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話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何貫昌他想加入公司，可以，我甚至可以任命他爲長城傳媒集團的藝術總監，但是贈送20%股份給他，這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王子川不想浪費時間和程龍繼續磨蹭，小小退了一步，如果何貫昌真的跳槽，對嘉禾影業絕對是個打擊，間接幫助騰飛娛樂，以鄒汶懷的個性，肯定會清洗何貫昌留在嘉禾的心腹，這些人就算對嘉禾再有歸屬感，那裡也容不下他們，騰飛娛樂趁機招攬，此消彼長，騰飛娛樂更加強大，而唯一的對手嘉禾會失去競爭資格。
程龍在屋裡走了幾圈，沉吟道：“阿川，你的底線是多少？”
王子川不答反問道：“你打算讓出多少？”
“這？”程龍面色微變，瞬間喪失掉主動權，就像王子川猜想的那樣，他捨不得手中利益讓給何貫昌，被這麼一問，程龍有些尷尬，心道，如果只有5%，阿川讓出的股份不會多於我，反而會鄙視我的爲人，認爲我不仗義，兩邊不討好，如果讓出股份超過15%，損失又是我的利益，乾爹的股份這麼多，阿川也不會看在我的面上也讓出這麼多。
王子川提醒道：“你想好了再說，何貫昌怎麼說只是‘幹’的，他有兒子、女兒，去世後，遺產肯定是留給他們。”
程龍咬牙道：“我讓出8.5%。”
王子川笑道：“那好，我給他湊個整數，我讓出6.5%，兩者加起來正好15%。15%不少了，最少比他在嘉禾的股份多。”
“15%？”程龍輕輕唸叨一句，面色越來越凝重，遲疑道：“阿川，15%是不是太少了。怎麼說乾爹也是嘉禾高層，外面不知有多少公司情願讓出一半股份挖他。”
王子川嗤笑道：“阿龍，你就是太……不知道說你什麼，說你傻，平時你又很機靈聰明，說你天真。你也是從替身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天真的人早就淪落下去，你真的以爲何貫昌走投無路了？”
程龍嗔目結舌，下意識回道：“是乾爹親口和我這麼說的。”
王子川微微搖頭，問道：“你聽過嘉禾地產嗎？”
“什麼地產？”程龍露出疑惑之色。“聽名字，好像和嘉禾有關係。”
王子川解釋道：“不錯，嘉禾地產是嘉禾幾位高層一起成立的地產公司，嘉禾地產前身是一間小有名氣的地產公司，被鄒汶懷等人出資十億港幣收購。”
程龍明白過來，愣道：“你是說乾爹也在裡面有股份，可是他已經被懷叔踢出局了。”
“何貫昌、鄒汶懷、樑豐、蔡勇昌這幾人都是幾十年的老朋友，怎會因爲一點小事就把何貫昌趕走。反正我是不相信的。”王子川喝了口茶水，餘光觀察程龍的表情。
“乾爹用的是反間計？”程龍臉色慘白，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小丑。被各方玩弄於手掌之間。
“哪有那麼多計，我看他是多賺點錢。”
何貫昌已經62歲，王子川記得清楚，在香港迴歸那一年何貫昌去世，也就是說他還有十年的壽命，62歲。很多人都是在這個年齡段安排後事，何況何貫昌身體不好。滿頭白髮，面容枯槁。體型瘦弱，一副隨時都有可能病倒的樣子。
王子川見程龍又變得一頭霧水的樣子，笑問道：“不明白？”
“有點明白，很多又不太明白。”程龍實話實說，在他心中，何貫昌一直是強勢的代名詞，工作雷厲風行，精力充沛，哪會和死亡聯繫在一起。
王子川道：“你乾爹想在退休之前多賺點錢花，我們這裡的便宜他要佔，嘉禾那邊他也要賺，這下明白了吧。”
“腳踏兩隻船！”程龍信了七分，當初何貫昌就是這麼教他的，只是被王子川一眼識破，功虧一簣，現在用在自己身上，也說的過去。
“兩隻船？你太小看他了，是三隻船纔對。”王子川淡淡道：“你忘了還有嘉禾地產集團。”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程龍的思路，轉頭盯着房門。
“進來吧！”王子川自嘲，不知不覺間和程龍說了這麼多，看來自己潛意識還在拿他當朋友，雖然這個朋友老是坑他。
陳柏祥在隔壁等了半小時，可是程龍就是不出來，想到自己一個堂堂副總裁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這裡，越想越氣憤，最後忍不住敲門。
程龍點頭笑道：“陳先生，你好。”
“是阿龍啊，你隨便坐。”陳柏祥淡淡應付一句，坐在左邊沙發上。
程龍一下就察覺出陳柏祥的冷淡，尷尬道：“陳先生，我找阿川商量一些私事。”
陳柏祥道：“上班的時候談私事？”
王子川道：“你少說兩句，怎麼連我都埋怨了。”
程龍乾笑道：“阿川，陳先生說的對，上班不應該談私事，這次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找你談這些事情。”
王子川道：“什麼私事公事，在我這裡沒有私事，都是公事。”
陳柏祥與程龍相視苦笑。
“這就是老總的底氣。”
程龍起身道：“阿川，我回去找乾爹商量一下，看看他的意思，那個……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如果幹爹真的是腳踏三隻船，我，我會勸他的。”
王子川急忙接道：“這倒是不必了，有道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何貫昌的今天說不定就是咱們的明天，再說了，你是我朋友，你乾爹就是我……算了，我就是這個意思，你的忙我一定幫。”
程龍眨着小眼，不知道王子川爲什麼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陳柏祥臉色古怪，阿川只有坑人的時候纔會這麼大方，預先取之必先予之，當初周氏銀行就是這麼被算計的。
程龍笑道：“謝謝你阿川，我代表乾爹謝謝你。”
陳柏祥忍笑道：“阿龍啊，你先回去吧，我找阿川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阿川，我先回去了。”事情談完，程龍興奮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