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晴天並沒有急着回艾賽斯,而是在南鎮盧卡斯的家裡住了一晚,畢竟已經一天一夜沒合過眼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郝晴天就告別了南鎮,駕着盧卡斯送給他的摩托車回到剃刀鎮,然後再換回他的大輪吉普車啓程趕回艾賽斯基地。
克洛伊是第一個出現在郝晴天面前的人。
郝晴天剛把車開進車庫,克洛伊就像一個幽靈一樣從車庫門口出現了,嬉皮笑臉的搓着手,“我要的東西呢?”
郝晴天兩手一攤,“哎,黑市上根本沒有你說的那種東西,所以白跑一趟。”
“哦,那你要查的事,有眉目了嗎?”克洛伊似乎不在意強化劑的事,反而關心起了郝晴天的調查。這反常舉動自然引起了郝晴天的注意,他也立刻想到了瘟神曾經說過的關於克洛伊的話,不過郝晴天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他的懷疑,照實將他查到的關於雜毛的線索告訴了克洛伊,當然也包括了那外星人藏寶圖的傳說。
克洛伊聽完,大笑着道:“哈哈,沒想到那個雜毛居然會相信那種天方夜譚,那你接下來打算去北方?”
郝晴天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那可不好辦了,特殊通行卡我得收回了,如果一直放在你身上,總部查起來,倒黴的可不只你一個,至於你怎麼去北方,就看你自己的了,努力賺錢吧,賺夠1000萬你就自由了。”
克洛伊說完,便把手伸到了郝晴天的面前。
郝晴天自然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他從口袋中拿出那張特殊通行卡,放在克洛伊手裡,而且沒有表現出半點捨不得。
“呵呵,我還以爲你會耍賴不還我呢。”克洛伊的話似乎是想試探些什麼。
郝晴天只淡淡笑了笑,“沒替你辦成事,哪還能厚着臉皮霸佔你的通行卡啊,而且線索我已經查到了,後面的就靠我自己努力了。”
說完,郝晴天拍了拍克洛伊的肩膀,然後朝生活區宿舍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擺了擺手,“我去休息了,趕路好累。”
克洛伊收起了本就屬於他的特殊通行卡,他那望着郝晴天的背影的臉雖然依舊微笑着,但笑容中卻多了一絲狡黠。
荒野上人們的生活並沒有因爲幾天前的匪徒進攻而發生任何改變,礦工們每天依舊去地底工作,米希爾依舊生意興隆……傭兵們呢?依舊沒有任何指派任務。
郝晴天趁着沒有任務這段時間,不停地練習着新到手KJ左輪槍。他心裡清楚,沒有任務的日子並不會持續太長時間,而當任務再臨時,他必須拿出高人一籌的實力才行。
在郝晴天回到艾賽斯後的第7天,傭兵禁止接受外出任務的禁令終於解除了。而郝晴天也接到了萊斯利走後的第一個任務——E小組測試傭兵領隊。
或許是迫於黑市上出現的新型強化劑給哈夏克公司帶來的壓力,每半年一次的“地球徵兵”在今年提前進行了。以往,測試傭兵領隊的工作都是交給教官級傭兵或是經驗豐富的老傭兵來做,而郝晴天竟然以新手傭兵的身份擔任領隊,這在艾賽斯還是頭一回。
郝晴天從米希爾那裡領取了爲測試傭兵準備的無準星格鬥式左輪槍、水和餅乾後,直接到了北出口旁的涼棚等待下級士兵帶測試傭兵過來。
任務內容非常簡單——激怒測試傭兵,將失去人性的殺死,沒有產生不良反應的則帶回基地,送到阿隆處報到。
郝晴天並不需要爲這個任務自創新方法,他覺得用“在肯維爾星惡毒的太陽下步行兩小時,然後從沙蟲屎中挖礦石”這樣的“折磨”來刺激測試傭兵再合適不過了。
正午時,兩男一女,三個測試傭兵被帶到了郝晴天所在的涼棚前,帶他們來的依然是約瑟夫。約瑟夫並沒有跟郝晴天多做寒暄,將三個人交給郝晴天后便回到了基地中。
“到涼棚裡來吧,在外面20分鐘你們就會脫水的。”郝晴天說這句話時,不由得想起了他初見萊斯利時的畫面。
那三個人顯然也經歷過了阿隆的“教導”,十分清楚“聽話照辦”的含義,乖乖地進了涼棚——涼棚的空間比想象得大得多,同時容納4個人也並不嫌擠。
郝晴天一邊將槍和吃喝交給那三個人一邊打量着他們。
三個人全是白種人,看樣子年紀絕不會超過30歲,從穿着打扮來看,更像是學生。郝晴天根據他們的性別和穿着,在心裡給他們起了三個代號:女人、白t恤、藍襯衫。
不知道阿隆給這三個人看的是不是與郝晴天曾看到的場面(參照第一章)相同,不過這三個人顯然嚇壞了,從進到涼棚裡身體就不停地發抖,甚至連接到手裡的餅乾和水都不敢吃不敢喝。
郝晴天不想和他們說話,更不想表現得友善,因爲他心裡清楚,一會這三個人很可能都會死在他的槍下,此時此刻他也終於可以體會萊斯利當時的心情了。
郝晴天看了看萊斯利掛在涼棚中的鏡子,鏡子裡是一個光頭,一身彪悍的肌肉,腰裡彆着兩把左輪手槍的男人。很難想象,不久前這個男人竟然是個連拒絕別人要求都會心裡打鼓的窩囊廢。
這就是現在的我嗎?還真夠兇的!
正午一過,郝晴天便起身將披風圍在身上,然後走出了涼棚,“該出發了,水就算沒喝也要帶上,我可不想你們渴死在半路上。”說這句話時,萊斯利的樣子又一次出現在了郝晴天的腦中。
荒野是沒有四季的,除了每年那一個月的雨水天,天陽幾乎無休地直射着這片大地。
斗篷,對於第一天到荒野就已經適應了這裡氣候的郝晴天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但是對這三個測試傭兵來說,卻是不可或缺的,不過很可惜,他們三個人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了郝晴天披披風的動作,所以他們只能被太陽曬着。
郝晴天走在前面,雖然他並沒有回過頭,但他身後三個人的狀態他卻一清二楚。
女人的皮膚被太陽灼傷,已經紅腫起泡了,而且只走了半個小時,她就已經喝光了所有的水——她很可能會變成怪物。
白t恤和藍襯衫並沒有流汗,更沒有灼傷痕跡,他們的身體顯然已經適時做出了調整,快速適應了荒漠的氣候,但他們的眼神中帶着怒意,可是並不敢發作——現在還不能做出判斷。
在從基地出發一個小時後,女人終於堅持不住,倒下了。兩個男人趕緊過去,試圖幫助她,其中白t恤拿出自己的水壺想把水給那女人喝。
郝晴天兩大步就邁到了白t恤的面前,一腳踢飛了水壺,同時甩手一巴掌,重重地扇在那白t恤左臉上,或許是郝晴天用勁太大了,白t恤竟被打得原地轉了一個圈,然後兩腿一軟坐倒在地上。
藍襯衫見到這一幕終於控制不住發怒了,他張大嘴剛想要說些什麼,可郝晴天左手AX10左輪槍的槍口已經電光火石般頂進了藍襯衫的嘴裡,藍襯衫登時傻了眼,半個字都沒敢蹦不出來。
“你們不需要有同情心,如果她要死,就讓她死在這好了。廢物沒有生存的價值!”
郝晴天清楚自己應該扮演的什麼角色,所以他說最後一句話時,故意特別大聲。
人,無論男女,無論相貌,無論家事背景,都不喜歡被人說成廢物。而在此刻,郝晴天的一句“廢物”,就成了最好的引子。
之前倒在地上幾乎奄奄一息的女人突然站了起來,她渾身不停地顫抖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郝晴天。
坐在地上的白t恤還以爲那女人終於緩過來了,剛站起來想過去詢問她的狀況,卻被那女人一腳踹在肚子上。這一腳的威力驚人的側踢,把白t恤直接踹飛出去5米多遠。
女人仰着頭,發出一聲野獸一般的嚎叫,隨後雙腿一用力,身體騰空而起,雙手向前伸着,似乎想抓住郝晴天的脖子並把他掐死。
就是她了,沒錯!
郝晴天不慌不忙地用右手從腰裡抽出“KJ左輪槍”並扣動了扳機,他的動作看起來漫不經心,但子彈卻不偏不倚地命中了女人的肚子。
巨大的衝擊力擊飛了女人,同時燃燒的子彈竟然從她體內將她的內臟點燃,已經確定變成怪物了的女人此刻看起來就像一盞燈籠,恐怖至極。
掙扎只持續了幾秒,那女人就燒成了黑炭——她死了。
嘴裡含着槍的藍襯衫精神瞬間崩潰了,他猛地向後一退,讓嘴離開槍口,然後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郝晴天沒有任何憐憫地舉起AX10,一槍打中了藍襯衫的左膝,他的整條左小腿登時脫離了身體,獨自飛了出去。
但藍襯衫似乎已經失去痛覺,在摔倒後,又立刻爬了起來,用右腿向前跳着,嘴裡仍在不停地大喊,同時,他那斷掉的左腿明顯正在快速的恢復當中。
砰!又是一槍,這一槍擊中了藍襯衫的軀幹,但卻有意避開了心臟。藍襯衫“噗通”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郝晴天走了過去,看了看藍襯衫身上正在快速恢復的傷口,然後將披風蓋在了他身上。
接着,郝晴天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白t恤身上。就在郝晴天向他靠近的時候,白t恤猛然跳了起來,並向郝晴天發起了攻擊,同時,他嘴裡發出野獸一樣的咕嚕聲。
郝晴天毫不猶豫地開槍爆開了他的頭。
現在只剩一個了。
郝晴天收起槍,走回到藍襯衫身邊,盤腿坐了下來——但願他醒過來的時候別變成怪物。
隨着最後一絲太陽光消失在地平線,野獸們又可以開餐了,野狗循着血的腥味,追蹤着自己的晚餐,終於在艾賽斯基地北部的一片荒地上找到了三分大餐——一個烤焦的女人,兩個沒了頭的男人。
郝晴天並沒有萊斯利的好運氣,這次他負責的E小組裡,沒有一個人成爲E適應型強化者。
克洛伊見到郝晴天空手而歸,而且臉色陰沉,立馬想過去安慰他幾句。可郝晴天卻先一步衝着克洛伊擺了擺手,示意他什麼都別說,然後悶着頭走回了宿舍。
晚上,郝晴天同樣沒有出現在酒吧,他躺在宿舍的牀上回想着下午發生的一切——哈夏克公司將三個年輕人帶到這個星球,並且把他們變成了怪物,而他呢,則要做一個冷血的清道夫,清理掉這些不合格品。
至於哈夏克公司嘛,它只不過是個規模更大的匪徒集團而已!
不知不覺,郝晴天睡着了。
有人說殺人者會經常在夢中見到自己殺過的人的臉,但郝晴天從來沒有夢到過。可這一晚,郝晴天夢見了三個測試傭兵……
阿隆是個謹慎的人,雖然他清楚以郝晴天目前的能力,已經足以接受傭兵教官才能執行的任務,但他還需要對郝晴天進行最後一項測試,於是他便給這個新人傭兵安排了測試傭兵領隊的工作,並且派具有感知能力的羅格遠距離觀察郝晴天在任務中的表現。
郝晴天毫不拖泥帶水的風格深得羅格欣賞,這也正是阿隆所期待的——想成爲一名頂級傭兵,首先要拋棄的就是憐憫之心。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郝晴天就接到了來自阿隆的新任務——與羅格同行,調查新型強化劑來源,如果可能,就奪取配方。
因爲這次任務需要離開哈夏克的控制區域,所以郝晴天也得到了一張屬於他自己的特別通行卡,同時還領到了象徵着絕對地位的哈夏克公司正式成員身份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