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怎麼繼續他們的婚姻。
那邊,奉管家走進主臥室,看着主人不太好的面色,先是將醒酒湯放下,然後微笑着問:“車子已經在樓下等了,先生和夫人什麼時候出發?”
機票是早上七點的,從這裡開車到機場約是一個小時,也就是說,先生和夫人只有半個小時左右的時候和好,如果不能,那麼蜜月怕是要取消了。
陸湛頭確實十分痛,也十分需要這份醒酒湯,但是奉管家的話卻讓他十分不悅,他喝了湯後,冷淡地說:“讓司機不用等了。”
“那就是要取消蜜月了,我會打電話給旅行社。”奉管家盡責地說着,而且涉及到主子隱私也能面不改色地說完。
陸湛瞪了她一眼,頭一次覺得奉管家太不會看臉色了,於是很快地打發了她,準備去洗個澡。
滿身的香水昧,聞着非常不舒服。
奉管家適時地退出去,給主人一個私人空間,只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狀似無意地說了句,“先生,夫人看起來非常不好,應該說是糟糕透了,要請醫生嗎?”
她聽見陸湛低低地咒了一聲,於是面帶微笑退了出去。
陸湛狠狠地扯去身上的衣服,踏進浴室裡,打開冷水澆着燥熱的身體,沒有人知道,在面對水晶那樣悽慘的樣子時,他竟然還升起了渴望。
昨晚,他是點了個女人,而且長得非常美,非常嬌豔,但臨到最後,眼前是水晶帶淚的眼。
他再進行不下去,當然,他並沒有吻那個女人的脣,不是嫌髒,而是不想!
邊想着邊衝完身子,隨意地在腰間圍了條浴巾步出浴室走進更衣室裡。
事實上他現在身體極度疲乏,但他不想在房間裡休息,公司裡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他似乎別無去處。
伸手在櫃子裡走了一圈,最後,仍是停留在以前喜歡穿的白色衣服上,取下穿了。
他出去的時候,望了望隔壁緊閉的門,脣動了動,但還是下了樓。
到了樓下,又碰見奉管家,她似乎有些吃驚,“先生要出去?”不是纔回來嗎?
而且先生的樣子像是出去作樂過了,現在有力氣出去嗎?
陸湛不悅地看了她一眼,爾後硬着聲音:“中午的時候,夫人不下來,將午餐送到她房間裡。”
“先生既然關心夫人,爲什麼不和夫人說呢!”奉管家膽子越來越大,直直地說着。
陸湛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提醒她的逾越,奉管家自然識趣地不再說下去,目送主子開車離開。
陸湛到公司的時候,才清晨六點半,大廈的保安看見他,有些驚訝,因爲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今天是總裁和夫人蜜月的日子。
但是看總裁的臉色很不好呢!也不敢說什麼,只能打開門讓陸湛進去。
陸湛走進辦大樓,將燈光全部打開,他看着四周,這裡是他的商業王國,他花了數年的時間建造的。
現在他站在了世界的頂端,可是現在他看着他親手打造的一切,竟然覺得四周都空蕩蕩的,不再具有吸引力。
走進頂樓的辦公室裡,自然是無人的。
他沒有坐在那象徵權利的總裁寶座上,而是走進休息室裡。
也沒有脫衣,就這樣將自己拋到牀上,手臂枕在頭下,看着上面的天花板,腦海裡卻是水晶帶眼淚的面孔。
她的眼淚險些讓他心軟,讓他相信她真的是因爲他而哭泣。
可是關鍵的時候,她卻連那樣一句簡單的話也說不出來,是心虛了吧!
她一直愛着秦沛,該死!
他甚至有些後悔昨晚去秦家,如果不曾去……
但就是這樣的想法讓他更覺得惱怒,這種逃避的想法一點不似他的性子。
他陸湛不應該被一個女人牽制。
這樣想着,心也跟着冷下來,片刻過後,他閉上了眼。
裴娜總是第一個進公司的人,八點多一點,她踩着三寸高跟鞋輕盈地走進帝國大樓。
大約今天是陸湛蜜月的日子,她的心情比之平時又要不好了一些,勉強地和保安打了個招呼就進了電梯。
她在電梯的鏡子裡審視着自己的儀容,她知道自己一直是美麗的,只是這種美麗和水晶比起來不夠細緻,也不夠嬌貴。
夜裡沒有睡好,所以皮膚有些暗沉,只得用脂粉給遮了,但太過濃豔的妝容,讓她自己都覺得蒼老。
進了秘書室,裴娜愣了一下,因爲她可以肯定自己昨晚是最後一個走的,也可以肯定她關上了燈,那麼現在爲什麼燈亮着。
心猛地跳了起來,她放下手裡的皮包,走到總裁室門口,將手放在門把上,猶豫了許久,才輕輕地轉動着門把……
果然,並沒有鎖上。
厚重的地毯吸去了她多餘的足音,總裁室裡並沒有人。
那麼……
裴娜一直向裡面走着,果然,她站在休息室的門口,從掩着的門縫裡看到那個她心繫着的男人。
此刻,他正躺在牀上,黑眸緊閉,即使在睡夢中面孔瞧上去也十分嚴肅。
他怎麼了?是和席水晶吵架了嗎?
心跳更快,她想出去,但內心的渴望又捨不得離開。
她已經許久沒有和他這般接近過了,裴娜終是抵不過內心的掙扎,輕輕走過去坐在牀邊,仔細地看着他的俊臉。
他一直那麼英俊不凡,即使現在臉色很不好,但也無損他的俊容。
對於她來說,陸湛就是她的天,現在,她的天就在她的面前,她無需再壓抑了,更何況,現在是她最好的機會不是嗎?
她俯下身,近距離地看着他英挺的面容,那濃密的眉,此刻掩着的眸子,高挺的鼻……她的目光移向他形狀完美的薄脣。
都說薄脣的男人薄情,但她知道他並不是的,陸湛只是壓抑,她見到了他爲席水晶瘋狂的樣子,一次又一次地退讓,最後甚至還娶了那個立場不堅定的女人。
心裡苦澀一笑,她多希望那個女人是自己,她不要他這樣爲愛委屈,她會好好地照顧他,彌補他曾經遭受的一切不公。
“陸湛,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裴娜將臉輕輕貼向他。
她開始輕輕地磨蹭着他,臉頰慢慢地移動着,渴求地想吻他的脣瓣,但就在側臉的那瞬間,她見到了他清冷的眼。
裴娜僵着,好半天才擠出一抹笑,“你醒了!”
陸湛仍然平躺着,一張臉上沒有表情,讓裴娜不知道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