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敵四面環視,看起來,我們似乎已無絲毫勝券了!
將密如鐵桶般的佈置收入眼底,我忍不住諷刺地一笑,這情景與原著中衆人被白飛飛出賣,從地道中一出來就被弓弩指着腦袋、功虧一簣的情景,是多麼的相似啊?一樣的曾一度陷與困境,一樣的以爲自己最終獲得自由的時候,卻發現又在不知覺中陷入了新的困境。
這一生,我防範了白飛飛,卻又防範不了白飛飛……這該說是我自己的疏漏?還是這個世界雖因我的到來而發生了一些變化,但冥冥之中,依然還有一隻手在撥弄着、捉弄着我們的命運?這個似改而未改,未改卻又有變的人生,今後竟如何發展?
“各位總算是出來了?可讓王爺和妾身好等啊!”
白飛飛嫵媚的眼波徐徐地掃過我們,弱如拂柳的身軀隨着嬌笑聲,如同被微風輕吹般顫動,連帶的鳳釵上的珍珠墜子不住地搖晃,熊熊的火光下,珠輝映着如玉的雪白嬌顏,看起來既清純無比又媚惑之極。
瞧着她這張絕色的容顏,我突然想起那句“最毒不過婦人心”確實是至理明言,這世界上果然有些女人的心腸狠毒起來,就連自認爲兇惡無比的男人也要自愧不如。
我曾以爲王雲夢已經夠毒夠辣了,沒想到白飛飛比她還要狠上三分。
看着她臉上那絲毫不加掩蓋的得意笑容,想起她加諸在我們身上地種種痛苦。
我突然涌起一股衝動,真恨不得立刻將她所有的秘密都說出來,哪怕拼卻我們一身,也要讓她那可惡的笑容消失,也要讓她的計劃成空,也要讓她那“偉大”的復仇大計也如落花流水,並且再也找不到機會報復快樂王……
只是。
心中的理智和沈浪方纔的私語都提醒着我,此刻不管是揭穿白飛飛假扮雲夢仙子一事。
還是抖露出她其實是快樂王女兒地秘密,對於改變我們如今的處境都沒有一點地幫助,反之,如果我們能冷靜地分析,見機行事,說不定我們還能利用這個秘密在這關鍵時刻扳回一城。
而且,畢竟快樂王纔是我們最該除去的目標。
就算白飛飛再狠再毒,採用的方法再特殊,她的最終目標依然是摧毀快樂王,這並不和我們的初衷相違背,我們不能因爲自身的一時屈辱和安危,而失去了除去快樂王的機會。
適才突逢異變跌入重圍,夥伴地生死被人遙控,這對於正當自信輕鬆的我們而言。
不締於是重雷擊頂,難免會感到極度的灰心和絕望,但就在放開一切準備坦然地面對最壞的結果後,我們的心態反而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沈浪是第一個沒走幾步立刻就恢復理智和冷靜的人。
“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當我們攜手和熊貓兒並肩之時,沈浪突然以極低的聲音快速地道,熊貓兒和我頓時一怔。
繼而眼睛同時一亮。
不錯,雖然眼下我們地處境以極其不妙,但確實還遠未到魚死網破之時。
從林中走到林外,不過就幾十步的距離,即便這幾十步的距離並不夠讓我們想出脫身之計,但也足以令我們深知越是危急關頭,就越要冷靜的道理。
聽到白飛飛的聲音,熊貓兒首先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原本依着熊貓兒的性子,是一出來就要找白飛飛拼命地。
但熊貓兒畢竟不是純粹的武夫。
沈浪一點撥,他立刻就明白小葉的性命畢竟就掌握在她的手上。
衝動不僅救不了小葉,還會拖累大家,讓事情變的更加不利。
“在下等人何德何能,竟勞動王爺深夜還在此久候?”沈浪微笑着舉手作揖,卻在放開我的手時快速的在我手掌中上面劃了幾筆。
王!他的意思是說王憐花?我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王憐花果然不在現場,而快樂王……看着他身上的新衣,我突然忍不住微微一笑,鬱悶之氣突然緩解了許多,看來這場火馬陣的效果要比我想象中地還要好,就連快樂王也被火勢殃及而被迫換了身乾淨地衣服,難怪他的臉色會這麼難看了!
呵呵,不過他地寶貝鬍子沒有一點損傷,這真是太可惜。
“王爺本是非常人,待客之禮自然也特別的很哪!”熊貓兒抱着虛弱的小葉,半冷不熱地道。
快樂王原本陰沉的目光突然閃過一點寒光,並沒有立即回答,但陰鷙的目光卻若有形之箭般在我們幾人的臉上掃射,散發出極其龐大的氣勢,銳利地彷彿要在我們心中刺出一個深深的洞來,我們此番利用火牛隊大鬧快活林,損傷倒是其次,卻不締於在幾乎從未有過敗跡的快樂王面上小小的扇了個耳光,因而此刻他非但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而且心中必定憋氣難忍、惱怒之極。
他開口則罷,不開口就更代表他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可怕的力量、及常人絕難承受之怒火。
只可惜,他的氣勢雖然駭人,可沈浪和我卻也不是經不起嚇的角色,更何況我們已料定了就算我們的話語之中所有所撩撥,他也不能失控發怒。
只因快樂王一向自認是大英雄,他雖然如願地圍堵住了我們,但此刻卻也正是他需要愈加地維持他的風度、以挽回失去的威嚴之時,他是斷斷不能容許自己發怒的。
“朱姑娘先是突然不辭而別,又縱馬四處放火,將好好的一個快活林,折騰的七零八落的,又豈是做客之道呢?”白飛飛笑盈盈地起身,聰明地接過話頭,她今日沒有如同往常一般身着白衣,而穿了一件織金的淡粉錦紗,那些金線在火光的映照下。
不住地發出若隱若現地閃閃光澤,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別樣的華麗風情,風采逼人!
相比之下,經過一個晚上的逃亡和煙火的薰燎,我們五人的樣子卻是從未有過的狼狽和落魄。
不過,就算我現在行同乞兒,我心中也無一絲的自慚。
相反。
我以前一直以爲白飛飛地容貌和自己不像上下,比不出哪個容顏更麗。
但現在我卻覺得我們根本就不存在可比性,只因,一個人的心若已扭曲至此,皮相再完美又怎麼樣?不過是紅fen骷髏罷了,人和骷髏又如何比美呢!
“不辭而別?呵呵,既然有強留地主人,自然就有強走的客人!何況我若不離開。
難道還等着某些陰險毒辣的人再來毒害我們一次麼?”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倒是先來找我了。
我心中冷冷一笑,先是側頭瞧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修遠,又語含深意地看了一眼白飛飛,才緩緩地微笑道。
白飛飛的眼中頓時有精光一閃而過。
她是個冰雪聰明之人,我如此明顯的暗示,她不會想不到我暗指的那陰險毒辣地人是誰。
“朱姑娘誤會了,”快樂王忽然一改陰沉的面色。
縱聲笑了起來,滿場的肅壓氣氛頓變,“朱姑娘yu體尊貴,本王豈敢強留朱姑娘,本王原先只不過是想和朱姑娘開個小小的玩笑而已,實在不曾想到竟反讓王雲夢那賤人有機可乘。
所幸朱姑娘鳳體平安無事,否則本王縱然百般追悔也是不及啊!”
“是啊,王爺久慕姑娘之名,敬爲上賓還來不及呢,豈會有加害之意?得知姑娘失蹤之後,王爺焦心不已,不僅立刻傳令下去,務必要把姑娘安全地救回來,而且還親自帶人搜索,一夜都未曾休息呢!”
白飛飛立刻甜笑着附和。
快樂王手捋長鬚微微一笑。
目中怒火盡收,竟不見一絲方纔的陰沉。
“哦。
原來都是誤會呀?這麼說,王爺其實都是爲了七七好了?”我心中暗驚快樂王的轉變,面上卻微微一笑,隨手地勾起一縷散發繞到耳後,故意四下環顧,“這麼說王爺擺下這麼大的陣勢也是爲了七七好了?”
“朱姑娘又誤會了,朱姑娘乃是王爺最尊貴的客人,飛飛又怎敢對朱姑娘無理呢?事實上,在方纔聽到朱姑娘聲音之前,我和王爺可都不知原來朱姑娘早已和沈公子他們一起了呢?”未等快樂王開口,白飛飛已搶先接口。
只見她輕輕地揮旋了一下袖子,嬌笑道,“王爺自從和沈公子在花園之中定下賭約後,就將快活林地防衛全權地叫給妾身代理,妾身既身爲王爺的人,又得王爺如此信任,自然要竭盡所能地輔助王爺,只所以佈下這些,不過是想留下沈公子、熊公子和小葉姑娘,爲王爺贏得花園之賭約而已。
”
熊貓兒忍不住冷笑道:“你們還有臉提花園賭約,王爺你當時可是親口答應,只要我們三人能離開快活林,就不再派人圍追堵截,難道王爺卻又要翻臉不認帳麼?原來堂堂的快樂王,不過是個言而無信之徒!”
沈浪也緩緩地道:“在下一直極爲敬佩王爺,覺得王爺實乃當代之大英雄!但王爺此刻之舉,確實令在下失望。
”
快樂王眼中精光頓閃,白飛飛已咯咯地笑道:“王爺當然是言而有信的大英雄,說過的話自然也會算話,各位此刻若已離開快活林的區域,妾身和王爺自然絲毫都不會阻擋……”
熊貓兒哼道:“現在我們分明已經出了快活林,贏了這場賭局,莫非你還想說我們還在快活林之內麼?”
“自然是未出了。
”白飛飛笑得花枝亂顫,“各位請往那邊看!”
隨着她手指地方向,遠處幾十丈米處突然點起燈火,熊熊的火光赫然照着一塊刻着“快活林”三字、起碼重達幾百斤的石碑!
快樂王見了這石碑,眼中鋒芒突然盡去,立刻又露出了那種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來。
白飛飛甜笑道:“各位可看清楚了,此刻你們雙腳所站的位置可還在快活林裡面。
”
“怎麼可能!這個地方怎麼能也算是快活林?”熊貓兒又氣又怒地道,“快活林明明早在兩座山頭之後了,你們別以爲把路碑搬到這裡來,這裡就能算是快活林了。
”
白飛飛掩嘴輕笑,道:“這裡是不是快活林,可不是我說了算,得由榆縣的父母官說了算。
好教各位得知,飛飛早已向縣衙大人申請了擴建快活林事宜,這樣的石刻路碑,可不止東山這邊有,西山那邊也有一塊哦!”
我和沈浪看了一眼那石碑又相視了一眼,且不論這石碑是否是從別處臨時移來,總之他們的面上已有了證據,至於這個證據是真是假,這裡到底是不是真的屬於快活林的範圍內,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地是如今我們正受制與人,佔盡了下風……白飛飛地心計,果然很深啊!她不僅早早地對小葉下了蠱,還將一切都預料在先,說不定快樂王和沈浪他們之間的賭約也是她想出來地。
我們這邊一時無語,忽聞邊上響起一陣奇異的咯咯作響聲,原來熊貓兒忍不住氣的握緊了雙拳。
“貓大哥,朱姐姐,都是小葉不好,小葉不該要求停下來休息的。
”感受到熊貓兒的憤怒,依偎在他懷中的小葉突然低泣道,適才那番劇烈恐怖的疼痛雖將她折磨的憔悴無比,但她的神智卻還清醒,她顯然以爲是自己拖累了大家後悔不已。
“不是你的錯。
”沈浪柔聲地安慰道,“他們早已算好了方向埋伏多時了,就算我們沒有停留,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
”
“沈公子說的沒錯。
”白飛飛笑道,“如何,各位應該願賭服輸了吧!”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就直說吧!”熊貓兒寒着臉道,“我熊貓兒要殺要剮都隨便你們,不過王爺你要還自認是個英雄,就趕緊把小葉身上那見鬼的什麼蠱而解了,別拿這套下三濫的手段威脅人。
”
“熊公子說話可要小心呢,這話如果讓南疆的人聽到了,你這一生就別想再有安寧的日子了,”白飛飛毫不生氣,反而似乎還好心好意地勸解,“你可知爲了這子母金蠶蠱有多珍貴難得,我告訴你,就算是正宗的養蠱世家,花費百年也不一定能養成功,更不論它在南疆中人心中的地位了。
不過熊公子儘管放心,只要妾身不吹這笛子,這位***絕對一絲兒都不會疼。
”
“你……”熊貓兒氣的直咬牙,卻又偏生無可奈何。
白飛飛得意的笑了笑,忽然回身向快樂王福了福身,柔聲道,“王爺,眼下夜深露重,是不是請各位佳賓先回園中好生梳洗休息一番,待明日再作長談呢!”
快樂王手捋長鬚,一臉親切地微笑點頭道:“就依愛妃,朱姑娘、沈公子,兩位可有意見?”
沈浪微笑道:“王爺盛情,自當拜領。
”
“意見倒沒有,不過,”我淡淡一笑,看了看修遠,凝視住白飛飛,“我這一位侍衛爲了保護我而被奸人所害,身中奇毒,只怕過不了一會就會發作,我想以白宮主的才能,小小之毒必不在話下,白宮主可願妙手相解?”
解鈴還須繫鈴人,聰明如白飛飛,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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