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永基這段時間過的非常充實。
天刀宋缺的刀法，的確不愧他天刀之名。其所創的天刀八訣，每訣分有十招應對，幾乎將用刀的手法和可能出現的情況全都考慮到，招式當真是精妙絕倫，雖然學起來因繁複而艱難，但是卻讓人樂此不彼。
轉眼就是兩個月的時間，但牛永基還是沒能將這天刀八訣完全的記住，更遑論熟練。
“牛少俠早。”
練武場內，宋家一名弟子向牛永基拱手行禮。做爲宋缺唯一的弟子，哪怕是記名，這身份在宋家也非同一般。
“你好你好，不用走，來和我一起練。”牛永基也不知眼前這青年叫什麼名字，他看對方想拒絕，接着說：“沒事，我和師父說過了，允許我練刀的時候你們在旁觀看，切磋也沒問題。放心來吧！”
牛永基拉着眼前的年輕人，然後兩人開始單憑招式對練起來。
原本，宋缺練習刀法的時候，不允許任何人旁觀。所以就連宋閥裡面，家中自己人，都不知道家主的武功招式到底是什麼樣。但是收了這個記名弟子後，前個月牛永基還被宋缺每天教導刀法，大家基本很少見到。但是從這個月開始，因爲牛永基把招式基本都學到手，剩下的就是練習、記憶，所以他經常找宋家年輕人對練，以便加強記憶。
這讓宋閥的武者們，對這套天刀八訣，也多少有了些瞭解。
也是因爲牛永基的緣故，宋缺默認宋閥的子弟，可以在對練的過程中，通過牛永基學到一招半式。
使用武功的永遠是人，同樣的招式，不同的人使用下威力不同。
宋缺也在牛永基的勸說下，默許了他把天刀八訣擴散——反正也都是宋閥的自己人，而不是像以往那樣敝帚自珍，不讓其他人觀看。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理由，那就是牛永基在和宋缺的對練時，因爲宋缺的招式實在是太精妙，幾乎是連一招都贏不了，所以牛永基練着練着就會運轉法力加註在招式中，每次這樣對練，宋缺就像和同等高手大打一場，每次陪練都是精疲力盡。
牛永基對練了兩個時辰後，自有丫鬟之類的僕人送來午餐，他吃完後，再次來到磨刀堂。堂內，宋缺的身影赫然在坐，他的面前，擺着牛永基送給他的那把合金砍刀。
“師父，你每天都是在磨刀堂度過嗎？”
“對，舍刀之外，再無他物。”
牛永基咂咂嘴，這種精神不知道該說是專注，還是說變態呢。反正他是做不到這樣的程度，在教導的過程裡，宋缺也指明過，牛永基只把刀法當成刀法，心神不專一，所以學武的速度纔有些慢。
而宋缺之所以能在年輕時就打敗霸刀嶽山，獲得天刀的名號，這和他一心一意專注於刀道密切不分。就連兒子宋師道，都是隨便找了個女人所生，這也不意外他對這個兒子不怎麼上心，連武功都不親自去教。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專注於恢復漢人傳統，想要在這隋末的混戰中，選出一個能代表漢人的皇帝。
“對了，二叔去中原了？啥時候走的，我咋不知道。”
“走了好幾天了。”
牛永基搖搖頭，本來還想先見見宋玉致長什麼樣，這還沒見到就被宋智帶着去尋找明君了——宋玉華嫁給巴蜀解文龍，兩家聯姻，代表着嶺南和巴蜀兩方勢力聯手。現在宋智帶着宋玉致去中原，這原因不問自明。
“你搖頭幹什麼？”
宋缺目光剛好從合金砍刀上擡起來，就看見牛永基的小動作。
“我是這麼覺得啊，師父，”牛永基也不見外，直接說：“你光憑聯姻，就想取得天下，有點想當然。我覺得，如果你真的想取天下，或者支持那個漢人取天下，那少不得你要自己出手。你武功這麼高，直接一路殺過去不就行了。”
“天真！我武功雖高，但天下之大，和我武功相差不大的人，還是能找出來幾個。別的不說，寧道奇、慈航靜齋、陰葵派、佛教裡面，到處都能找到和我打得有來有回的人。”
宋缺和牛永基這段時間接觸的比較多，說話的口頭禪都快被牛永基給帶偏到現代了。
“這不是還有我麼，我幫你殺。我這人不擅長解決問題，但是我擅長解決產生問題的人。”
“所以你就把李密給殺了？”
宋缺有些不滿，他還是後來才從屠叔方那裡知道，原來在他們來嶺南之前，瓦崗軍中他看好的李密，居然就已經被牛永基給殺掉了。
“這樣陰險的人，不支持也罷。別說他不能取勝，就算他最後得了天下，恐怕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你們宋閥。你看他，加入瓦崗就想幹掉翟讓取而代之，那你扶持他當上皇帝，你們宋閥還想有命在？還說我天真，你這才叫政治不成熟。”
牛永基有些得意的味道，論對時局見識，他的確比不過宋缺。但是在大戰略方向上，經過前年後的教育，他卻知道什麼是大戰略方向的正確。果然這話，引起宋缺一陣沉默。
李密這人，心胸還是有些格局不夠。
“那你想讓我支持翟讓嗎？”
“不，他不是當皇帝的那塊料。”
牛永基很想說李世民，但現在李閥還是李淵當家，而且好像剛進關中，霸佔了長安，李世民的名聲還沒後來那麼大。
“那你說，這天下有誰適合當皇帝？而且是漢人代表。”
“你彆着急，遲早會有，先來教我武功吧！等你中意的人出現後，我再把他的對手給全部幹掉，掃平障礙。”
牛永基知道宋缺以後會中意寇仲，可是寇仲因爲徐子陵的原因，最終放棄了爭霸天下。而徐子陵爲什麼會勸說好兄弟放棄呢？還不是因爲師妃暄！這可是佛門代表，在這個時代，屬於典型的外來宗|教。
而寧道奇，因爲借和氏璧，也爲了追求曲線救國（道門），所以支持慈航靜齋的做法，讓有胡人血統的李世民當上皇帝。
當然，後世中，大部分都把李世民看作是漢人，而不是看作胡人。可是在這個時代，李閥還是有一定的胡人血統，並不算純正的漢人血統。
牛永基想知道，如果自己殺掉師妃暄，沒有人再去色|誘徐子陵，那寇仲還會不會放棄爭霸天下？如果再殺掉李世民，憑宋閥嶺南、巴蜀的支持，中原自己引導翟讓的瓦崗軍聯手寇仲
，能不能改變原本的情節？
這應該是較大程度上的扭轉劇情吧？這樣獲得的生存點，肯定比殺掉李密獲得的生存點更多。
轉眼又是兩個多月的時間過去，牛永基總算是把天刀八訣那八十個招式全部掌握，並且可以熟練使用。只是，他的招式在宋缺的眼中，還是有太多的缺點。
“刀招，刀法，用刀之心，缺一不可。你雖然現在熟練的掌握了這些高深的招式，但是在具體的使用上，還有很多不足。尤其是沒有做到隨心所欲、動在意先的境界。
我看你每次出招，都有略微的停頓、思考，這在生死戰鬥中，可是大忌。雖然你八玖玄功不懼普通刀劍內功襲殺，可是你每一招都落於人，就只能搶攻——這也是你採用的辦法，希望在攻擊中把招式變化的壓力讓敵人承擔。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辦法，但是如果你碰到招式比你更好，出招比你更加敏捷的對手，那你就會全面落入下風。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多加練習，再就是通過實戰來改進。”
牛永基撓撓頭，有些遺憾的說：“恐怕我永遠都達不到你這樣的境界，不過實戰的話，很快就有機會了。對了，你確定不和我一起去洛陽嗎？”
“讓我在想想。”
“好吧，我等你三天。”
牛永基前段時間，就邀請過宋缺，讓他跟隨自己一同去洛陽。因爲他知道接下來慈航靜齋的傳人，師妃暄就要出來爲天下挑選皇帝。在這個當口，會有很多武功高強的傢伙來到洛陽，正好是他實戰的好時機。
而且，那裡還有和氏璧，這個東西可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劇情物品之一，如果能把和氏璧搶到手，那價值應該不小——至於雙龍因爲少了和氏璧，武功的進步牛永基準備用血菩提來補償。
至於帶着宋缺一同北上，牛永基是希望藉助他的名望，更加快速的接觸到更多武林中人，在洛陽中，可是有很多人值得他去擊殺。他現在刀法也算小成，對於劍法之類也沒興趣，拳腳功夫也不是很在意，唯一再希望討教的就是寧道奇，看看能不能幫助自己修煉八玖玄功。
但牛永基不報太大的希望，因爲雙方的立場不同。
接下來的三天，牛永基一邊練功一邊等待，現在已經是農曆六月底，也不知道北方的局勢怎麼樣了。
三天時間裡，宋缺用了兩天時間考慮，最後一天開始安排家中的防備。他離開後，宋家山城暫時封山，來客一律不接。另外安排人訓練兵卒，還有日常的生活生產，他都安頓好。
當晚，牛永基在山頂一處空曠的院子內，旁邊是宋缺的屠叔方。他拿出戰衣黑牛，穿戴好以後，然後左右胳膊分別夾着宋缺和屠叔方，然後沖天而起，直朝北方飛去。
屠叔方有了一次被夾着飛行的經驗，所以這次穿着比較多，而宋缺是真的武功高強，他已經可以真氣外放形成護體罡氣，所以長途飛行，並不會給他身體造成什麼不適。
可是，宋缺心理受到的震驚更大，當兩個時辰後，遠遠望見洛陽城池時，他的臉上已經滿是震驚！自己這個記名弟子，簡直比世外高人還世外高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