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不爲。
這個人孟祥印象還是挺深刻的。
獸人族咆哮嶺大弟子,也是兔晶晶的大師兄。
孟祥對這傢伙的印象就是一個極端的種族主義者。
孟祥早就已經發現了,九重大陸上,熱愛種族的人往往佔大多數,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就像中國人愛中國,日本人愛日本一樣,愛自己的種族和愛國其實是一個性質。
而且,往往越是混的好的人,他們對自己的種族越是忠誠。
比如五虎將,他們對自己種族的熱愛,已經到了可以奉獻一切利益乃至於自己生命的地步。
這裡有個前提。
不是說越是強大,越是熱愛自己的種族。
而是越愛自己的種族,就越能獲得種族的栽培,也就越強大。
鹿不爲這種,顯然對自己種族的熱愛達到了偏執的程度,他甚至認爲,自己的獸人族纔是天下第一大族。
在見識到孟祥的實力後,他又瞭解了新的天地。
他很害怕!害怕有一天,像孟祥這樣的強者會對獸人族出手,所以他離開了獸人族,希望能做些什麼。
但他是怎麼知道九重大陸的秘密的?
還有,鹿不爲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找到了黑心,故意放出來讓我毀掉?這不是在幫我嗎?
幫我就算了,爲什麼談話時他又對我有這麼強的敵意?
搞不懂。
孟祥真的搞不懂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
話說,他的力量又是怎麼回事?一個月的時間而已,他的實力已經遠勝金身九階了。
甚至他離開的時候,孟祥使用不惑性尋找他的去向,結果沒有找到。
他居然能在一瞬間脫離不惑性的感知範圍?
算了,不管了!
想的太多,孟祥感覺腦殼都快想翻蓋了。
“那麼,三長老,我先回去了,最近有點累,我需要多睡覺,免得長皺紋。”
“嗯,你說的對。”
簡單的把今天的事交代了一遍後,孟祥走出長老室,準備回房休息。
阿,好想喝瓶魔爪阿。
翻了翻自己的儲物空間,發現只有可樂雪碧的孟祥,只能嘆了口氣,失望的向走廊盡頭的起飛臺走去。
“喂,姓孟的。”
正當走到戶外,準備跳下去回房的時候,背後卻傳來的熟悉的,就像打雷一般的聲音。
回頭看去,只見是雷威。
他背靠着天空樹的外壁,抱胸而立,眼神彷彿有隔夜仇似得盯着孟祥。
那姿勢,那氣勢,像極了貝吉塔。
“是你?”
一看見他,孟祥雙眉頓時宛如上了一把防盜鎖似得。
今天迴天空樹的時候,孟祥路過了前幾天類魔襲擊的那個鎮子前一公里的小樹林,發現了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讓孟祥大爲光火,正好要找這傢伙算賬呢。
他鬆開抱胸的手,慢慢走過來。
雖然嘴閉着,但很明顯能看到,他因爲不安,不停地在舔着上下左右的牙齦,嘴巴也在隨之鼓動。
“什麼事?”孟祥語氣有些冰冷,畢竟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東西實在有些太過分了。
“我…”
雷威猶豫了一會,這才說道:“我師傅,普化天尊,剛纔醫生查下來,他沒事了……”
“噢,然後呢。”孟祥姑且還保持着最基本的禮儀,準備等他說完再說自己的事。
雷威似乎有些不服氣,他一會看左邊,一會看右邊,舌頭不停地在舔着左右的牙齦,下巴一聳一聳的,就是不敢正面看孟祥。
他憋了好一會,這才說道:“普化…他是我師傅,我……謝…謝謝你救了他。”
他彷彿是擠牙膏一樣的擠出了最後一句話。
這突如其來的道謝,確實是讓孟祥大吃一驚,心頭對他的怒氣也頓時消了一半。
這傢伙,居然會主動道謝?真是窖門裡推出柴,百年難得一見啊。
“呃……噢。沒事,我不會見死不救,這是很正常的事,別放心上。”孟祥禮貌的向他謙讓了一句。
話說回來。
孟祥仔細想了想。
雷威這傢伙,說話雖然衝,而且沒禮貌,性格異常蠻橫,但他好像從來沒有濫用過暴力。
就比如孟祥自己,雷威一直說要讓孟祥滾,但直到見證孟祥實力以前,雷威都沒有用暴力強迫孟祥離開。
你說測試的時候想至孟祥於死地……可問題是,他作爲測試員,本身就是爲了測試孟祥是否有實力的,按照規定,測試員就必須要下死手。
如果連測試員的死手都接不住,那談什麼拯救精靈族?
所以他下死手也是符合規矩的。
就連那晚,柔欣悅要和他分手,他即便口口聲聲說是孟祥的錯,也沒有動手招呼上來,要知道,那晚他還不知道孟祥的實力,以爲孟祥只是個凡人呢。
此刻孟祥仔細想了想,又看了一眼這個蠻橫的黑精靈,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麼。
這個雷威,雖說自以爲是,不可一世,但無論他怎麼動嘴去羞辱別人,他都不會用暴力去逼人屈服。
這就證明了他做人有底線。
要換成別人,未婚妻都被別人害的分手了,還不得上去跟人玩命?
他雖然口口聲聲鄙視着人類獸人,但完全由人類和獸人組成的難民隊被類魔襲擊後,他也是第一個帶着部隊趕過來支援的人,雖然還是來晚了,但他的確是第一個到的。
這小子…
認識他也算有些時日了,這會孟祥才意識到,雷威這小子,莫不是那種刺蝟皮豆腐心的人吧?
是不是,來驗證一下就知道了。
“我先走了。”正好,說完話的雷威虎着個臉,有些不服氣的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孟祥一把拍住他的肩膀,方纔冰冷的表情微微溶解。
“幹嘛?”雷威問道。
“不幹。”
雷威:“???”
“雷威,有件事我想問你。”
“什麼事?”
“天空樹最近的那個傳送門,你知道嗎?就是上次柔欣悅護送的,被類魔襲擊的難民隊原本準備使用的那個傳送門。”
一聽到難民隊這三個字,雷威突然臉色有些僵硬。
他沒有回覆,只是用點頭做回答。
孟祥看到,雷威的額頭開始沁出汗珠,緊張的眼球不斷地抖動着。
果然是他嗎?
孟祥不動聲色,假裝不知道的問道:“當時,柔欣悅讓你處理難民屍體,你是怎麼處理的?”
“我…”雷威低頭不斷的眨着眼,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給他們葬了。”
“噢?是嗎?葬在哪了?我想在他們墓前送束花。”
“葬…葬在…”
“怎麼?想不起來?”
“我…”
雷威有些緊張的偷偷瞄了一眼孟祥。
然而四目相對,雷威看到的,是孟祥幾乎要噴出火一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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