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影子

蕭天將道:“哎,世間不可以少一個五行蟲師,你也不能少一個兒子。你啊,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你如果有我一半的心狠手辣,也不會把自己過成這個樣子。就沒有那麼多人利用你,沒有那麼多人騎在你的脖子上,那些個人都乖乖地跪在你的面前。”

我道:“其實,如果光靠五行蟲,我永遠成不了真正的五行蟲師。我今後的路,是要養蝸牛和小龜的,天將你放心的,我以後一定不會成爲一個懦夫的,我還活着,那麼一切都有可能的。”

說完這幾句話,我忽然覺得呼吸有些不暢快,也覺得有些累了。

只是小蝸牛的力氣還能給我一些,才覺得並沒有到達世界末日。

蕭天將看出我的臉色死灰,嘆了一口氣,道:“你去休息吧,以後的事情等你休息好之後,咱們再說吧。”

魏忠賢道:“蕭大師,你啊,果然是品格高貴,咱家對你還是很欣賞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好好休息爲好,咱家今天也不去找你了。”

我看了一眼蕭天將和魏忠賢,微微點頭。

魏忠賢來到這裡,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來不及多想,只覺得疲憊,道:“九千歲,你最好不要想太多的,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就在這時,白月明緩緩地醒了過來,喊道:“爸爸……爸爸……”

聽到他有力的叫聲,我才放心下來,愣了一下,才應道:“我在這裡。”

白月明說:“我以爲我死了啊……老爸,你怎麼了,你怎麼好像臉色不好看,是不是生病了……”

我微微一笑道:“你冷阿姨還要我賠她的毒蛇的,還說要把爸爸留在這裡幹苦活的,你要是死了,誰把爸爸救走啊……爸爸生病睡一覺就好了的。”

白月明眼珠子一轉動,道:“冷阿姨……不……姐姐,你這麼漂亮,心底又善良,世界上數你最爲好看,而且功夫還好……真實傾國傾城,風姿綽約,顧盼生輝,令人動心的……”

白月明大概是想起了混到之前的話,誇一誇這個冷阿姨後,或許我就不用留下來幹苦活的。

想到這裡,我的心一暖。

何青眉道:“好了,你再說我的尾巴就翹起來了,咱們先讓你老爸去休息,不留他幹苦活就好了。”

白月明才鬆了一口氣,我強撐着,不讓人看出我已經是強弩之末,堅持自己走到安排的房間,不讓人來接我。

神秘山谷所在是一個天然的洞穴,一共有五層樓,四周的房間分佈很密,是按照八卦的方位來的。

我被安排在最高的第五層乾號房休養。

我讓人小心翼翼把毒蠱蝸牛裝好,一起放在我的房間裡面,而白月明由蕭天將帶着,並沒有和我在一起。

而蕭天將在我隔壁休息,目的是保護我的安全。

我把門關上後,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整個地方都鮮血染紅了,隨即整個人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寂靜無聲的世界中,空蕩蕩的房間裡,迷茫着鮮血的味道。

我掙扎地站了起來,伸手將嘴角的鮮血擦乾淨了。

對於我而言,沉重的世界似乎漸漸遠離了,這個房間便是我擁有的一切。

等我坐在牀上後,我一直在發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門後忽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鮮血,急忙用衣服蓋住了鮮血。

開門之後,發現是何青眉,她臉上冷漠,看着我道:“你怎麼樣了?”她並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情感的人。

我說還好。

何青眉很誠懇地說道:“毒蝸牛的事情,我的確是不知道的,我不是想害你的。”

何青眉有那麼一刻真情流露,一雙眼珠子看着我。

我笑道:“沒事,我知道你是不會害我的,我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我知道這一切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這隻毒蝸牛在這裡,肯定是有很長時間了,無意之中得到的也說不定的……我沒事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何青眉想了想,想說什麼,卻沒有再說,然後轉身一句話也不說,就離開了。

我把門關上後,胸前又是一股異樣的感覺,翻江倒海幾次就要吐血。

我掙扎地走到了牀上,倒在了牀上,漸漸地睡了過去。

世界上有幾樣東西可以緩解痛苦,睡眠是其中的一種。

寂靜無聲的世界裡,漸漸地傳來了腳步聲。

腳步聲很奇怪,它很密很慢,最開始在很遠的地方,隨即一下子就到了我的身邊,又似乎又很快一樣。

我從牀上掙扎地坐了起來,那腳步的聲音卻又停止了。

聽了十分鐘,腳步聲什麼也沒有了。

我又躺下來,過了一刻鐘,腳步聲又響了起來,而且越來越近。

我猛地坐了起來,可房間裡面什麼也沒有,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我,還有蝸小牛和龜兄,當然還有那隻無法動彈的毒蝸牛。

反反覆覆好幾次,我終於忍不可忍地喊道:“媽個蛋的,是人是鬼,出來跟我聊聊天。”

我聲音剛喊了出來,就聽到門外的聲音。

“蕭棋,你沒事吧。”

聲音很關心,正是何青眉的聲音。

我不由地心想,原來何青眉一直守在門外,只要我發出一點奇怪的叫聲,她就要上前照顧。

可是她爲何要照顧我呢?

我喊道:“何姑娘,你去休息吧,我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何青眉道:“好的,有什麼事情,你喊我就是了。”

我聽了很久,感覺到何青眉的腳步真真切切走遠了,便又重新回到了牀上。

我這回假意睡了過去,心想這聲音要是再一次響動的話。

我直接就抓住他。

事實上,這一回我並沒有抓住,因爲聲音不是從外部傳來的,而是從我的內部發出來的。

這個聲音,竟然一直就跟着我。當然,直到今天,我纔算徹底地找到他。

準確地說,是他在這一次找到了我。

腳步聲慢慢地走進,等我要睜開眼睛大喊的時候。

“蕭棋,你不要亂叫了,我來找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我聽了這聲音,並沒有把眼睛睜開。

“你是誰?”我問道。

“我一直就跟着你,我只是個影子而已,是誰並不重要,我要告訴你的事情,你一定要記得清清楚楚了!”那個聲音的語調十分神秘。

我心中好奇,有些聽不明白,實在是好奇得要命。

“什麼是影子,一直跟着我,又是怎麼一回事情呢?”我問道。

聲音道:“這事情原本需要很早告訴你的,但是今時今日才告訴你,是因爲到了今天爲止,時機纔算成熟。”

“什麼時機成熟?”我不解地問道。

“是因爲你成爲了一個真正的五行蟲師。”那聲音說道。

“五行蟲金絲、青木、水綠、火虎、土蠶已經離開了我的體內,我又怎麼可能是五行蟲師呢?你若真是我的影子,那真是太感謝你了,感謝你說這麼些安慰我的話。”我說道。

“不是,一個蟲師即便有着高明的控蟲術,但若沒有一顆善良的心,那也只是一個惡毒的蟲師,你卻不是。”那聲音說道。

我笑笑:“若不是爲了救我兒子,我也不會這樣的。”

“除了白月明之外,那個中了銀花毒蠱的男孩,爲什麼你要救呢?”那聲音問道。

我笑道:“好了,好了,你說我善良我就善良吧。”

“真正的五行蟲師必須是仁義無雙的人,自從你耗盡生命去救兩孩子的時候,你就成爲了真正的五行蟲師。以前是從‘力’上成爲了五行蟲師,現在你從‘德’上成爲了五行蟲師,再說五蟲在你身上的能力,並沒有消失,你已經擁有五蟲一樣的力量,才能將它們送走的……”那聲音道。

我沒有想到,我還擁有一些五行蟲的能力。

這真是奇怪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沒有,我真的沒有你的想那麼好。”

“一切舉動都是無意識的變化,但是也是你本能的反應。這個時機成熟了,我纔會把一切告訴你。”那聲音說道。

我之前聽過蕭天將說過時機不成熟,也聽過狗爺說個時機不成熟,甚至也聽過了何青眉說過時機不成熟。

但到了今日,一切終於完全成熟了。

我問道:“你要告訴我什麼,你到底是誰?”

那聲音笑道:“我只是個影子,我一直跟着你,你不用知道我是誰?”

一直跟着我的人,我覺得不可能。

“不可能,是不是最近纔跟着我的。”我問道。

那聲音哈哈笑道:“你還是很厲害,沒錯,我跟着你的時間很短,從你得到蟲尺那一天,我纔算跟着你的。”

“不管你是誰,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麼的啊?”我問道。這個自稱影子的人,到底是誰,他居然說現在時機成熟了。

聲音道:“如果可以,你叫我影子。”

我想了想,道:“影子,你說時機成熟,那就告訴我吧。”

影子嗯應了一聲,沉默了一會。我以爲影子走了,連忙喊道:“怎麼不說了呢?”

影子忙道:“我沒有走,我只是在想,到底應該如何告訴你,因爲這事情很複雜。”

我道:“任何一股複雜的故事,都會有一條主線,你把主線告訴我,加上我這段時間經歷發現的東西,或許可以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

“是的!你告訴我,你現在知道什麼內容!”影子道。

“我見過了幾個天將,九道泉水,八道先生,蕭六道,五道藍貓,已經三道教父,蕭天將本人,以及蕭天兵本人。”我說道。

“除了這個呢?”影子問道。

“但實質上有九個土卵,九扇青銅門,九個假天將,目前我看到的有大雪山、黑蛇潭、風陵渡、長白山、武昌附近五個,土卵似乎都出來了,但是我也沒有見全。”我說道。

“那你知道多年前華夏大地的一場蟲師鬥爭嗎?”影子問道。

“我知道,是黃帝和蚩尤的戰爭,傳說蚩尤派了許多猛獸毒蟲來,黃帝幾乎敗得連褲頭都沒有了,這個時候,風后的崛起,改變了這個局面。”我說道。

“對,風后的五將,在這裡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影子說道。

“這個我知道。”我點點頭說道。

“在這裡面,還有一個石人部族……是石頭的石人部落,不是食人肉的食人部落,他們起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作用……舉族上下修建了九青銅門……這個石人部落歷史悠久……”影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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