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四下無人,吳應熊當即躬身施了一禮,“小王見過公主,今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誰跟你是一家人了?”建寧立即發飆,把鳳冠一扯,哼聲說了一句,不過下一刻,她不知想起了什麼,臉色陡然便得溫柔起來,“哎呀,不好意思,妾身一時間還沒適應過來,衝撞了夫君。”
這一轉變別說是吳應熊,就連慕容復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望着建寧。
隨即便見她拉起吳應熊的衣袖,“夫君,良宵苦短,咱們這便去洞房吧。”
說着不由分說的朝屋內走去。
“洞房!”吳應熊心中一跳,不自覺的擡頭看了看天色,現在日正當空,哪裡是洞房的時間,難道這個高貴大方的公主殿下想白日宣淫。
心神恍惚之下,他被建寧拉扯着進了房間。
暗處的慕容復不由心神一緊,難道建寧真的是水性楊花,這才分開沒多久,就纏上了別的男人?
心中如此想着,他也閃身來到房門外面。
屋中吳應熊仍是一愣一愣的,顯然還沒有完全回神。
而建寧公主則端坐牀上,臉上嬌羞無限的說道,“夫君還愣着做什麼,難道要妾身替你寬衣?”
吳應熊登時回過神來,稍一躊躇便說道,“這個不大好吧,父王還等着我出去招待賓客,不如咱們……晚上……”
話未說完,建寧公主立即不耐煩的打斷道,“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虧我還覺得是你個男人。”
說着拂袖一揮,登時間,一道勁力憑空而發,將吳應熊捲了過去,摔倒在牀上。
吳應熊大驚,剛欲動彈,建寧公主袖中陡然飛出一條紅絲綢帶,如同靈蛇探路一般,瞬間纏上他的身子,捆了個結實。
建寧公主把絲帶的另一頭栓到牀頭,這才拍了拍手,有些得意洋洋的說道,“你老老實實聽話不就行了,非得吃些苦頭。”
吳應熊萬萬沒想到建寧公主竟然身懷武功,而且還不低,方纔雖然是吃了猝不及防的虧,但就憑這兩手,他自問光明正大的對壘也絕不是對手。
他哪裡知道,建寧公主自從得慕容復傳過幾手神足經後,一直都有修煉,到現在已經頗具火候,功力臻至一流上游水平。
當然,若說建寧武功有多高,那倒不見得,她空有內力,卻沒正式學過武功,是以招數稀疏平常得很,如果真打起來,尋常一流高手,她都不一定打得過。
“公主,公主!”吳應熊驚得大叫,“小人真的不能與您洞房,你饒過小人吧!”
“哦?這是爲何?”另一邊建寧公主不禁好奇的問了一句。
吳應熊急忙解釋道,“小人只是慕容公子的一條狗,您與他勾搭……不,兩情相悅,您就是小人的主母,小人豈敢無禮。”
他本想說“勾搭成奸”,但似乎有些不妥,又立即改口。
這話聽在兩個人耳中,均是有些意外。
建寧早先聽慕容復提過隻言片語,但聽吳應熊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而慕容複本來已經開始懷疑吳應熊此前的表現是不是在演戲,而聞得此言,又打消了幾分疑慮。
“公主,小人萬萬不敢有絲毫逾越,否則小命難保,還請公主放過小人,今日之事小人就當沒發生過,也不會上報給主人,今後你我表面是夫妻,暗地裡則爲主僕。”吳應熊見建寧有些不大相信,急忙連表忠心的說道。
“主僕?”建寧公主眼前一亮,隨即閃過一縷堅定之色,笑眯眯的說道,“本來我還覺得有些對不住你,但你這麼一說,我心裡好過多了。”
吳應熊一愣,卻見建寧公主也爬到了牀上來,伸手脫他褲子,登時大驚失色,“公主,不可,不可啊。”
叫聲之淒厲,表情之悲慘,完全就是一個即將被強姦的女人。
屋外慕容復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眼中一縷殺意閃過。
就在這時,建寧公主突然從背後掏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銀光閃爍,寒氣森然。
見得這一幕的兩個男人都愣住了,吳應熊且不說,建寧轉變之快,如同翻書一般,他根本反應不過來。
而慕容復則是愣在了原地,隨即面色大變,“不好!”
“既然是主僕,你就乖乖做個太監吧!”屋中建寧公主冷笑一聲,手起刀落,其目標赫然是吳應熊會陰處。
這要真刺下去,恐怕就不是太監,而是太監鬼了。
電光火石之間,凌空飛來一道勁氣,“鐺”的一聲,將匕首彈開數寸,堪堪避過吳應熊的要害。
“是誰?”建寧面色一變,轉頭朝外望去。
而吳應熊卻是嚇得面無人色,嘴中無意識的喃喃道,“完了完了,我成太監了,我不要當太監,我不要……”
慕容復這才推門而入,“是我。”
建寧見來人是慕容復,不由鬆了口氣,隨即又有些不知所措,“我……我……”
她正想解釋什麼,忽然一陣“噗噗”聲響起,低頭望去,吳應熊下身處已是狼藉一片,竟然嚇得屎尿都出來了。
“噫!”建寧公主嚇了一跳,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急忙起身跳開。
慕容復皺了皺眉,隨即鬆開,倒是忘了吳應熊本來就怯懦膽小,有此反應十分正常。
“你幹什麼?”慕容復神色有些不悅的朝建寧問道。
建寧手中的匕首早已不知扔到了哪,雙手十指絞在一起,微微低着頭,好似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我……我想把他閹了。”
聽到慕容復的聲音,吳應熊登時大喜,急忙說道,“主人,救我,救我啊!”
慕容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隨意揮了揮手,一道劍氣飛出,瞬間將其全身絲帶割斷。
吳應熊恢復了自由身,又發現自己並沒有變成太監,自是驚喜異常,急忙跪倒在慕容復身前,“多謝主人救命之恩,多謝主母不殺之恩。”
建寧公主聽得“主母”二字,心裡泛起絲絲竊喜,看吳應熊也覺得順眼了幾分。
“好了好了,你先離我遠點,你身上太臭了。”慕容復擺手道。
吳應熊臉色大羞,依言退到了遠處,口中說道,“還請主人移步他處,小人這便叫人來收拾一番。”
“你自己收拾吧,不要叫人來了,我在隔壁等你。”慕容復淡淡說了一句,便出了房門,轉身進入另外一間房。
建寧公主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什麼話也不敢說。
“我不是跟你說了,他不會對你如何麼?”進到房中,慕容復淡淡開口道,言外之意卻是責問她爲何還要對吳應熊出手。
“我……我……”建寧公主遲疑一下,低聲說道,“我怕你不相信我。”
慕容復聞言一怔,心裡涌起一抹愧疚,先前那一幕,他還覺得以前看錯了建寧,甚至動了殺念,沒想到建寧卻是一心爲他着想。
實際上他確實有那麼幾分不信任建寧,今日之事,若換做雙兒或是木婉清這些女子,他斷然不會產生半點懷疑。
看着建寧公主一副患得患失、擔驚受怕的可憐模樣,慕容復心中一疼,“你是我的女人,我不相信你就是不相信我自己,你覺得我會麼?”
建寧抿了抿嘴,咬牙道,“你嘴上這麼說,心裡未必這麼想,即便你現在相信我,時間長了,難免會有別的心思,還是閹了他,一了百了的好。”
慕容復登時語塞,一時間竟找不出什麼反駁的話語,過得半晌後,伸手把她拉入懷中,嘆道,“你啊,就算要閹他也不能在這閹,你……”
話未說完,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着吳應熊走了進來,二人的親密舉動盡收眼底。
一時間,氣氛陷入詭異的凝滯,慕容覆沒想到他這麼快進來,雖然早已挑明一切,但人家纔是名義上的夫妻,當着人家的面這麼做,難免有些尷尬。
吳應熊登時臉都綠了,但很快反應過來,急忙低下頭去,假裝沒有看到,口中說道,“主人,小的來了。”
倒是建寧公主臉色微動,反手環抱慕容復脖頸,整個人都緊緊貼在他身上,更加親密了幾分。
慕容復微微白了她一眼,事已至此,他也沒有避嫌的意思,朝吳應熊說道,“我讓你辦的事,辦得如何了?”
“回主人,您要的兵馬布防圖在我父王密室中,平常時候,除了父王根本就沒人能進去,就連小人也不行,不過小人曾見過那副圖,對山海關兵馬分佈也頗爲熟知,可以另造一份給主人,只是沒有原版那麼詳盡。”吳應熊嘴中說着,儘可能壓低了頭,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畫面。
慕容復沉吟半晌,“也罷,就這麼辦吧,若有可能,你還是要取到那副圖才行。”
“是!”
“你妹妹阿珂現在何處?”慕容復話鋒一轉,忽然問道。
“她……”吳應熊遲疑了下,“她好像惹怒了父王,現正被囚禁在西跨院中。”
慕容復心裡微微鬆了口氣,還想再問什麼,忽然面色微變,改口道,“你先下去吧,我與公主有要事相談,你守在院外,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吳應熊身子顫了顫,但還是躬身應是,退出房門。
吳應熊一走,慕容復忽然把建寧抱開,緊了緊腰帶,沒好氣道,“你新婚丈夫就在面前,你還這麼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