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是愛我

你根本就是愛我

何以寧想要幫他移開那些石頭,他再一次衝她吼,“何以寧,我讓你快離開,你聽見沒有?滾開,現在立刻馬上。”

他指着她來時的方向,星目迸火。

何以寧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趕她走,她來就是爲了幫他的,她怎麼會走?

她不理她,執意要去弄開那些石頭。

他急了,抓起身邊的一把石子就往她的身上砸,好像在趕一個祈禱的小叫花子,“滾開,何以寧,滾開。”

他的反應不對勁,這其中一定有原因。

她看向他身邊那個昏迷的小女孩兒,隱隱覺得她有問題,她的臉色太不正常了,應該在發燒,依她的判斷,她很可能是……

她臉色一變,“顧念西,這個孩子可能感染了流行性出血熱……”

流行性出血熱,一種傳染性疫病,併發症多,死亡率高,發展到後期就會內臟大出血,是受災地區多發的一種疾病。

顧念西不說話,只是瞪她,那意思是,既然知道,還不快走。

他雖然不清楚這孩子是什麼病,但根據他的經驗判斷,大災的地方必有大疫,這個孩子患的絕對不是什麼好病,他跟她接觸了這麼久,恐怕早就感染上了,他不想再拖何以寧下水。

何以寧沒有吭聲,反倒蹲下來用手去挖石頭下面的泥土。

顧念西面色一沉,“何以寧,我讓你走,你聽見沒有?”

她就像沒聽見,依然在挖泥,只要能讓石頭失去一角的重心,她就可以跟顧念西一起把它推開。

他又抓了把石子扔過來,有一粒打在她的臉上,打出一個血點。

她不知道躲,也不知道疼,只是專注在手底的泥土上,泥裡混有石粒,她的手很快就磨破了。

“何以寧……”顧念西震驚的望着她此時倔強的背,明明那麼柔弱,卻跋山涉水而來,明明說過不愛他,卻在這裡做着傷害自己的傻事。

他很可能染病了,會傳染她的,她不知道嗎?蠢女人,真蠢,蠢死了。

“何以寧,你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他急了。

“顧念西。”她忽然擡起頭,眸子被雨水淋溼了,散發着霧朦朦的水氣。

他還沒有說話,她已經走過來半跪在他面前,他皺眉,她突然低下頭吻住他的脣,雙手緊緊的摟着他的脖子。

他用力推她,她卻死死的抱着,她的舌鑽進他的嘴巴,用力的吸吮着,好像兩隻瀕死的魚在享用最後一點氧氣。

他眉峰微挫,不知所已。

許久,她才放開他,兩人的脣上都沾着晶瑩的水花。

她笑得像個天使,“顧念西,我也被傳染了,你就不要再趕我走了。”

他突然說不出話來,只是怔怔的望着她蒼白的容顏。

這個女人,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繼續蹲在那裡挖泥土,本是纖纖十指此時沾滿了爛泥和血跡,黑乎乎的很難看,她的手已經麻木了,只知道不停的挖不停的挖。

“何以寧,你傻嗎,去掰些樹枝來。”

她這樣挖下去,那一雙手想廢了嗎?

他一開口,終於不是趕她,何以寧也恍然想起要藉助點工具,剛纔是她急糊塗了。

她轉身去找樹枝,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生怕他突然消失一樣,“顧念西,你等我。”

他沒說話,但還是點了下頭。

何以寧歡快的跑開了。

她剛走沒多久,山坡下忽然傳來轟隆一聲響,又有山體滑坡。

“何以寧。”顧念西一聲大喊,心中大慟,好像生生被人掏空了一塊,瞬間,臉色蒼白。

那是,她離開的方向。

“何以寧。”他大驚失色,用力的抽着自己的右腳,可是石頭卡得太緊了,根本抽不出來,如果現在手邊有刀,他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腳砍下來。

他從沒這樣的擔心過某個人,從沒想過有一天把她弄丟了會是這樣的撕心裂肺,他雙手握着自己的腿,上面已經被岩石的棱角劃破了,鮮血淋淋。

“何以寧,何以寧……”他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大喊。

“我在這兒。”山坡下忽然冒出一個穿藍色雨衣的人,手裡抱着粗粗的樹枝,明明臉上全是黑黃的泥土,俏麗的容顏早已不在,可她卻笑得如雨後彩虹,繽紛絢麗。

“顧念西,你看這個行不行?”她舉着樹枝艱難的跑過來。

他看到她踩着泥漿,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自己靠近,竟然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剛纔,他真的以爲她遇到了危險。

蠢女人,蠢死了。

何以寧用樹枝繼續挖剛纔的坑,那兩塊石頭太大,埋得也太深了,她挖了半米多深還是沒有看見石頭的底端。

“何以寧,你休息一下吧。”她這樣挖下去,體力早晚不支。

“我不累。”她抹了把頭上的汗,雨水和汗水順着線條柔美的臉頰滾落。

“何以寧,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剛纔看到她的時候,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我參加了醫院的醫療隊,在路上還看到瞳鳥的軍車了。”她繼續用力的挖着那些爛泥,將挖出來的泥土堆到一邊。

“你這個蠢女人,誰準你參加什麼破醫療隊,你找死。”他立刻兇相畢露。

何以寧縮了下脖子,“那你不是也來了嗎?”

“放屁,我是男人。”

“顧念西,你就是大男子主義,這世界少了女人,你試試?”

“有了女人,不讓我進去,還不是一樣。”

“……”這是哪跟哪?

明明在說大男子主義的問題,他怎麼又能扯到進去和不進去的事情上。

果然是火星人的思維,與地球人不在一個頻道上。

何以寧索性不理他了,繼續挖洞。

半天,他才幽幽說道:“何以寧,如果這一次,我們活着回去,就不離婚了。”

她握着樹枝的手一頓。

“何以寧,你明明就是愛我的,要不然,你不會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來找我?難道你還怕我死了,沒人跟你離婚嗎?”他目光幽深的鎖着她的表情,口氣裡有着不容置喙的篤定。

何以寧一下一下的插着下面的泥土,直到他此時問出來,她才發覺這個問題一直也是她在逃避的。

她從不肯問問自己的心,爲什麼會這麼捨不得離開顧念西,爲什麼會爲他而哭泣,爲什麼那三天的美好時光已經成爲她心中最美的風景,爲什麼冒着山體滑坡的危險義無反顧的向他飛奔而來,爲什麼明知道可能會傳染上疫病,也要對他不離不棄……

爲什麼,何以寧,你的心中不是一直有一個答案嗎?

只是你很害怕,害怕把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害怕看到自己的真實心意,害怕你心中的那個位置已經換上了別人。

她將樹枝用力的向下刨去,好像要刨開自己的心。

不能,何以寧,你不能這麼自私,你選擇了顧念西,就是放棄了爸爸,你怎麼可以這麼忘恩負義。

以寧會如何答覆,明天見吧,更新完畢

八哥虐我千萬遍,我待八哥如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