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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們打得好，這幫混蛋就要好好教訓一通，不然還不知道驕狂成什麼樣子！”
陽府正堂，林沙很是無語看着剛剛聽到護衛傳來‘捷報’，正一臉興奮手舞足蹈的陽球，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了。
不過就是一場再尋常不過的私下鬥毆，用得着如此大驚小怪麼？
“林沙你不知曉！”
坐在林沙旁邊的幕僚李業輕笑出聲，聲音壓得極低笑道：“那位曹節的侄子沒少給議郎找麻煩，議郎早就想整治他一通了！”
林沙頓時心中明瞭，看來陽球心中早就憋了火啦。
曹節是什麼人，他跟王甫可以說就是眼下東漢朝廷，也就是雒陽城最當紅，權勢最盛的宦官之一！
這位有靈帝在身後支持，把囂張跋扈肆無忌憚這兩個詞語演繹得淋漓盡致，乃是朝堂士人集團欲除之而後快的角色。
作爲士人集團的急先鋒，陽球自然衝在第一線，跟曹節的關係惡劣到家了，沒少互相坑害對方。
可惜，在眼下的環境，曹節無論實權還是勢力都比陽球要大得多，所以陽球平日裡沒少受氣。
不僅曹節親自出手給他難堪，他手下的馬仔同樣不甘示弱，讓陽球吃了不少悶虧，氣得差點吐血卻又無可奈何。
陽球一向強項不假，可這裡是雒陽，要是沒有天子鼎力支持的話，想要做什麼都難之又難，更別說想陽球這樣，擺明車馬想要幹翻一干宦官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就在前不久，靈帝發動黨錮之禍第二波，對以世家豪門爲主的士人集團沉重打擊，斷送了多少士人的仕途夢？
就林沙看來，如果不是靈帝死得太早，要是他再活十年的話，估計士人集團內部就要分裂了。
一家一族，有血緣親族關係只能有一人在朝爲官！
這樣的設定狠毒之極，完全就是衝着世家豪門的命脈而去。要是時間維持得久一些，每哪家世族豪門能夠承受得起！
至於囂張霸道的宦官集團，確實有些過火了，有點尾大不掉的意思。
東漢不是明朝，這裡的士人集團還沒形成統一的聲音，對皇權有威脅不假，可只要皇帝腦子不糊塗，基本上就沒什麼安全問題。
不像明朝時期的好幾位皇帝，因着捧起宦官跟士人集團鬥，而且大有分庭抗禮之勢，結果幾位明朝皇帝就死得不明不白。
就林沙的觀察，此時的荒唐天子劉宏，對東漢王朝的掌控還算得力，那些被捧起來囂張霸道的宦官，也都在可控範圍。
陽球不知死活跟宦官狠鬥，其實就是在跟宦官背後的荒唐天子鬥！
如果天子是劉辯和劉協這樣的黃口小兒，陽球說不定還真有可能鬥贏，然後成爲整個東漢大名鼎鼎的士人領袖！
可惜，他對上的是做了多年皇帝，對朝政掌控還算得力的荒唐天子劉宏，陽球做得越過分，距離死期也就越進。
林沙自然知道，陽球這廝沒過兩年就達到人生顛峰，成爲整個東漢王朝有數的重臣，而且還是極受天子信任的重臣才能擔任的司隸校尉！
可惜，這廝沒想着怎麼治理司隸地區，反而轉頭便弄死了大太監王甫，還把他的屍體懸掛城門示衆，並揚言要將宮裡的大太監打盡！
我草，這也太囂張了吧？
不說得到消息，驚恐不安的宦官集團的瘋狂反撲，荒唐天子劉宏也被這廝狠狠扇了一耳光！
最叫荒唐天子劉宏接受不能的是，陽球揚言要將宦官集團打盡，在劉宏看來這就是赤落落的打臉行徑，甚至還危及了皇權！
荒唐天子的很大一部分權威，正是依賴宦官集團的勢大才得來。要是宦官集團突然完蛋，荒唐天子劉宏手中的權力將縮水嚴重！
林沙做過皇帝，自然能夠推斷荒唐天子劉宏之後的想法。
我草，陽球你個混蛋打臉就算了，竟然還想剪我羽翼，你這是想幹什麼，想當凌駕於天子之上的權臣麼？
不管陽球有沒有這樣的能耐，或者採取實際行動，一旦荒唐天子劉宏起了疑心，陽球離死就不遠了。
真實歷史上，事情也正是如此發生。
陽球剛剛乾翻大宦官王甫，正志得意滿躊躇滿志準備大幹一場，結果就被荒唐天子劉宏隨手解決，直接慘死在獄中。
林沙看得分明，也想得清楚，卻不好跟陽球說得這麼深入，兩人的交情還沒到這份上！
陽球還是太嫩了，比起朝堂上的真正老狐狸差了不少。
像是東漢時期有名的汝南袁氏，以及弘農楊氏，哪一個在朝堂上沒有高官作爲家族代表，怎麼就沒見他們出面衝鋒陷陣，老是縮在後頭煽風點火？
“議郎，眼下雒陽城中聚集了太多學子，還是要多看顧一番，免得出了差池引發不必要的後果！”
待陽球的興致散去，恢復了正常狀態後，林沙主動岔開話題提醒道。
話說光和元年，也就是今年，荒唐天子劉宏突然詔命在洛陽皇宮鴻都門內設立學校，以諸臣通文藝者待詔其間，學內置孔子及七十二弟子畫像。由地方州郡長官和朝中三公推薦善作尺牘辭賦及工書鳥篆的士子入學，時稱鴻都門學。
林沙還知曉鴻都門學極盛時學生多達三千人，由於靈帝愛好辭賦，鴻都門學生頗受寵用，或出爲刺史太守，入爲尚書侍中，甚至封侯拜爵，其中頗有依託趨炎附勢，互相吸引，形成一股勢力。因此被清議目“鴻都羣小”、“士君皆恥與爲列”。
當然這些都後話，此方世界也與正常歷史大有不同，不知道這個鴻都門學最後究竟會成什麼樣子？
不過眼下，雒陽城裡突然涌進大批血氣方剛的學子，極易受人鼓惑做出不當之舉，天子腳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林沙你有何擔心，某沒感覺到什麼問題啊！”
陽球疑惑道：“最近也沒聽聞這些學子鬧出什麼事情來啊！”
“沒事自然最好，可一旦有事那就是大事了！”
林沙搖頭道：“議郎很快便能擔任尚書令，千萬不能在這等時候出了問題，不然還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話說，陽球這廝的官運真真亨通，也許是個人風格太過強烈，在荒唐天子劉宏心中有極深印象吧。
就在這幾日，尚書令的位置空了下來，一干朝臣傳言，陽球很有可能擔任尚書令一職。
這可是真正的朝廷重要職位，陽球一旦當上尚書令，也就是代表他直接進入了東漢王朝的重臣行列！
“林沙先生說得不錯，主公此時正處於關鍵時期，雒陽千萬不能出事！”
“最好知會洛陽令，讓他們多派人手盯着點，不能出了意外！”
“咱們也不能幹看着，主公可在朝堂上與諸公說道說道，我們則分散看顧那幫學子！”
“……”
一干陽府門客紛紛跟進，他們態度積極連忙開口出謀劃策，正堂的氣氛一時濃烈之極。
不怪他們如此振奮雞動，一旦陽球水漲船高，他們這些門客自然也是身價倍漲，沒聽前漢淮南王說過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如此，就多多勞煩諸位了，等事情定下來後，某家定有後報！”
陽球也不是傻子，沒有虛僞的謙虛推脫，眼前都是自己人，儘管林沙並沒有拜他爲主公，可陽球也沒把他當外人看待，直接表態說道。
“哈哈，某等靜聽主公好消息即可！”
幕僚李業主動起身笑言，帶動一幫門客心頭火熱，紛紛表態一定會將城裡的學子們看好，堅決不能讓他們在此時鬧出大事！
很快，在陽球的主持下，一干陽府門客劃定片區，將新進趕來雒陽學子聚集區，分成若干小區，由一位或者幾位門客分別看顧。
“諸位，一旦出了事端，能夠解決的儘量迅速解決！”
陽球起身，雙眼蔣光四溢昂聲道：“不能處理的，立刻招呼周邊巡邏軍士，要將混亂控制在極小範圍之內！”
諾！
一干陽府門客轟然應諾，而後便鬥志高昂紛紛離開，前往自己所在片區坐鎮，堅決不能在這等關鍵時刻出問題！
“林沙，請留步！”
林沙準備離開的時候，被陽球叫住，在其他門客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兩人細細說了一番。
感應到了周圍陽府門客羨慕嫉妒的眼神，林沙感覺好笑之極。
尼瑪的，這有什麼好羨慕的，以爲陽球特意跟他叮囑一番，是什麼好事兒麼？
陽球知曉他的武力值是手下門客中最強的，所以就想叫他能者多勞一番，坐鎮鴻都門前謹房事端。
不僅如此，如果其餘地方的陽府門客解決不了麻煩，陽球還希望林沙能夠發揮主觀能動性，主動前往幫上一把。
陽球都把話說得這麼明顯了，林沙自然不會拒絕，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
這就是當門客的鬱悶之處了，別說他根本不可能拜旁人爲主公，就是有想法也不會跟着陽球這樣隨時都可能倒黴的老大啊。
“此事某心中有數，東翁儘管放心！”
林沙沒多說什麼，直接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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