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來到花谷的時候突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了。那原本一望無際的色彩斑斕的花朵全部枯死,只剩下萎謝後的殘枝了,黢黑黢黑的,全然了生命的氣息,是什麼讓這偌大的生命之地一天內便枯萎而死?四人心中不僅僅是疑惑,驚愕,還有着對未知的恐懼。
“糟了!”棠聖暗自叫道,照這樣看來,那棵參天大樹莫不……實在是無法想象。
棠聖四人急忙奔去大樹那裡,不知紫菱仙子此刻到底怎樣了?
到了參天大樹旁,四人才徹底明白了什麼叫做破壞力,那棵大樹裂開的時候那場景就讓棠聖三人打開眼見了,可誰知,現在看來,那也只是小事。眼前,直沒雲端的大樹毫無生氣地跌倒在地,樹幹早已因爲某種原因而殘破不堪,或許有場大火,燒去了大半棵樹。樹葉也早已枯萎。樹樁下裸露出那個方臺洞口。
蘇亦天說了句:“快!”
四人一起朝方臺走去,頓時一股強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嵐立刻捂住了鼻子,容月還好,在市井中生活了太長時間,什麼味道沒聞過。
一想到紫菱仙子若是遇害,那麼這從手帕上可以尋出的唯一線索便要斷了,於是急切地下了方臺。
“聖哥哥!”嵐擔憂地喊道,隨後也走了進去。
容月怒了努嘴,便和蘇亦天走了進去。
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令人恐懼。那條長長的通道過後,屍體橫七豎八地躺着,鮮血一直流進噴泉裡,染紅了整個池子。那天所看到的小碧等人也在其中,她們還都是和嵐差不多年紀的少女,此刻卻已然沒了氣息和生命。
“紫菱仙子呢?”棠聖望着這衆多的屍體,沒有發現紫菱仙子,有些略微的欣慰。但是一種不祥的感覺充斥着他的心。
蘇亦天有些詫異:“我們並沒有見過紫菱仙子,你怎麼又知道沒有她?”
“氣息。”棠聖簡單回答道,“這兒通道太多,我們分頭去找吧,有什麼線索就到這裡匯合。”
其他三人點了點頭。一共九個通道,前面和左右各三個,他們四人各自走進一個通道里。
蘇亦天所進的通道便是起初他們爲了躲避來人而進的,那些雜亂擺放的鮮花籃子此刻全部倒在地上,花瓣鋪滿了整條路,夜明珠的光芒似乎因爲佔了血跡,也黯淡得多了。
蘇亦天小心地前進着,但是內心卻是極度不安的,嵐獨自一人會不會有什麼不測?但是如今若想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便只有如此了。一想起自己在破廟所發現的秘密,他就異常恐懼,那個人終究這麼做了。
走着走着,蘇亦天忽然一怔,他能感受到某股微弱的氣息,於是便立即朝向橫躺在地的一個少女奔去,一把脈,那少女竟還有一絲氣息,把她翻過身來,發現正是那綠芙,她胸口中了一劍,鮮血直流。
“姑娘?”蘇亦天扶起綠芙。
“救,救……谷主!”綠芙的手指直直地指着通道盡頭,手突然無力地垂下,頭也偏至一側,再也沒了氣息。
想必這紫菱仙子必定在通道深處,於是蘇亦天爲綠芙合上了眼睛,便往裡走去。只覺越往深處走頭皮越發有些發麻,漸漸地便來到了上次來到的那個房間,如今這白色紗幔看起來有些礙眼,還記得紫菱仙子的身影,曾經便隱在這紗幔後面,有些微微的感慨。
蘇亦天撩起了紗幔,纔看清這房間的擺設。有張簡單的方桌,一把木質椅子,桌子上有幾個木籃子,但是木籃裡已經歪倒,裡面的繡花線早已散落於地,線團滾得哪兒都是。有些字畫,都是關於山水的主題。還有些高大的花瓶,雖然沒有破碎,但是裡面的花也早已枯死。這個房間倒是乾淨異常,沒有什麼血跡,卻令人在意。這應該只是紫菱仙子刺繡之地,沒想到那天誤打誤撞便直接見到了紫菱仙子。
蘇亦天坐在紫菱仙子曾經坐着繡花的椅子上,沉思起來。照剛纔的情形看來,那綠芙姑娘指着這房間的方向說救谷主,這紫菱仙子理應便在這房間裡,難不成……蘇亦天立刻站起了身,來到其他三面牆處,仔細摸着牆壁,還不時將耳朵貼在牆上,用手敲敲,但是奇怪的是,這聲音均是厚重而沉實的,一點空亮的感覺都沒有,莫非這綠芙糊塗了?想着,蘇亦
天又坐回了椅子,拿起桌上散亂的線,在手裡把玩着,視線無意中順着線望去,卻覺有些怪異。
到底是哪裡奇怪?蘇亦天想了想,眼睛忽然亮了,“對了!原來是這樣!”蘇亦天不斷收回手中的線,慢慢地,這線忽然緊繃起來,於是,他順着這緊繃的線,一頭在他的手上,而另一頭,便直直地夾在桌子下面的地上。
正是這地方令人覺得奇怪!
蘇亦天拽了拽線,發現那線團必定夾在了地板之下,那麼這地板下一定有個暗道,雖然這地板看起來一點縫隙都沒有。他緩緩用手指扣了扣,果然有空洞的聲音傳了出來。蘇亦天欣喜地尋找着開關,他想搬走桌子,卻發現這桌子是鑲在地板上的。這桌子必有蹊蹺!蘇亦天試圖轉動桌子,但顯然行不通。他皺着眉仔細思索着,蹲下來後摸索着這地面,不知到底藏着什麼玄機,忽然,他看到一個桌腿處有個小小的凸起,於是伸手按了下去。果然,這是一個開關。
只聽“咔嚓”一聲,地板忽然縮進,呈現出一個偌大的入口來。
原來如此,棠聖笑了笑,便跳了進去。
容月進入通道以後,便發覺自己還是很害怕的,這個通道只有熄滅的蠟燭臺,整個漆黑漆黑的,雖然從有記憶起便和師父一起生活在那個破廟裡了,但是一到晚上,她就倍加恐懼,總覺得自己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人,幸好有師父的陪伴,她纔可以如此健康的成長。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通道里,她只有硬着頭皮往前走,還好手腕的鈴鐺“叮鈴鈴”作響,一直在提醒自己這是真實的,只不過是黑暗而已。
但是,她彷彿陷入了沉睡,長久而深沉的沉睡。她在夢裡看到了一片深海,紫黑紫黑的顏色,永無止息地盪漾着。有個少女,或者就是自己,但是在夢裡她也是個看客,就那麼一步一步走進深海。海水漸漸淹沒她的身體,從腳踝到膝蓋,再到腰身,肩膀,然後便淹沒了她的頭顱。容月忽然感覺呼吸困難而沉重,有什麼就那麼壓在自己的頭頂上,她彷彿在下沉,下沉,沉到一個無垠的空間裡,然後就那麼隨着時光的流逝而停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