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石崇今年二十七歲，在一個五線城市地方做着一個交通公司的汽車維修員，一個月工資勉強我每個月開銷，雖然很窮也沒有老婆，每天就這樣也就是很多人講的窮開心。
我們公司都是做通往鄉村的公交巴士，大部分都是中巴車或者大巴車我這家公司是爲數不多還在維持國營的公交巴士，多年前很多人搶着來到這裡上班，我家裡也是通過關係讓我畢業就來這裡上班，現在這裡已經越來越破落了一些還在服役的車子都是有十幾年的年歲，我的工作就是檢查保養這些汽車使用情況，裡面的椅子和車窗都已經變得油膩生鏽，但是坐的人都大部分都是一些來城裡找工作或是探親的農村老鄉，車票也不到十塊節假日也才十塊，這些老鄉才選擇我們這種經濟實惠的車。
今天早上我們車站隊長在羣裡發了消息把我們一些人都來，他說要宣佈一個好消息，我想了想隊長除了想要我們捐錢或是做社區義務勞動外基本上不會叫我們和一些司機和維修員都聚在一起。
一幫司機和我這個保修員坐在會議室裡，我們隊長方憲中不是本地人，是當時部隊退伍下來從一個售票員做到現在，現在又做我們隊長在我們車隊裡幹了差不多十多年，雖然工資也和司機差不多整體來說也不高，但是他在我們車隊裡面是說話最有分量的人，車隊裡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他點頭過目。
“各位，今天有個好消息就是我們這邊公司發新車了。”
聽到這句話最高興的是這些司機，但是我卻高興不起來，原因是這些車子的配件和以前的老式配件不一樣，維修起來比起以前困難很多了。
旁邊一個很胖的司機說“那太好了，我開的這個車子早就該報廢了，我都開了好幾年了發動機那些地方老是轟隆隆的車子裡面也是又髒又破，公司這次終於想到我們了，每次我們都是撿別人不想要的二手貨。”
“是呀是呀，我的那臺現在配件都已經停產了，不是小石頭保養的好早報廢了。”我旁邊叫孫立峰的司機講，還不忘誇我一句其實也是客套而已。
方隊長笑了笑“車子是好車，就是有點小瑕疵，就是這車子只有一輛而且是專跑夜班用的。”
衆人大失所望嘆氣，人羣中一個人講。“我就知道公司絕對不會好心的給我們發這麼多車子，上次發車還是六年前呢。再這樣下去這公司早晚倒閉。”
這時候隊長很不高興呵斥說“大家都知道，現在國營單位資金緊張。你要想開好車去私人企業開呀，一天幾十趟車累不死你，我們這邊這麼悠閒你不滿意去別人私人公司去，在這裡唧唧歪歪個什麼。”
見隊長生氣一些司機也不敢吱聲了，隊長接着說“這輛車主要是市裡爲了增加班次，專門爲這個班次設立的夜班，就是專門從老城區到原望湖再到紅嶺村的專線。”
一衆司機聽到又開始嘀咕起來了。有個幾人偷偷的嘀咕。
“這種夜班，大晚上的誰坐車嘛，給鬼坐車啊？”
“我聽說那條路經常鬧鬼。”
“哎哎哎，這個年代了要講科學都是老司機了還信這種東西，我看看哪個願意。”過了半天沒有一個人出來，老方又說，“你們沒有一個願意，那我點名了。陳進德。”
最開始的那個叫陳進德的胖司機開始講，“那不行啊，我家離這裡太遠下班回家太累了，我自己又沒有車不方便啊。”
“是呀，我們這種拖家帶口的上夜班不方便啊，晚上回家打擾家裡人不好，你找個住宿舍的吧。”邊上一些別的司機插話講到。
這個地方住宿舍的人本來少，那種住在宿舍的司機基本上沒有幾個。
方隊長點名說“我說老李你住在宿舍不是可以嗎。”
“我不行啊，我年紀大了上夜班熬不住，搞個疲勞駕駛就不好了，隊長你找個年輕人吧。”
我笑了笑，這個地方都是四五十歲的司機哪來年輕司機。
“我記得小石頭去年考過了A照，我覺得小石頭可以開這個車。”不知道哪來聲音講出這句話我回頭又沒有看到有人在我背後。
方隊長看着我“小石頭，沒想到我們小石頭這麼上進，不顯山不露水就把駕照考了。”方隊長笑了笑，“那麼這趟去村的紅嶺村司機就是你了。”
“我說隊長我都沒有怎麼開過車，一開始就是夜班車出事了怎麼辦。”我有些惱火看着隊長還是笑臉相對讓我無言以對。
“小青年吃點苦是福氣，我們國營公交車是爲了方便老百姓，這點苦都不能吃以後還能幹什麼。隊長我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和越南猴子打仗的時候我連駕照都沒有，連裡的駕駛員都沒有了，爲了運送彈藥物資我開上車就走了，這點苦都吃不了以後可不行的。要不這樣你上夜班單獨給你加八百塊再加食品補貼我再外聘一個維修員這些事情都不需要你來，這樣下來一個月你能多拿一千五百這樣可以了吧。”
隊長這幾句話下來搞得我更是啞口無言，我又準備講的時候別人又講。
“加這麼多，如果不是我不方便我都做了。”
“是呀是呀，石頭你就接了吧這種美差。”
這個時候隊長直接散會了，別的司機都一鬨而散隊長只單獨留我一個人在這裡。他走到我身邊把鑰匙直接拍我手上。
“石頭啊，這趟車一天就來回這一趟，還有什麼不好我再看看能不能再補充。”我還沒有同意，隊長轉身就走了，只留我一個在風中沉默。
我想想我一個月能拿這麼多也不錯，以後滿身油污的日子和我告一段落了，當初考的A照也沒有浪費一切都還行以後每天還能多吃點好的，想吃什麼都不用擔心了還能買點好煙好酒，我笑笑搖着鑰匙去了食堂。
在食堂這個時候只有一個廚師劉德發在這裡，平時我和這個師傅也挺熟每次都和我聊聊天。我還是照常坐在他旁邊，他看到我過來也是一臉疑惑的問我。
“小石頭，聽說你接了去紅嶺村的車子？”
“是呀，怎麼你也知道了。”這時他的中充滿了驚詫詭異，他突然站起來說。
“這個趟車可不能開，老方叫你跑這躺車真的是沒了良心。你和我去老方辦公室講講，絕不能開這趟車。”
“算了吧，老哥現在2015年了，你怎麼還信這種東西。”
“你這個傻石頭啊！你還年輕不知道啊。以前這趟車子前前後後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嗎？”他準備轉身出門“你不去我自己幫你講。”
我拉住老劉說“劉哥，要是我不能開我過段時間就不開就是了。”這一刻我感覺我身邊這個人是我見過唯一個對我這麼好的，我心情此刻變得無比複雜，身邊最好的朋友只有這麼一個人，別的一些同事都只是裝腔作勢的小人罷了。
“石頭啊，你知道嗎這個條路之前出了多少事情嗎？”他的表情更加凝重，讓我實在笑不出來。他繼續說“以前這趟車子路過大橋總是墜入湖中，前前後後幾十條人命啊！你知道不知道？”
這一刻我聽得是頭皮發麻起來。我說話有些顫抖的說“那麼劉哥，我怎麼辦。”
“趕緊找老方去啊。”
“我先問問老方在不在辦公室啊。”
我拿出手機撥打老方電話，響了十幾聲以後。傳來隊長的聲音。
“隊長我這趟……”我還沒有說完老方突然插嘴說。
“你是說怎麼跑啊，去我辦公室有路線，我今天去市裡面給你提交報告了，這個月你就可以拿司機錢了，你到時候就給我買條芙蓉王就可以了，華子九子我抽不來嗆嗓子啊，茅臺飛天就別買了市面上假貨多，就給我買個夢之藍差不多了，就這樣啊我還開車呢先掛了。”
“不是隊長。我不……”，咔一下掛斷電話“媽的，這個狗日的方憲中，要我命不說還要我給他買芙蓉王和夢之藍。抽鞭炮喝醫用酒精去吧，狗日的。”
我看着劉哥不知道怎麼講。他搖了搖頭說“唉，都這樣了你就先跑幾天再說吧。”
我拿出一支菸給他點上“劉哥我感覺在公司就你是我真朋友。”
“應該的，要不你就先開着路上小心點就是了。”
劉哥起身走去了廚房，我點上一支菸不知道怎麼辦，坐了一段時間索性還是先試試看吧，我去車站前面的超市買了一條香菸和一些零食啤酒，現在一想開這個車子確實以後確實工資和生活水平上去了不少。我買好東西回到宿舍，路上有些人看到我目光都有些迴避，他們這些虛僞的僞君子做了這種事情，他們也可能會有些慚愧。回到自己的房間穿上自己的開車的工作服，以後我也不用再穿維修員的衣服了，我打開一瓶可樂就着薯片吃了起來，然後看看最近新出的段子啥的，這樣下去我以後一個月能拿六千多了，存個幾個月我就可以在宿舍配個電腦了，想想還是美滋滋的。
看了一段時間，我發現最近的國產片也就這樣了，隨後出門去了車站老方辦公室。辦公室是在車庫後面會議樓上面的，因爲除了老方基本上我們車站沒有別人會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