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嘴角皆是一抽。
帝澤涼涼的看了一眼書生不做聲。
許涼涼卻笑道:“好啊,一起。”
凌天籟看了眼帝澤,冷着臉道:“師父若是不願意便不必去了,不要讓故人久等纔好……”她就差沒將那點醋底倒出來了。
帝澤原本涼涼的眸光轉而又似染了一絲柔和,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這才緩緩道:“既是要一起,那便一起去吧。”
凌天籟恨恨的瞪他一眼,偏過頭,轉身就要走開,卻在下一刻,被帝澤拉住了手腕。
“男女授受不親,這位,鬆手吧。”這話卻向着許涼涼說的。
許涼涼依舊微笑:“既是男女授受不親,你抓着她做什麼?”
帝澤淡淡道:“我是她師尊。”
許涼涼道:“既是師尊,便更應剋制,師徒間拉拉扯扯,總不成規矩!”
凌天籟震驚了,這個許涼涼,行啊!
居然敢與師父這般對話,不想好了!
帝澤看了凌天籟一眼,淡淡道:“她是我的。”
凌天籟身子猛然一顫,旋即猛的看向帝澤。
師父……說什麼?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許涼涼眸光驀地一沉,視線緩緩眯起,看向帝澤。
帝澤面無表情道:“沒聽懂嗎?”
凌天籟驀地扳開許涼涼的手,衝到他面前,睜大了眼睛盯着他,心跳卻一點點的加快,接着便如呼嘯的馬達,想要問的話,都塞在喉嚨裡,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說她是他的?
是意味着,他有一點喜歡她了?
許涼涼麪色變幻,終脣角似擡起一抹嘲弄:“你能給她什麼?”
帝澤擡了擡脣角,卻未回答,只擡了手,將她拉到面前,冷着顏面道:“下不爲例。”
說罷,舉步向前走去。
凌天籟腦袋嗡嗡的,有種夢想突然變成現實的失措感,但又不肯這樣糊里糊塗,只不斷纏着他問道:“師父,你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
帝澤眸光微微恍惚,多少年前,她亦這般問他,當時他是怎麼回答的?
是青澀的豆蔻,初綻的矜持。
是初春的花雨,待採的晨露。
是歡喜,是生命裡的光,是心緒難平,又無法剋制。
是以,不是一點,是很多。
是終其生命,無法割捨的拒絕。
是千年沉寂,滄海桑田未能淡卻的相思入骨。
“有一點。”他瞥了她一眼,眼底卻柔和。
凌天籟臉色驀地紅了,扯着他的衣袖,不依不饒:“才一點啊!有多麼小的一點?”
“很小。”帝澤避開視線,突然便覺得胸腔裡滿溢着一些東西,似要漾了出來。
凌天籟抓住他的衣袖道:“不可以!我要很多哦!很多很多!”
她微微酡紅的臉色,卻抑制不住內心的歡喜,那一刻,她的面上,綻放着從未有過的神采。
書生看着漸行漸遠的兩人,眼底黯淡下來,良久擡手覆在胸口,突然便覺得,那一幕,刺眼的有些礙眼。
那本該,屬於他的笑顏。
本該屬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