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揉了揉太陽穴,發現蘇格拉底說的這些都很有道理。
而且,這個理論,也切切實實能夠解釋他之前的遭遇。
想到這裡,他忽然問道:“有一點很奇怪,我第二天的時候,和莫里亞蒂有過一次接觸,然而第三天又撞到了他,當時我不知道時間線紊亂的事情,所以就向他追問昨天的事情,結果莫里亞蒂就回答了我昨天的事情,難道我們兩個也連續兩天相鄰?”
蘇格拉底搖了搖頭:“莫里亞蒂很有可能在騙你,他想讓你儘量遲地瞭解這個世界的真相,所以僞裝成你們兩天相鄰的情況,你遇到的,很有可能是十幾天之後的莫里亞蒂了。”
蘇雲頓時明白了過來,爲什麼別人的信息量能夠領先自己那麼多,自己幾乎就只能被碾壓着打。原來自己碰到的都是十幾天之後的“老油條”了,而且還是信息量碾壓他的老油條。
蘇雲頓時又對自己有了信心。
他的心裡默默地想着:等老子混到了二十多天的時候,看我不玩死你們這羣智者!
坐在蘇雲對面的蘇格拉底說道:“你肯定在想,後期玩死那些作弄你的人,是吧。”
蘇雲吃驚地看着蘇格拉底,幾乎可以實錘,蘇格拉底擁有一定程度的讀心術了!
蘇格拉底又說道:“你在猜我擁有讀心術是吧。”
聽到這裡,蘇雲反而淡定了下來,說道:“是的,你是不是有讀心術?”
蘇格拉底笑了笑說道:“我並沒有讀心術,我只是非常擅長察言觀色罷了,其實人的心思很好猜,尤其是你這種心思單純的人。當然,全靠觀察是肯定得不出結論的,還得用我的天賦能力做輔助。”
“那你的天賦能力是?”
蘇格拉底說道:“這是第二個問題了,我現在還不打算回答你這個問題,等你表現出足夠的價值了,我纔會向你說明我的天賦,以促進彼此之間更好的合作。”
蘇雲點了點頭,心中默默地將蘇格拉底的天賦大致方向了下來,應該也是信息獲取方向的。
“我這裡得給你潑一下冷水。”蘇格拉底說道,“有關於你打算後期掌握了足夠信息之後反擊別人的想法,我覺得是有難度的,因爲,我前幾天看到過你瘋掉的樣子。”
“我,瘋掉?”蘇雲吃了一驚,他知道自己現在掌握的信息,是未來必然發生並且已經發生了的事情。
“沒錯,這就引出了我剛剛得出的一個猜測。”
“很有可能,在這棟大樓裡,知道得越多,經歷得越多,就越容易瘋掉,當然,這只是一個猜測,並沒有實錘。”
“你瘋得很有特色,準確地說,這裡每一個人瘋掉之後都很有特色,比如周易會變成神棍,那位歐拉小姐會變成潑婦……”
蘇雲驚訝地望向了坐在白色房門口的歐拉。
歐拉似乎是看到了蘇雲望過來的眼神,頓時柳眉一豎,怒斥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再看信不信老孃把你的眼珠子給摳出來!”
看着她那凶神惡煞的樣子,蘇雲連忙收回了目光。
蘇格拉底說道:“而你瘋掉的樣子也很有特色,你會變得極度中二!”
“極度中二?”蘇雲的腦海裡瞬間回憶起了前天,周易給他算卦的時候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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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站在這個位置,然後一發天馬流星拳把我從這一層往下打了穿了三層。”
蘇雲的腦海裡迴響起了周易的這句原話。
如果蘇格拉底說的是真的話,那麼當時瘋掉的周易算出來的,應該也是真的。
蘇雲連忙問道:“我變成聖鬥士星矢了?”
蘇格拉底搖了搖頭:“不對,據我的觀察,你應該是一天變一個模樣,而且你瘋掉之後,實力會變得非常誇張,我只見過兩次你瘋掉的樣子,你說的聖鬥士星矢,應該是另外某一次了。”
“第一次的時候,我只聽到你喊了一句:讓世界感受痛楚吧。然後我就被秒殺了,按照我看到的最後一幕場景,你應該是用神羅天徵把這棟大樓的上面三層整個都掀飛了。我是根據說話的聲音判斷出是你的。”
“第二次的時候,我剛走到二層樓梯間裡,就看到你渾身冒着金光,從轉角處冒了出來。當時的你,連這片空間不許樓層逆行的規則都無視掉了。你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了一根木棍,然後大喊着:‘吃俺老孫一棒!’,然後我就被一棍子敲死了。”
蘇雲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沒想到自己瘋掉之後居然這麼強,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原理。
蘇格拉底饒有興趣地看着蘇雲,問道:“那麼,聽完之後,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蘇雲仔細思考了一下,連忙問道:“對了,你說你這已經是第五天了,那就意味着,你在除去第一天和今天之外,應該還經歷了三天才對,那……你應該還見過我沒瘋的情況,是不是!”
蘇格拉底笑道:“沒錯,這就反應過來了,還不算慢,我要說的就是,昨天,也就是第四天的我,見到了你死在了樓梯間裡,那也是我見過的,唯一一次你死掉的情況。”
蘇雲繼續問道:“我是怎麼樣死在樓梯間裡的?”
“你和周易兩個人,扭抱在了一起,你的手腕上全都是血,手臂上半部用布條綁住了,我當時推測,你是不小心劃傷了自己手腕上的動脈,然後用布條簡單地縛住了手腕止血,但是下樓的時候和周易一起摔死了!”
蘇雲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你確定你見到我的時候我手腕已經被縛上了?”
“沒錯啊,手還搭在周易的背上,因爲手腕的位置放置得高於心臟,所以血都已經止住了,但是看你一動不動的樣子,和死了也沒區別了。”
蘇雲在心中不由暗補了一句:這和死了有很大的區別好不好。
他幾乎可以斷定,蘇格拉底昨天看到的自己,正是第四天的自己,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在第四天和第五天這兩天內,時間軌跡是完全重合的。
他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那你昨天看到的那個歐拉,有沒有瘋狂?”
蘇格拉底說道:“我昨天看到的歐拉是瘋狂狀態的。”
蘇雲敲了敲地毯,說道:“那就是了,你的昨天,就是我的昨天,嗯,準確地說,是第四天的你,碰到了第四天的我,而第五天的我,碰到了第五天的你。”
蘇格拉底想了想說道:“如果你能確認你昨天的死法是那樣的話,那應該就是你推斷的樣子了,我其實很好奇你爲什麼要用玻璃片劃開自己脈搏的,我當時還以爲你瘋了呢,我今天看到你手裡的這塊玻璃碎片,似乎明白了什麼。”
蘇雲沒有理會蘇格拉底提出的疑惑,而是轉移話題說道:“誒?我前幾天在歐拉沒有瘋的時候,嘗試着和她對話,他似乎會給我們報一個數字,你知道這個數字是什麼含義嗎?”
蘇格拉底也沒有追究蘇雲的轉移話題,而是直接回答道:“我只在第三天的時候見過她不瘋的樣子,當時她報給我的數字是8。哦,對了,我第二天的時候壓根就沒來得及出門,就被你的神羅天徵掀飛了,所以也沒注意到那次歐拉瘋了沒。”
“你對這個數字有猜測嗎?我第二天聽她報的是六,第三天聽她報的是十三,而且那天莫里亞蒂出門之後也向歐拉詢問了這個數字,我想這個數字一定是有意義的。”
蘇格拉底撓了撓頭,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歐拉報的,可能是她經歷的天數。你可以理解爲,她每天蹲在門口,見到人就把自己當前在第幾天告訴別人,就像是路標一樣。”
“我想,在這樣一個時間完全錯亂的世界裡,我們可以把她報的天數,當成是絕對時間來理解。”
蘇雲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每天聽到的數字都不一樣。
蘇格拉底指了指樓梯的方向,問道:“和我一起下去探索一下嗎?”
蘇雲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打算在這裡再待一會兒。”
蘇格拉底下樓去了。
蘇雲又繼續等待着。
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代表着天餘的那扇黑色的房門被打開了。
天餘矮小的身影出現在了房門中,緩緩地走了出來。
他看到坐在門口的蘇雲以及歐拉,面色沒有絲毫改變,也沒有和他們搭話的意思,甚至都沒有去試探歐拉是否瘋掉了,就徑直走向了樓梯。
在他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伸出手摸了摸樓梯口的扶欄,似乎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地,然後,他又試探了一下臺階的虛實,最後回頭看了蘇雲和歐拉一眼,才一步一步小心地朝着樓下行去。
天餘的舉動讓蘇雲有些納悶。
他這樣謹小慎微是在防什麼?
爲何感覺天餘很怕事的樣子,他是在怕什麼?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天餘,應該是第二天或者第三天的天餘,什麼都不知道的那個時候。
接下來的時間裡,蘇雲繼續用手指敲着地毯計算着時間,大約到第五個小時的時候,他依然沒有看到有其他人從房間裡走出來。
蘇雲決定不再等下去了。
蘇雲觸發了回溯。
重新甦醒在穿上之後。
蘇雲按照正常流程,砸窗,拿玻璃碎片,走到房門前,輸入了密碼。
密碼正確。
他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這次,他沒有再坐在門口被動等待,而是直接下了樓梯,在樓梯間裡找了個黑暗的角落悄無聲息地坐了下來,緊接着一動不動,如同石像一樣。
他的位置靠在二層的門口,卻沒有進入二層,剛好是一個不會受到“禁止樓層逆行”規則影響的位置。
而下樓的人又無法看到完全隱藏在黑暗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