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距離大巴車出事的時間,居然已經過了5天了!
“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先走了!謝謝你!”說着,白白便掀開了被子,想要下牀離開這個陌生的房間。
可誰知他雙腳剛一落地,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接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我的左腿……”白白有些驚慌失措的,看着自己纏着繃帶的左腿,一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少女連忙走上前來,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了旁邊的櫃子上,然後扶起跌坐在地上的白白,“我父親說,你的大腿骨一定受過很嚴重的撞擊,產生了骨裂,所以現在還要恢復一段時間才行。”
“骨裂?”
直到這時白白纔想起,自己在從瀑布墜落的時候,左腿好像的確是撞到了一塊凸出的岩石上。
但當時因爲身體太過虛弱,所以也感覺不到什麼疼痛了。
“可是……可是我的朋友們還……”白白一想到生死不明的琴墨菲等人,便按耐不住內心想要去尋找他們的衝動。
少女看出了白白似乎是有些心事,於是便安慰道:“你現在身體這個樣子,如果到外面去說不定還會遇到什麼危險,倒時候人沒找到自己倒又出事了,不如就在這裡安心養傷,等傷好了再走也可以呀,你想找誰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登記在警察局。另外我的父親過去也是一名醫生,他說過,以現在的科技,你的傷不到一個月就會恢復的。”
“一個月……時間太久了,我等不了的!”說完,白白便掙扎着想要站起來,但左腿傳來的劇痛卻讓他使不出力氣,而且纏着繃帶的胸口,也有少量血液溢了出來。
“哎呀你別亂動!你胸口的傷很重,應該是被鋒利的東西劃破的,傷口還沒癒合呢!”少女不由分說,便發動身上的怪力,硬生生的把比高出自己一個頭多的白白從地上扶起來,按回了牀上。
白白有些被少女的怪力驚到,看了看她,隨即又低頭摸了摸自己受傷的胸口,那一陣陣刺痛襲來,讓他直咧嘴巴。
“我叫西西婭,在你身體恢復前的這段時間裡,就住在我家好了,我的父親和母親已經同意了。所以你不要有所顧慮。這碗是我們伊蘭人才會做的水果粥,你把它吃掉吧。父親常說,人只有吃飽了肚子,纔有力氣爲夢想奮鬥。”說完,西西婭少女露出了一個溫暖的微笑,便開門出去了。
此時此刻,房間裡又剩下了白白一個人,顯得有些寂寞冷清。
他的心裡始終放不下生死不明的同伴們,可是現在卻也無能爲力,只能等身體恢復一些,再去尋找他們的下落了。
希望他們和自己一樣,平安無事,能夠逃過那些瘋子的毒手。
很快就到了傍晚,白白在牀上躺的有些無聊,便走到牀邊,推開了窗子,看向了外面熱鬧的集市。
身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裡,白白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異類,什麼都不瞭解,什麼都不懂。
這裡的建築造型是中世紀的,看上去有些老舊,但卻也有着濃厚的宗教文化底蘊。
家家房屋的屋頂或屋裡牆壁上,到處可以看到一名女性的雕像或者是浮雕、畫像。
畫像裡那個女人的身體被一條條橄欖枝纏繞,最後在胸口散開,彷彿一件華麗的羽衣,美麗卻又極具自然氣息。她的雙手攤開,背後的橄欖枝順着她手指的方向伸展,彷彿在她的背後散開了一張網。純銀色的頭簾上鑲嵌着一顆翠綠色的寶石,襯得她皮膚白皙細嫩,美麗不可方物。
白白透過別家的窗戶看着那一張一人高的畫像,不知不覺間彷彿被一種力量吸引了。
難道這就是信仰的力量嗎?
這個女人,似乎存在於每家每戶,哪怕只是普洱鎮這樣一個邊陲小鎮也是如此。足可說明伊蘭人對於這個女神的信仰十分忠誠。
“這裡,真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白白喃喃自語道。
在繁華的城市裡住久了,卻很難體會到伊蘭這種迴歸於大自然的寧靜。雖然馬路上的人流都穿着長袍戴着面紗,頭頂各種顏色的綢子,但絲毫沒有讓人感覺到突兀,與周圍的建築風格融爲一體,非常和諧。
“壞蛋!你別跑!”
“我就跑!有本事你來抓我呀!”
一個調皮的小男孩兒對着身後追着他的小女孩兒做着鬼臉,然後繼續轉身鑽進人流密集的集市裡。
小女孩兒氣得直跺腳,最後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可是才哭了一會兒,剛剛那小男孩兒卻又跑了回來,將手裡一團棉花糖遞到她的面前,“喏,還給你,你別哭了!算我錯了行不行!我最討厭女孩子哭了!”
然而小女孩兒看到棉花糖回到眼前,立刻喜笑顏開,拿過男孩兒手中的棉花糖舔了起來。
似乎是小男孩兒眼巴巴的看着他,又輕輕的舔着嘴脣很眼饞的樣子,讓女孩兒覺得不好意思,於是便揪下了一塊棉花糖遞給他,“這塊給你!我們一起吃吧!”
小男孩兒開心的笑了起來,拿過那塊棉花糖一口塞進了嘴裡。
白白默默的注視着那兩個孩子蹦蹦跳跳的消失在集市的人羣裡,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絲微笑。
這一刻,他發現伊蘭人似乎都很懂得分享。分享快樂,分享憂傷,分享幸福的果實。
這是在戰國和京國,甚至梵林都很難看到的事情。
那裡的孩子從小就被灌輸“別人搶你的東西你就要搶回來的思想”,所以導致許多人的童年都沒有感受到這種分享的快樂。
“咚咚咚!”白白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接着少女西西婭一顆小腦袋探了進來,“喂,該吃飯了。”
“啊?哦!”白白愣頭愣腦地一蹦一蹦回到牀邊,拿起了之前西西婭送給他,說是隔壁木匠大叔爲他做的柺杖,被西西婭攙扶着下樓吃飯去了。
伊蘭人的晚餐很簡單,可以說是完全的素食主義者,一個肉菜都看不到。
然而當白白看到那些誘人的菜色和香噴噴的味道之後,卻忍不住大快朵頤,覺得絲毫不比某些大廚做得差。
看到白白吃的很開心的樣子,西西婭的父母也是笑得合不攏嘴。暗地裡互相擠眉弄眼,對着西西婭竊笑。
西西婭撒嬌地瞪了父親母親一眼,拉起了身邊白白的胳膊說道:“走,我們去散散步吧,不覺得屋子裡面很熱嗎?”
白白剛將一塊筍片塞進嘴巴里,嚼的正歡,吱吱嗚嗚地說道:“可是……唔……我還沒吃完呢……”
“哎呀我帶你去吃我們伊蘭的小吃!”西西婭不由分說,便將白白從椅子上拉了起來,出屋去了。
然而西西婭那一對活寶爸媽卻彼此會心一笑,互相拍了拍手背,一臉“女兒長大了,會跟男孩子交流啦”的欣慰表情。
白白拄着柺杖,一瘸一拐的走在傍晚的集市上,忽然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平凡的人們,輕鬆的環境,熱鬧的商販叫賣,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描繪出了一副落日下平庸但卻美麗的景象。
讓人心馳神往,放下了所有心裡的武裝。
“喂,你的名字真的叫做白白嗎?”西西婭輕輕敲了敲白白的腦袋,看着他說道。
白白正看着街邊的商販將一隻只蠍子串在鐵釺上烤,不由得咧開了嘴巴,驟起了眉頭,心不在焉地說道:“啊,沒錯。”
西西婭一臉狐疑地揚起了小臉兒,“怎麼會起這麼奇怪的名字,白白……BYEBYE?!”
白白臉色一沉,“沒錯,我過去的外號就是再見先生。”
“哈哈哈!再見先生,這個外號不錯!很適合你!喂!那邊有碳烤狼蛛,要不要去試一下?”說着,西西婭便拉起了一蹦一蹦的白白,竄到了旁邊一個燒烤攤上。
然而白白一聽說是狼蛛,嚇得臉都變色了,“喂!狼蛛這東西不太好吧!不是有毒的嗎?”
“哎呀烤過就沒毒了!我們伊蘭有自己的烹飪方法!老闆,我要兩個!”西西婭指着玻璃缸裡兩隻爬的正歡的狼蛛說道。
白白急忙後撤,“喂!你不是說帶我出來吃伊蘭的特色小吃嗎?難道你們伊蘭人不是隻吃素的?”
西西婭狡猾調皮地笑了笑,“吃素的是我父母,又不是我!他們是虔誠的教徒,但我覺得自己應該有點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