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妙的旋律,好哀慼的靈心。’
與漣雲裳一齊來到煉器所之內的應日,在第一時間內便是聽見了寒梅雪那依舊動人的心跳之音。
這個聲律,足以讓應日爲之心動不已。
“二妹,恭喜你晉級八品高級煉器師,姐姐真替你高興。”與寒梅雪一見面,漣雲裳快步上前,露出了十分喜悅的神色,當然,這在應日眼中,卻依舊顯得是那般的做作。
“恩。”只是冷冷的應了一聲,寒梅雪倒像是沒事人一般,依舊保持着原本冷冰冰的態度,彷彿晉級的人不是她,而是漣雲裳一般。
不過寒梅雪在看到漣雲裳身旁的應日之時,眼中倒是露出了些許的尊崇。
能以一人武宗中階之力,破除連漣雲裳與寒梅雪都無法解開的大陣,應日的表現,也確實值得任何人的側目。
當然,她內心的那一絲悸動,也是盡入應日雙眼之中。
“多謝應日宮主爲百花宗解除一大隱患。”朝着應日禮貌的點了點頭,寒梅雪出乎意料的向前者道了聲謝。
‘這個聲音,果然跟那時候的那個一模一樣。’
第一次真正仔細聽到寒梅雪的聲音,應日當即確定了寒梅雪,正是那日囑咐自己不可在百花宗多加停留的神秘女子。
朝着寒梅雪拱了拱手,應日也是禮貌的回道:“二宗主客氣了,神劍宮與百花宗本來就是相依相伴的存在,破陣,只是應日當爲之事罷了,你說是嗎,雲裳。”
話畢之時,應日還不忘挑逗一下漣雲裳,這倒不是他自己喜歡做的,而是他必須去做的,百花宗在以後能否盡納於手,這漣雲裳可是十分關鍵。
“應日,你也真是的,在二妹面前,就別這樣子了。”漣雲裳紅着臉嗔怪了一聲。
看到兩人這副模樣的寒梅雪,卻是重新回到了冷冰冰的態度,剛纔眼中存在的那一絲尊崇,此刻也已經是蕩然無存。
寒梅雪的反應,應日自然也是看在了眼裡,抿了抿嘴脣後,他當即向前走出一步,收斂起剛纔戲謔姿態,神色顯得十分凝重的拱手道:“對了,在祝賀二宗主突破同時,應日也想在接下來的三陣中,懇請二宗主出手相助。”
其實,連雷空陣都是自己一人破除的應日,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相助,會提出這個要求,是因爲應日實在是想多接近接近寒梅雪,多聽聽她那動人的心靈旋律之音,而且,他還想從寒梅雪身上,徹底知道一些事情。
她的外在性格,實在與她的內心相差太多太多,應日很是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致使她變成如此。
“原因。”寒梅雪冷冷的從那幾乎被半邊面具遮住的口中,吐出了這兩個字。
而漣雲裳也是有些疑惑的看着應日。
“呵呵,二宗主說話還真是簡潔啊。”訕訕笑了兩聲,應日隨即掰出了一個聽起來很是合理的理由,“會向二宗主發出此等請求,應日當然是有着自己的思量,百花宗外那四個傳送陣,乃是由寒冰谷所設下,如今我已經將東之陣雷空陣給破了,想必寒冰谷內部那佈陣之人,應當有所察覺。”
說到這裡,應日聲音頓了頓,用一種莫名的目光看着寒梅雪,接着說道:“鑑於東之陣已經被我破除,那就難保寒冰谷不會有所警惕,在其他三陣外另外設伏,所以應日此番前往,很有可能會遇上一些麻煩。”
“眼下雲裳必須坐鎮百花宗內,以防類似上次的襲擊事件再次發生,而宗內除了雲裳之外,修爲最高的想必就是二宗主了,爲了能夠保證此行順利將其他三陣破解,應日這纔會向二宗主道出了這個不情之請。”
聽得應日說得句句在理,分析得頭頭是道,漣雲裳在後連連點頭稱是:“應日說得很對,眼下是非常時期,任何事情都得經過深思熟慮後,方可進行,二妹,此番破陣,你確實應該隨後守護應日宮主的安全,畢竟宮主目前的修爲尚還不算高,要是遇上寒冰谷的人,想要脫身恐怕有點困難。”
眼睛直直的盯着應日,寒梅雪在漣雲裳的這番話語下,也是沒有拒絕的理由,更何況,漣雲裳的話,她因爲某些原因必須得聽從。
“可以,什麼時候動身?”寒梅雪問道。
“當然是越快越好,要是再拖延,只會讓寒冰谷有更多的時間做好準備。”應日當即回道:“如果可以的話,現在就走。”
漣雲裳對應日的決定也是表示贊成,事不宜遲,戰場之上多一分拖延,就會多出一分變數。
出乎應日意料,原本他以爲自己主動邀請寒梅雪,漣雲裳應該會醋意衍生,卻沒想到她答應得如此乾脆,這又不知是爲何。
“現在就走沒什麼問題,方位。”
“南之陣,碧空陣。”
“那走吧。”
……
佈滿流動七彩光芒的空間通道內,寒梅雪與應日雙雙向着目的地南之碧空陣進發。
看着在自己前方引路的那道青色身影,應日不由得有些癡醉,雖然到目前爲止他尚還沒有看到寒梅雪的面容,但從她那內心的聲音應日可以聽出,寒梅雪絕對是一名各方面都很優秀的女子。
“你在看什麼。”在應日陷入癡迷之時,寒梅雪那冷冰冰的話語卻是傳到了應日的耳中。
身爲八品高級煉器師,寒梅雪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在她身後的應日,正在‘不懷好意’的看着自己。
“咳咳……”乾咳了兩聲,應日放慢了前行的身影,很是大膽的出聲叫住了寒梅雪:“二宗主。”
身影微微一頓,寒梅雪卻是頭也沒有回:“什麼事。”
“說老實話,應日十分好奇,二宮主究竟是否如百花宗的那些弟子口中所說一般,是名殘忍無情的女暴君。”
在應日說出這句話後,他分明感覺到了眼前寒梅雪的身體,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而此時,寒梅雪也是直接停下了身影,轉過頭與應日面對面懸浮在這個空間通道之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想知道些什麼?”寒梅雪依舊是一副冰冷的姿態神情。
然而應日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寒梅雪雙眸一圓,以不可置信的目光錚錚看着應日。
“我想知道,漣雲裳究竟對你做過什麼事,爲何會讓心地如此善良的你,變成百花宗衆弟子中的女暴君,這與你原本的性格,根本就背道而馳啊。”
爲什麼,這名神劍宮宮主爲什麼會對自己有這番瞭解,寒梅雪此時心中帶有千萬個疑問,卻又對有人能夠真正瞭解自己,而隱隱感到有些欣然。
寒梅雪在這個外表還有性格的陪伴下,已經度過了不知道多少個歲月,除了她那已故的師尊之外,知道她真正性格的人,已經很少很少了。
只不過寒梅雪在短暫的震驚過後,神情便是回覆了平靜,只是看應日的眼神當中,多出了一絲警惕的意味。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哈。”輕然笑了一聲,應日用着幾乎能夠讀透人心的眼神看着寒梅雪雙眸,繼續毫不忌諱的說道:“二宗主,在這裡說話,除了我們兩人根本就不會有第三個人聽到,將你的困難告訴我又有何妨,說不定應日還能幫上你一點什麼忙呢。”
“我沒什麼困難,你別胡說,究竟要不要去破陣,還是你半途反悔不想去冒險了,如果是的話,告訴我就好,沒有人會怪你。”
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進行下去,寒梅雪當即將話鋒一轉,說到了應日的切身之事。
應日是何等的睿智,當然不可能會被寒梅雪給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二宗主,一個人的心是不會說謊的,我能感覺到你的心,幾乎是每一天都在哭泣,我想,百花宗應該不像表面上這般和諧吧。”
“夠了,宮主,我奉勸你適可而止,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想必宮主應該清楚纔對。”
怒了,寒梅雪似乎是發怒了,然而應日耳中聽見的,卻只是前者心靈深處不斷哭泣的聲音。
百花宗之內,究竟隱藏着什麼樣的內幕,這纔是應日要求寒梅雪與自己一同前去破陣的真正原因。
對於寒梅雪露出的怒容,應日直接選擇了無視,口中話語依舊步步緊逼:“既然你不肯說,那讓我來猜猜如何。”
“百花宗的弟子們都在背後談論你的殘忍,實際上,是你一直在默默保護着她們,沒錯吧?”
“真正關心百花宗的人,是你寒梅雪,而那個所謂百花宗宗主的漣雲裳,只是將百花宗當成自己手中的玩物而已,甚至是你,也被她當成了專屬的活人玩具,畸形玩弄着你對百花宗的熱愛與堅持,這點,你敢否認嗎?還有……”
就在應日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寒梅雪卻是悽然大號了一聲:“住口,給我住口,夠了,夠了……”
隨之,寒梅雪兩行清淚流落臉龐,泣然不已。
在應日這一連串的道出真相後,寒梅雪終於是再也無法維持住表面上的堅強,悽然而號,痛哭失聲。
而看到寒梅雪露出此番姿態的應日,當即確定了自己的推斷是完全正確的,寒梅雪與漣雲裳之間,確實有着一些外人不得而知的秘密。
從來到百花宗的那一日起,應日便是密切注意這百花宗內的各種人文細節,還有地理環境,他甚至是暗暗調查了一下百花宗內,是否還有魔族之人倖存下來。
不過到了目前爲止,卻還沒有打探到絲毫有關於百花宗內被擒魔族子民的下落。
“哭吧,哭出聲來,將內心的痛苦在這裡好好發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