場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