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二一真人的陣法完成後,楚雲端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被禁錮了一樣。
無疑,爲了防止楚雲端因爲痛苦而暴走,直接限制他的行動力是個最好的辦法。
不但是身體不能動,楚雲端赫然現,自己的元神也好像被禁錮得死死的,絲毫無法脫離本體。
“想要讓分身和本體變成兩個不同的人,自然要製造出兩個不同的意識。而今,二者雖然不在一起,但分身和本體中的意識魂魄其實是同一個。我現在做的,就是將其完全割裂!”
二一真人正色道:“準備好了嗎?”
楚雲端點了點頭,他已經理解了,爲什麼二一真人多次強調接下來的過程會十分痛苦。
連魂魄都被割裂,能好受嗎?
…………
二一真人做完一切準備工作,便是雙手結印,身體周圍充滿玄奧的法力波動。
楚雲端此時還沒有任何感覺,所以尚且能關注到二一真人的動作。
他只見二一真人的印法十分複雜、晦澀,全然不像是在施展常規的法術。
這一套複雜的手印掐下來,二一真人的額頭上竟是浮現了些許汗水。
與此同時,二一真人的身體突然壯大,足足變成了正常人體形的兩倍大小。
此時的二一真人,不但是身體變大,整個人的氣質也生了極大的變化。原本他看起來只是尋常老者,現在卻是雙目威嚴,好似天神一樣威風凜凜。
寧音和翼青看到這樣的二一真人,不禁更加覺得敬畏。
一個凡人,居然能達到這般境界?
他現在所用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法術啊?
楚雲端距離二一真人最近,所以才更對二一真人的法門感到意外。他能清楚地感覺到,二一真人不僅僅是表面看起來生了變化,而是實打實變了一個人。
如同天神從仙界降臨,正好就降臨在了二一真人身上。
楚雲端尚在驚疑不定的時候,卻聽到仙府內的老虛出一聲驚呼:“神明附體?主人的師傅……居然有這種本領。”
“神明附體?”楚雲端心中一動,“那是什麼道法?”
老虛的語氣中充滿震驚:“神明附體麼……這所謂的神明,一般是指十分強大的真仙。施法者與某位真仙建立聯繫,由此可以借用真仙的力量,而借用的方式,就是‘附體’。”
“當然這並非真仙本人附在了施術者身體上……類比一下,就像是主人之前借用妖木的力量,那時候的主人,就像是妖木附體。而此時的二一真人,就是神明附體的狀態!”
“怪不得,他說自己有辦法強行將主人變成兩個獨立的個體,原來是掌握了這種力量。”
老虛的解釋,令楚雲端也是覺得十分意外。
隨着他對二一真人的瞭解越深,反而越覺得自己看不透二一真人。
“老虛啊,這種神明附體的法門,我能不能學學?”楚雲端順勢問道。
這種強大的法門,楚雲端肯定很是心動,不過老虛的回答讓他直接放棄了妄想:
“這種法門的關鍵不在於如何修煉,而在於如何與‘神明’建立聯繫。說得簡單點,主人先得和某位大能真仙關係好,人家纔會‘降臨’到你身上,明白嗎?”
楚雲端想想也是,所謂的神明,憑什麼會願意將力量附在凡人的身體之內?
——除非二者的關係很好。
“不對……這麼想來,豈不是說師傅和某位大能真仙的關係極好?好到師傅可以施展神明附體之術!”楚雲端心中一驚。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如此……”老虛道。
楚雲端沒有來及繼續深究,就見到二一真人的身體終於動了。
被“神明附體”的二一真人,神態也不似先前那樣謹慎、憂慮,反而有些不在乎楚雲端死活的樣子。
其實,越是這樣表情淡漠,才越讓楚雲端安心。
因爲,二一真人如果在辦正事的時候瞻前顧後,反而可能更不順利。越是冷靜、冷漠,才更加穩妥。
二一真人擡起手掌,緩緩挪向楚雲端的胸口。
而此時,一股強大的壓迫力,令楚雲端近乎無法呼吸。他知道,這威壓並不是二一真人刻意流露出的,而是屬於降臨下來的那位“大能真仙”。
在楚雲端的目光中,二一真人的手掌竟是輕鬆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如同幻覺一樣,楚雲端並沒有感受到痛苦,胸口也沒有一點兒傷口。
他的身體,好像就是一團水,二一真人的手掌一下子伸了進去。
接着,楚雲端猛然覺,自己的元神好似在不斷瓦解……
源於靈魂深處的痛苦,令他不受控制地出一聲巨吼。
不過,因爲二一真人提前準備好的陣法,所以他連聲音都傳不出去。
寧音和翼青望着地下的深坑,眼見楚雲端滿臉青紅,不禁暗暗揪心。
“以楚大哥的韌性,都被逼成連這樣,到底會是和和何種痛苦啊?”寧音小聲道。
“總之,大哥肯定能撐過來的。”翼青認真地道。
楚雲端覺得自己的意識在快模糊,整個人好像變成了一道道碎片……
可是,他又沒有真的失去意識,可以清楚地察覺到自己的狀態。
他能感受得到,當二一真人動手的時候,遠在鬼使殿的分身,也生了變化。
一道無形的元神,從分身中鑽出。
陡然,這道元神好像受到了強大的拉扯力,竟是被扯入了虛空之中。
而這一切生得太快,並沒有被人現……
這道元神被拉扯之後,下一剎就出現在了二一真人的另一隻手邊。
楚雲端意識仍在,所以清楚地看到,二一真人的左手對着空氣一抓,接着就把自己的分身元神抓了過來。
分身和本體內都存在元神,只不過從本質上講,二者是一個人的元神,只是分成了兩部分。
要讓楚雲端變成兩個人,當然要先將他的兩部分元神收攏起來……
楚雲端覺得自己的分身的元神也迴歸了本體,接着,完整的元神再次瓦解。
劇烈的痛苦,令他近乎昏厥。然而,這種他痛苦並非源於肉身,他根本無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