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別打歪主意。”吳薇冷聲說了一句,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慕容復無奈攤了攤手,回了自己小院,本想去看看阿紫,但忽然想起被他軟禁的公孫綠萼和凌霜華。
呂府後院,呂府一家大小都被關到一間大屋中,就連僕役也不例外,這些僕役中不乏對呂文煥忠心耿耿的人,如果讓他們出去,指不定生出什麼亂子,現在正是特殊時期,慕容復不想冒險。
正廳中,呂師聖惶急的走來走去,時不時到門口看看。
“少爺,您休息一會兒吧,如果有動靜,我再叫你不遲。”奶孃張夫人好聲勸道。
呂師聖勃然大怒,“你懂什麼,萬一大軍殺進來,找不到咱們怎麼辦?”
張夫人默然不語。
這時呂文煥開口道,“你又懂什麼,都這麼久了,該來早就來了。”
呂師聖登時語塞,不甘的問道,“爹,你堂堂宣撫使,難道就任那些人胡作非爲?”
呂文煥幽幽嘆了口氣,一瞬間好像老了幾十歲,“他有朝廷的聖旨在,我不在的情況下,大軍根本不敢作亂,這次是我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老爺,咱們這些人會怎麼樣?”張夫人忍不住問了一句,一衆僕役盡皆眼巴巴的看向呂文煥。
呂文煥心裡惱怒,聽你的口氣,好像只關心你自己的生死,就不關心老爺如何,沒好氣道,“死不了,等他們掌控了襄陽城,自然會放我們離開,別忘了,老夫現在還是個知州。”
“爹,他們擅自羈押朝廷命官,咱們出去就把他們告上麟臺!”呂師聖說道。
呂文煥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難道現在還看不明白?皇帝已經不信任我了,或者說他從來沒有信任過我,臨陣換將,多大的魄力?還有那個慕容復,一介莽夫,不過捐過幾次銀,賑過幾次災,竟然獲封燕王,這放在歷朝歷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偏偏他做到了,你覺得這其中正常麼?”
角落中的公孫綠萼眼前一亮,心中暗道,“真的是慕容大哥……”
“爹的意思是?”
“我沒什麼意思,總之你記住,只要能夠出去,立刻逃離襄陽城,隱姓埋名,不要再牽扯朝廷的是是非非。”
“爹……”呂師聖忽然想起什麼,“咱們還有老神仙,或許他可以幫咱們。”
呂文煥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你真是豬腦子,那人今天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他要麼不願牽扯進來,要麼就跟那慕容復是一夥的!”
呂師聖一顆心沉到谷底。
“呂大人說的不錯,你真是個豬腦子。”這時,慕容復的聲音響起,接着咯吱一聲,屋門打開,所有人均是一驚。
呂師聖一見慕容復,狀若瘋癲的撲過去,但還沒靠近他三尺之處,就被一道勁氣彈回。
呂文煥急忙扶起兒子,冷冷的盯着慕容復,“你還想怎麼樣?特意來**老夫,好叫老夫知道你得逞了?”
“**你?”慕容復伸出一根手指,緩緩一擺,“你這用詞不大準確,你何德何能配讓本公子**,我來此不是找你的。”
說完目光一轉,落到角落中的公孫綠萼和凌霜華身上。
公孫綠萼從慕容復進門那一刻就沒移開過視線,見他望來,不禁紅着臉低下頭去,而凌霜華也愣了一下,不爲別的,只爲這個人曾幫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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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文煥父子瞬間明白慕容復的意圖,呂師聖大怒,掙扎着要拼命,幾個僕人急忙攔着他,呂文煥氣得嘴脣發抖,“豎子,士可殺不可辱,你有種就把我一家老小殺掉,否則老夫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將你告上麟臺。”
慕容復白眼一翻,“看呂大人這話說的,好像你纔是正義的一方,本公子就是十惡不赦的大反派,哎哎,呂大人你悠着點,千萬彆氣死了,你知道現在襄陽城用地緊張,可地方埋你。”
“噗”,呂文煥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嘖嘖,”慕容復略帶惋惜的搖搖頭,“我說什麼了,你看看你,就這點氣量,怎麼成大事?”
“你到底想幹什麼?”呂師聖歇斯底里的問道。
慕容復神色一正,“有人將你們告到本公子這裡,說呂府強搶民女,強行娶親,本公子不得不來看看,順便將民女歸還。”
“什麼?”衆人皆是一愣,呂師聖大吼道,“你胡說!”
呂文煥這時緩過氣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說呂府……強搶民女,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慕容復微微一笑,“這還不簡單,公孫先生,你可以出來了。”
話音剛落,門外緩緩走來一人,正是公孫止。
“公孫兄?”
“岳父大人?”
呂文煥父子均是一愣。
公孫止視若不見,朝慕容復拱手道,“啓稟慕容大人,草民之女公孫綠萼,就是被呂府強搶入府招納爲妾的,草民曾到呂府理論,卻被他們轟了出去,還威脅草民,若將此事傳揚出去,便將我父女凌遲處死。”
“你……你……”呂文煥顫巍巍的指着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呂師聖渾身如墜冰窟,手腳冰涼。
而角落中的公孫綠萼卻是不可置信,她可是清楚得很,就是這個父親親手將自己送進呂府的,現在竟反咬呂府一口,態度判若兩人,當然,事關她的幸福,她自不會說什麼。
凌霜華則是莫名其妙,目光時而看看慕容復,又看看身邊的公孫綠萼。
慕容復也懶得繼續羞辱呂文煥父子,那會顯得他小人得志,自顧自的來到二女面前,“好了,這段時間委屈你們了,現在可以走了。”
公孫綠萼毫不遲疑的站了起來,而凌霜華猶豫了下,竟沒有動彈,“我不會跟你走的。”
“呃……”慕容復面色微滯,“這是何故?”
凌霜華搖搖頭,“不管當初是什麼原因,現在我已嫁爲人婦,生是呂家人,死是呂家鬼,跟你走了又算什麼?”
呂家父子聞言登時面露感激之色,以前還嫌她性子太淡,現在只覺得這個淩小姐真是好到天上有地上無。
慕容復臉上閃過一絲恍然,原來這傻妞到現在還以爲跟她拜堂成親乃至洞房的都是呂師聖那個草包,這可要不得,想了想他傳音說道,“相公,霜華的身子給了你,自當從一而終,任你作踐,但霜華的心……請相公給我一點時間。”
凌霜華聽後渾身劇震,一雙美目瞪得老大。
慕容復邪邪一笑,“現在凌姑娘還要留在這麼?”
凌霜華滿臉不解,躊躇不定,最後還是公孫綠萼湊到她耳旁低聲耳語一句什麼,她才猛然醒悟,“是……是你!”
慕容復無聲點點頭,“走吧。”
在呂家父子絕望、憤恨的目光中,慕容復帶走了他們家的媳婦。
院外,公孫止已經不見了蹤影,慕容復負手走在前面,後面跟着公孫綠萼和凌霜華,氣氛有些凝固,良久凌霜華率先打破沉默,冷聲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公孫綠萼見勢不妙,急忙說道,“凌姐姐,都是我不好,慕容大哥是爲了……爲了我,纔出此下策的,後來陰差陽錯……”
“我沒問你。”凌霜華儘量控制自己的語氣,但仍舊冰冷如刀。
公孫綠萼嚇得閉上了嘴。
慕容復卻淡淡道,“事情很簡單,當初我爲了萼兒,假扮成呂師聖與你們拜了堂,後來入洞房的時候,我本來沒打算碰你,是你自己貼過來的。”
“你……”凌霜華又羞又氣,更多的是憤怒,她有種被深深欺騙的感覺,拜了堂,洞了房,直至今日她突然得知,奪走她一切的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個男人,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
慕容復心裡也頗有幾分愧疚,洞房那天晚上,要說他對凌霜華沒有一點心思那肯定是假的,畢竟人家的臉蛋擺在那,是個男人都會動心,這也是那天晚上他沒有恢復真容的主要原因,後面幾次他同樣易容成呂師聖的模樣,因爲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
微微嘆了口氣,他沉聲道,“淩小姐,事已至此,我只能說一句抱歉,如果今後你願意做我的女人,我會好好待你,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放你離開。”
凌霜華聞言怒極,“慕容復,你把我當什麼?隨意戲耍的玩物?”
慕容復腳步一頓,回頭望着她,“淩小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想幫你,但你不領情,可以說走到今天這一步,你要負一半的責任,我已經說了,會好好待你,將來會給你一個名分。”
說話間,面容變幻,又變成老神仙的模樣。
“天真,說說而已,怎麼能當真呢?”慕容復心中腹誹,臉上卻誠懇,甚至有點痛苦的說道,“我知道你心裡還有別人,但作爲這麼多年的朋友,我勸你忘了他吧,你這一生已經爲他吃了太多的苦,甚至不惜毀容,他呢,爲你做過什麼?他除了躲在陰暗的角落中,美其名曰保護你,但他保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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