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來了!”李昂眼中也有幾分意外之色,屍者爲死者,鬼亦爲死者,一者爲軀殼一者爲魂靈,那麼什麼是生命呢,鬼魂和殭屍都是人死之後纔會誕生,屍之靈智與人無關,但是卻是從死去者遺留的身軀之上誕生。
“你們要殺了我嗎?”
出乎李昂的預料,鬼僵落地之後並沒有發起攻勢,反倒是開口說話,此刻它鬼氣收斂,幾如常人一般,而且相貌似乎是以火鬼原來的相貌爲根基,卻又多了幾分殭屍之身本來的剛強之意,也是別有幾分風味。
“這............爹,這是什麼情況啊?”小明滿臉迷茫的問道。
“無論是西雙版納銅甲屍還是紅袍火鬼,他們都是怨氣,死氣等等晦氣凝結,按照常理來說,他們縱然開啓了神智也只知道毀滅和破壞,怎麼現在看起來...........”諸葛孔平臉色一變,搖搖頭說道。
“你本就是死物,我們送你去輪迴而已。”九叔手持拂塵,冷冷說道。
“死物?那我問你,什麼是生命?”鬼僵緩緩的,低聲道:“生命的極限在哪裡?生命的界限在哪裡?如何區分生命和非生命?”
“有情就是生命!”白素素道:“有情者,以欲貪對色等諸蘊執著、執迷爲有情。若對色慾求、貪愛、喜歡、渴愛、執著、執迷,所以稱爲有情。若對受、想、行、識欲求、貪愛、喜歡、渴愛、執著、執迷,便是生命!”
“草木可有情?”鬼僵平靜的反駁道:“無知無識之蟲可有情?可你們卻認爲草木蚊蟲爲生,我爲死?爲何?”
“生就是生,死就是死,你本就是殭屍鬼王合一熔鍊,你原身已死,你就不該留在世上!”王慧情不自禁的說道。
“你們視我爲死敵,只是因爲之前我靈智未開,只有本能行事,你們要殺我,我自然反抗,可是現在我已經開啓了靈智,莫非還得得鬥一個你死我活?”鬼僵淡淡道。
“正邪對立,搏鬥終生,不要妖言惑衆!”林九大喝一聲。
“何爲正,何爲邪?”鬼僵有道。
“說到殭屍,殺人飲血,說到鬼王,你化身大火一樣是殺人無算,你說什麼是正,什麼是邪?”林九正氣凜然的說道。
“好好好,那我就是邪,你們就是正?”鬼僵卻是蒼涼的一笑道。
“論屍,我本是前朝大將軍,遭人陷害才死在戰場之上,凝聚了無邊的軍煞之氣,但我不曾有過絲毫後悔,我忠君愛國,縱使身死,但是依舊要斬盡敵寇,化身殭屍也只是繼續在敵國境內,是那些臭道士把我捉來,讓我練最後一點報國的願望也無法達成,你反過頭來怪我?”鬼僵說到這幾句話的時候,臉色陰慘,話音驟變,甕聲甕氣,居然是沙啞的男子聲,看來就連西雙版納銅甲屍的意識也在他體內寄宿。
“論鬼..............哈哈哈哈!”鬼僵仰天大笑,冷聲道“你們可知道我爲什麼是火鬼?”
不等其他人回答,它已經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生的貌美如花,村中第一,不少人都上門求親,媒人踏破了我家的門檻,但是我卻只找了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託付終身,男耕女織,日子雖然清貧,但是也過得快活,只可惜好景不長,馬賊闖入我們家中,我丈夫不在,我一個女子如何反抗..........被先奸後殺,後來馬賊把我滿村上下盡數屠戮,不留一個活口,最後放了一把火,只燒了個茫茫大地,焦土一片...........好在蒼天有眼,我怨氣叢生,合滿村人的怨念凝聚鬼身,化身鬼王,這才爲了我滿村報仇.........日後我盤踞在此,來往只殺那些奸賊........雖然後來殺意太甚,可這也能怪我嗎?”
“這就是你嘴裡的正邪???”鬼僵滿臉嘲諷之意“不過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藉口而已,我爲僵,沙場廝殺爲國爲民,我爲鬼,亦是懲惡除奸,只因爲我不是人,你們便留我不得,對嗎?”
衆人具是無言以對,當初收復紅袍火鬼的時候,林九的確沒有多想,只看哪裡鬼氣深深有鬼王作祟,料定她必然是爲禍鄉里,再見之時,見此鬼的確煞氣滿身,血氣沸騰,誰知她背後也有這些故事,至於西雙版納銅甲屍,據傳他是前朝將軍而已,除了這些,其他的誰也不知,可是他屍變了,還有誰在乎他的想法呢,沒有...........
“我到底是爲了什麼纔去斬妖除魔???若是妖魔爲善,妖魔除惡,我還該繼續堅持要把它斬滅嗎?”林九一時一怔,手中的拂塵也是光芒明滅不定。
“你既然是妖鬼,如何能夠干涉人事,壞人自有官府處置,敵軍自有我國邊防駐守,爾等以鬼物之身干涉人間之事這本就不該,別和我說什麼正邪,人間的正邪,當然是由我們人來執掌,而我們修道之人所要做的,無非就是讓你們這些自詡正義的人,鬼,殭屍,妖怪不能干涉其中的自然發展,人有人間,鬼有鬼途,休要多言,九叔,收了他!”李昂沒那連平淡的反駁一聲。
實際上這些也不過是嘴炮而已,李昂早就不把這些放在心裡,但是林九他們不同,他們還被這些觀念約束,若是被鬼僵辯到,動手之際未免氣勢上就弱了三分,實際上說到底還是要靠硬實力,要是鬼僵勝得過他們,也不用那麼多廢話了。
林九聞聲眼中一亮,只覺得之前被鬼僵一番言論社服,但是李昂的話卻好似讓他撥開雲霧見青天,人間的正邪自然有我們人來執掌,如何需要你們,若是有怨也不該由爾等鬼物插手其中。
“無關正邪,只是鬼物就不該留在人間,多說無益,動手吧!”林九冷冷喝了一聲,飛身一躍,手中拂塵光芒閃爍。
鬼僵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目光之中閃過一縷精光,周身綻放幽光,層層碧炎再度燃燒,而且這一次,這本是極陰極寒的陰火,居然匯作了一朵蓮花的形狀。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