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很簡單啊。”畢晶做足了神秘的樣子,繃了足有十秒鐘,等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的時候,才一字一頓道,“對!筆!跡!”
“對筆跡?”幾個人異口同聲。
“對,對筆跡!”畢晶一副智珠在握的德性,微微笑道,“如果筆跡對得上,那就是說是這孩子乾的沒跑了,學校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我們不但絕對服從,回家以後還要好好教育教育她。如果對不上嘛……那還得請劉老師再去好好查查,究竟是什麼人乾的,”
曲非煙漂亮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臉上忽然露出開心的笑容,但這笑容一閃而逝,很快就恢復了怯生生的樣子。母老虎好笑地看着這裝神弄鬼的胖子,心說這死胖子那樣子,知道的是說對筆跡,不知道的還以爲說的滴血認親呢,真不愧是星爺的忠實粉絲啊!
張主任和王老師都輕輕點點頭,像是比較認同的樣子。但姓劉的卻大聲道:“我反對!誰知道她會不會改自己的筆跡讓我們認不出來?再說這張紙上的字根本就是往醜裡寫的,誰知道跟她原來的筆跡是不是一樣?”
大家都同意,你算哪根蔥就反對?畢晶偷偷撇撇嘴,看看張主任和王老師,見那兩位果然對姓劉的有點不以爲然,王老師更是不客氣道:“證據你又拿不出來,對筆跡你又不同意,那你說怎麼辦?非得說是這孩子乾的還是怎麼着?”
畢晶也順着這話笑笑道:“瞧你說的,這孩子能想那麼複雜嗎?她還會變字體了?”心裡卻說她不會纔有鬼了,你以爲我爲什麼要出這麼個主意?見姓劉的還想說點什麼,急忙道:“不過也對,就算她原來不會,現在你這麼一說,她也得學會了,你這不是……”說着連連搖頭嘆氣。
姓劉的頓時語塞,母老虎和曲非煙卻偷偷笑起來,這就給人先扣屎盆子了,到時候真對不出來,那還是您自己的鍋——這胖子太壞了!
“我……我……”姓劉的果然有點說不出話來了。畢晶想了想,擺擺手,裝作大度道:“這樣吧,我覺着一個人寫字兒,不管怎麼說也萬變不離其宗吧。看得出來看不出來的咱們先試試,實在不行,咱們去找警方筆跡專家,他們幹這個專業。正好,我跟市局王局長還有治安處的趙處長關係都還成,找他們幫忙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反正咱不能縱容包庇孩子,更不能冤枉孩子不是?”
他口口聲聲摳住冤枉孩子這四個字,就是成心讓對方不得不答應下來。至於姓張的主任在聽見畢晶說跟市局王局長關係不錯的時候,眼睛就已經亮了,政教處可還管着安保呢,跟警方高層拉上關係,對他們的工作有百利而無一害,畢晶話音一落,就立刻點頭道:“成。咱就這麼辦!你說呢王老師?”卻是根本就沒問姓劉的意見。
王老師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既然是家長提出來的,那咱們就試試。”
畢晶心裡就一寬,剛纔她那一猶豫,其實說明她多少還是懷疑這事兒是曲非煙乾的,生怕一比對就對出來。但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阻止的話,就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了。而她說那句話的意思其實就是提醒畢晶,這可是你自己提出來的,真有什麼事兒我可護不了了。
這個王老師看起來是挺喜歡曲非煙的,以後小丫頭在她辦理肯定是受不了治。畢晶暗暗點頭,心裡篤定得很,這小丫頭要是能讓人對出筆跡來就有了鬼了!
再看看那姓劉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忿之色,但隨即咬咬牙,點了點頭:“好吧……”畢晶心裡一哂,看來自己的話果然起了作用,這傢伙不得不捏着鼻子答應下來。剛剛畢晶說的,什麼跟市局王局長、治安趙處長關係不錯,一方面是提醒姓張的主任自己有這層關係,另一方面,也是要壓住姓劉的,你真要堅持鬧大,哥們兒有這層關係,可說不定查出什麼來啊——這小子如果心裡有鬼,一定是不敢堅持鬧的,誰都知道,只要事情進了警方那裡,恐怕你每天上幾次廁所都能給你掀個底掉!
不過這傢伙不敢堅持,也正好從側面說明,這位號稱老師的傢伙,只怕當真是身上有屎,心裡有鬼!
作爲“證據”的筆早就被姓劉的拿到政教處了,紙?紙在學校還叫個事兒?姓張的主任隨手就搬出厚厚一疊來,都是乾乾淨淨的A4打印紙,畢晶一個勁暗中搖頭,一個政教處放這麼多紙幹什麼,這也太浪費了吧?隨便找幾張不就完了?幹嘛這麼鋪張,這可都是學生學費買的……
王老師把筆遞到曲非煙手裡,還殷殷託付道:“別害怕,大膽寫,就按平常那麼些就成。”畢晶和母老虎都差點樂出來,這不明擺着提醒曲非煙,讓她寫得跟現有的“證據”不一樣麼?這老師是個妙人啊!也許對普通剛上中學的小孩子而言,這麼隱晦的提醒還不一定能聽得出來,可曲非煙是誰啊?這位魔教大小姐只怕三歲的時候就比大人還精明瞭!
果然,曲非煙筆一拿到手裡,就對王老師甜甜一笑,隨即對着一摞白紙發起呆來,嘴裡不停嘀咕:“寫什麼好呢?我也沒準備啊?些唐詩,宋詞?還是寫魯迅老爺爺的名言?”
畢晶大奇,這孩子,這纔沒幾天,就知道魯迅老爺爺了?
王老師道:“你隨便寫,要不……”
話沒說完,曲非煙忽然面露喜色,天真地笑着拍手:“我想到了,就寫這個!”
說着看了一眼畢晶手裡那張紙,拿起筆在打印紙上飛快地寫下兩行大字:“劉建明:古往今來第一色鬼,東南西北有數王八!”
“你……”姓劉的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三丈高,他怎麼想也沒想到,這小丫頭,她,她,她居然直接寫了這麼一句!
一邊,王老師和姓張的主任看看曲非煙,看看那兩行字,再看看姓劉的,也是一陣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