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終於動手了嗎?

愛讀屋 更新時間:2013-8-31 10:09:04 本章字數:11937

【第一節離開盛王府】

紫衣女子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兩隻眼睛狠狠地瞪着沐九兒,仰着頭,不斷往後面縮着。愛夾答列

“怎麼,現在知道怕了?”,沐九兒空着的那隻手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貼着紫衣女子的臉慢慢摩挲着,“你說我是橫着劃好呢,還是豎着劃比較好;還是你覺得橫豎各來兩道?”

“你……你”,紫衣女子顫抖着,撐在身後的雙手發軟可沐九兒卻死死地鉗制着她的下巴讓她動彈不得,原本她帶過來的八名侍衛卻被沐九兒壓制得死死的,現在自身難保,何以指望。

沐九兒耳朵微動,很快便聽到外面的動靜,一把將紫衣女子從地上揪起,氣勢盡斂。

“姑娘,我家主子可是應王爺的邀請讓我家小主子在這兒養病的”,沐九兒旋身優雅地坐在軟榻旁邊,看着因爲安眠香睡得正熟的寶兒,聲音陡然變得淒厲,“姑娘此舉只怕盛王府得給我們三皇子府一個交代了!”

紫衣女子脫了沐九兒的鉗制,八名侍衛也陸陸續續從地上起身,她看着沐九兒的眼神變得疑惑而又帶着畏懼,“原來你就是三皇子身邊的那個高手,給你個機會效忠我們王爺怎麼樣,等王爺榮登大寶,高官厚祿、榮華富貴,這些可不是三皇子那個廢物給得了的。”

沐九兒在心中搖搖頭,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戰友,看起來精明得跟狐狸一樣的楚雲飛怎麼會用這麼愚蠢的手下,“這些話,你還是等着跟我家主子說吧。”

“哼……”

一聲冷哼從背後傳來,紫衣女子心下一緊,飛快地轉身一看,卻正是楚雲飛、褚瑞帶着雲岫和青山一行。

“王,王爺,我”,紫衣女子磕磕巴巴,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褚瑞本就爲人清冷,此刻更是渾身冷冽,“這就是大皇兄的合作誠意?”

楚雲飛看着紫衣女子,心下一沉,“誰讓你擅自過來的,還不給我滾!”

“是,是”,紫衣女子狼狽的想要出門,卻被雲岫攔住。

“三皇弟這是什麼意思”,楚雲飛雙眼微眯。

“大皇兄以爲呢”,褚瑞嘴角微勾,眼底卻全是清冽,“難道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不說別的,父皇尚在,就憑她那句話,就足夠誅九族了。”

紫衣女子的臉色變得越發的蒼白,此刻更是張口結舌。

“三皇弟,這件事情皇兄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楚雲飛臉色有些難看如果不是現在有求於人,他又怎麼肯這般低聲下氣,甚至連自稱都從本王改成了皇兄。

褚瑞卻沒有說話,“那皇弟在府上等着大皇兄的誠意”,說着轉頭看向沐九兒,“帶着寶兒,我們走!”

楚雲飛看着褚瑞,心沉沉的,可面上卻仍舊堆着笑,“這是自然,只是三皇弟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纔好”。

“那就要看大皇兄自己了”,褚瑞冷聲。

沐九兒將寶兒小心翼翼地打橫抱起,護在懷中,看着褚瑞和楚雲飛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流有些好奇,不過轉念一想,楚雲飛居然趁着褚瑞和雲岫離開的時候派人拿人,她果然是猜對了麼,畢竟目前褚瑞所暴露的、又能被輕易控制的,就只有寶兒一個了。

“這是自然”,楚雲飛難得的語氣溫和到底,“青山,送三皇子回府!”

“是”,青山狠狠地瞪了那紫衣女子一眼,走到褚瑞身旁恭敬地做了個請的姿勢,“三皇子,請跟我來。”

褚瑞沒有吭聲,雲岫動作非常自然地從沐九兒手中接過寶兒,兩人跟在褚瑞的身後。

回到三皇子府上時,已經過了辰時。

將寶兒安置好之後,沐九兒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雲岫,“去準備一下,等會兒要用。”

雲岫點點頭,轉身離開。

“到底怎麼回事”,等雲岫離開之後,沐九兒這纔看着面色凝重的褚瑞輕聲問道。

“盛都兩處貧民聚居的地方已經爆發了大規模的疫病”,褚瑞抿着脣,臉色越發的難看,“雖然朝廷已經派人控制起來了,可不過短短三日已經死了上百人了。”

“確診了嗎”,沐九兒沉聲,“就算爆發疫症,也未必就不能治”,疫症並不只有鼠疫還有許多其他的。

話音未落,沐九兒突然覺得心上一滯,這句話連她自己說得都沒有底氣,若是沒有寶兒的病症在前還有可能,可現在她基本上能夠確定,盛都爆發的疫症,絕對是鼠疫,而且是大規模的鼠疫。

“所以,楚雲飛找你是爲了讓你研究鼠疫的配方”,聯想到之前楚雲飛的態度,沐九兒很快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聯繫起來,不過那紫衣女子到底是擅自行動,還是得意於楚雲飛,這就值得考究了。

“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已經派出去了,可惜不僅毫無進展,其中兩名太醫還染上了疫病,現在朝廷上下也是人人自危了”,褚瑞到底是皇家之人,對於朝歌百姓有着本能的擔憂。

“那你打算怎麼辦”,問出這話,沐九兒基本上已經確定褚瑞的態度,所以當初她並沒有將全部的計劃告訴褚瑞,至少就鼠疫這一點,就算她研製出來了配方,那楚雲飛也休想不付出絲毫代價就拿到。

褚瑞搖搖頭,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的醫術比之自己不知高超了多少倍都毫無辦法更何況是他,“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樣也好”,沐九兒點點頭,“我去看看寶兒。”

盛都鼠疫爆發的瞬間比她預期的時間要快,不過這也沒什麼,龜息散和小還丹褚瑞都已經研製好送出去了,現在她能做的便是在最快的時間內研製出治療鼠疫的配方,不爲其他,只是不想寶兒多受一番苦難罷了。

“九兒,你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很快雲岫便帶着知秋還有一名沒見過的人將東西搬進屋子裡,不得不說在三皇子府上可比之前在盛王府的竹園要來得方便得多,至少在三皇子府的正殿,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更不用時時刻刻提防着那些監視的人。

“褚瑞,鼠疫爆發並不是你的錯”,沐九兒拍了拍褚瑞的肩膀,有些話她並沒有說出口,大雨綿延數月,朝歌皇室卻沒有絲毫提防之意,說到底就是朝歌皇室的無能。

看着褚瑞,沐九兒在心中搖搖頭,現在他需要的是冷靜。

沐九兒又開始重複修改藥方、抓藥、熬藥、喂藥……

“九兒”,雲岫端着裝着飯菜的托盤出現在屋內,剛叫了一聲看到趴在牀邊睡過去的沐九兒驟然噤聲,她已經撐了三天三夜了,看到牀頭櫃上擱着的尚有餘溫的藥碗,搖搖頭,將托盤放下,抱起沐九兒放在臨窗的軟榻上,又取了薄被給她蓋上。

“九兒她”,褚瑞一直在書房中琢磨着藥方,又不斷地翻看醫書,剛想到什麼想要來跟沐九兒討論卻看到雲岫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兩人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九兒她怎麼樣了?”

“想來是累了,讓她好好睡會兒吧”,雲岫望着庭院中雨後盛放的嬌顏,卻沒有欣賞的心情,轉頭看着掛着濃濃黑眼圈的褚瑞,“你也回房歇會兒吧!”

褚瑞也的確是累了,“也好,等九兒醒過來叫我一聲。”

雲岫只輕輕嗯了一聲。

褚瑞前腳剛走,暗處就飛來一道身影,“主子,您交代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

雲岫負手而立,望着天空,閉上眼,聲音低沉,“按照原定計劃,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就不用想我彙報了。1”

“是”,黑影恭敬地俯身,從背上取下一個包裹,“這是知春大人尋到的竹果”,話音羅,黑影飛快閃身而去,只留下庭院中仍舊顫顫悠悠的樹枝。

雲岫拎着包裹,望着流雲國的方向,眼神狠戾,有些事需要親自去了,而有些人的命卻需要他親自去取!

欠了的,終究死要還的。

等沐九兒再次睜開眼,掀開薄被,自己剛纔不是在給寶兒喂藥嗎,怎麼突然就睡着了。

喂藥,遭了……

沐九兒快步走到寶兒的牀前,拉着他的左手手腕,探脈之後,面色凝重,好久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醒了”,雲岫看着沐九兒,“可要吃點兒東西?”

沐九兒搖搖頭,黛眉緊蹙,爲什麼總是沒效果呢,將寶兒口中的參片取出,換上一片新鮮的,自己又坐到褚瑞讓人臨時加的書桌前。

“還是沒進展嗎”,雲岫站在沐九兒的身後,看着她寫寫畫畫,雖然曾經也看過一些醫書,但到底不是科班出身,簡單的傷口處理他還行,但像鼠疫這樣的就不是他能處理得了的了。

沐九兒擱下筆,看着雲岫搖搖頭,“也不是沒有進展,你也看到了寶兒現在的狀況,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那湯藥沒什麼效果,但卻也抑制了病情的惡化”,說到這裡她緊皺的眉頭稍微放鬆了些。

“沒有惡化說明湯藥還是有效果的”,雲岫思忖片刻,“能否加大藥的劑量試試?”

“呃,這個”,沐九兒還真沒想過,“我去熬一副藥試試!”

說幹就幹,沐九兒很快便按照之前那張藥方,只是所有的藥劑量都加大了一倍,然後開始熬藥,只是藥還沒熬好,就聽見有人來報,楚雲飛過來了。

“可否需要我們迴避”,畢竟楚雲飛一直以爲褚瑞是親自在替寶兒診治的,沐九兒的醫術並未展現於人前。

“無妨”,褚瑞搖搖頭,對着管家道,“請盛王進來吧。”

“哈哈,三皇弟這府邸可當真奢華”,楚雲飛一進來就看到正殿的褚瑞,還有在另外一間屋子裡忙着煎藥的沐九兒,“沒想到三皇弟府上連侍衛都是杏林高手啊。”

“大皇兄說笑了,請”,褚瑞對着楚雲飛做了個請的姿勢。

兩人走進正殿旁邊的書房,青山守在門外,沐九兒和雲岫都沒有特意探聽兩人之間的談話。

只知道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楚雲飛臉色難看地從書房出來,叫上青山就氣匆匆的離開了。

“如果這次再沒有效果,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看着喝完藥睡過去的寶兒,沐九兒嘆口氣。

“別擔心”,雲岫坐在牀頭,將沐九兒攔在懷中,“寶兒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雖然是安慰的話,但靠在雲岫懷中沐九兒覺得真的非常的安心,“知秋那邊,草藥收購得怎麼樣了?”

雲岫嘴角微勾,“知秋帶着人與風氏商行的人兵分兩路在朝歌各城收購藥材,想來現在應該已經差不多了。”

【第二節釜底抽薪之計】

“那就好”,沐九兒心中劃過一道精光,研製藥方的事情她並沒有瞞着褚瑞,可褚瑞畢竟是朝歌皇室之人,就算楚雲飛拿到藥方會付出些代價,可在沐九兒心中卻遠遠不夠,只有掌控了所需的藥材,那纔是釜底抽薪之計。

到時候楚雲飛,我要你血債血償!

“痛,痛”,突然本來應該是昏睡中的寶兒,無意識的呢喃,雲岫和沐九兒兩人心下一緊,沐九兒飛快地替寶兒把脈檢查全身,只見寶兒雪白的肌膚下,橫七豎八的所有血管筋脈全都凸起,裡面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蠕動。

沐九兒心下一緊,“將寶兒所有的衣衫都除去”,說着在心底呼喚着靈兒,“靈兒,爲姐姐準備一份含香草,汨羅花,要快!”

“是,姐姐”,從未聽到沐九兒如此急切的聲音,靈兒很快就準備好了沐九兒要的東西,與此同時雲岫已經將寶兒脫得一絲不掛,看着寶兒肌膚下面流動的黑線,雲岫也異常的緊張。

“發生什麼事了”,聽到動靜趕過來的褚瑞也是異常的焦急。

“讓府上的人準備浴桶和熱水”,沐九兒說着,見褚瑞離開,大手一揮,原本空蕩蕩的軟榻上驟然出現玉碟、草藥,玉盆還有其他一些東西。

很快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沐九兒將寶兒放到浴桶中,雲岫和褚瑞兩人將寶兒固定住。

沐九兒心一橫,拿出匕首在寶兒的左手手腕兒處劃了一道半寸深的口子,血迸濺出來,流到早已經準備好的水桶中,褚瑞剛想說什麼卻看見沐九兒有條不紊地將早已經被磨成漿的含香草和汨羅花混合塗在傷口處,輕輕的塗抹之後,又在右手手腕處以同樣的方法,劃出一道口子。

透過水,能清楚的看到寶兒皮下血管那順着青黑色的血管不斷蠕動着的東西,沐九兒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瓷瓶,將裡面的粉末倒進左右兩個水桶中攪拌之後,這纔將兩朵盛放的汨羅花放在兩道傷口處,左右徐徐移動。

就在這時,讓雲岫和褚瑞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寶兒體內原本順着那青黑色血管不斷蠕動的東西,眼看就要進入心臟處此刻卻驟然沿着原來的路線,分別朝着左右兩臂快速的蠕動而來。

“這是什麼”,雲岫有些疑惑。

沐九兒搖搖頭,“別說話!”

原本也想開口的褚瑞只好將話咽回肚子裡,兩人都怔怔地看着沐九兒的動作。

慢慢的,那蠕動的東西順着血管蠕動到了傷口處,沐九兒小心的將汨羅花放在距離傷口不遠的地方,一個白色約莫成人小指粗細的頭從傷口探出,因爲寶兒的手垂在浴桶外側,三人很快就看清楚了那東西,約莫三寸長,白生生肉呼呼的,隨着咚的一聲脆響,那條蟲子落到水桶中,掙扎了兩下便不動了。

再看寶兒體內,明顯還有不止一條,沐九兒非常耐心的引誘着,寶兒因爲被封了穴道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自家孃親做着一些他不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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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好久,好久……

知道寶兒皮下仍舊青黑的血管中再也看不到蠕動的痕跡,沐九兒卻還是不放心,在寶兒左手,手臂處每隔一定距離劃上一道,以汨羅花引誘着,又照葫蘆畫瓢,在每條腿上劃上三道,果不其然又三條蟲被誘了出來。

窗外,天漸漸暗了下來。

整個三皇子府中,燈火通明。

躺在浴盆中的寶兒,因爲失血過多面色蒼白,皮下青黑色的血管和筋脈已經漸漸退了顏色。

沐九兒在每個傷口處都擱上一朵汨羅花,直到三個時辰之後,再也沒有蟲子從傷口爬出,沐九兒這才鬆了口氣,“好了,將寶兒抱到牀上去!”

“那這個怎麼處理”,褚瑞指着那水桶中白花花的蟲子,看着就讓人覺得噁心。

“燒掉”,沐九兒聲音越發的冷冽,褚瑞臉色也不好看。

“嗯”,褚瑞說着,立刻喚來兩人,報來柴火澆上油之後,扔到兩個水桶中,很快熊熊烈火,所有的蟲子化爲灰燼。

處理好這些事情之後,褚瑞才進屋看到沐九兒正在抓藥。

“到底怎麼回事”,褚瑞有些不解。

“這個問楚雲飛不是更清楚”,沐九兒是徹底的惱了,可看到褚瑞又覺得話有些過了,可讓一個孩子承受這種痛苦,楚雲飛,你又給了我一個必須除掉你的理由。

“我來抓藥吧”,褚瑞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寶兒何須受這種痛苦。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沐九兒嘆口氣,“只是那個人居然對寶兒用七星海棠也就罷了,還對寶兒下附生蠱,寶兒只有三歲啊,他怎麼做得出來!”

褚瑞看着沐九兒,瞳孔放大,“你說什麼,附生蠱?”

“呵呵,我該慶幸自己用藥過量麼”,沐九兒冷聲,“若非今日用藥過量,導致寶兒體內的附生蠱提前催化,不然等到我們發現的時候,寶兒只怕是一堆白骨了。”

褚瑞只覺得晴天霹靂一般,難怪每次跟大皇兄談判的時候他總是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還有他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如今總算是有了解釋。

“對不起,九兒我不知道”,話剛出口,褚瑞驟然嘆了口氣,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無妨”,沐九兒抿着脣,“那個人欠寶兒的,總有一日我要讓他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褚瑞抿着脣,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藥方抓了藥,徑自走到一旁開始熬藥。

“寶兒已經服下了補血丹,沒事了”,雲岫摟着沐九兒,此刻兩人對楚雲飛的痛恨都已經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沒有人知道,每在寶兒身上劃下一道傷口,沐九兒心中是怎樣的疼痛,尤其是寶兒那明亮的雙眸看着沐九兒,懂事的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嗯”,沐九兒點點頭,其實能提前發現總是好的,在除了附生蠱之後,沐九兒再也不敢大意,運起靈力將寶兒全身每根筋脈、每條血管甚至每個器官都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知道確定沒有任何其他異常之後,她這才鬆了口氣。

她就說嘛,老祖宗傳下來的藥方怎麼可能一點沒用,現在除了附生蠱之後,寶兒體內的鼠疫的病症也輕鬆了不少,想來再吃上幾幅藥就能大好了。

“等寶兒大好,我們就回去吧”,雲岫適時地開口。

“嗯”,沐九兒點點頭,想到胡老和風墨,就算她不回去只怕他們也會找來了吧,可畢竟他們的身份出入朝歌始終不便,左右她也是時候回去了。

給寶兒服了藥,半個時辰之後。

“怎麼樣,有效果了嗎”,雲岫眼神灼灼。

“嗯”,沐九兒點點頭,這還是知道寶兒生病之後,她露出的第一個真心的笑容,“我猜得果然不錯,附生蠱吞噬了藥性,所以才導致之前湯藥沒有效果的情況。”

褚瑞也眼前一亮,拉過寶兒的左手手腕,“果然,脈相舒緩了不少,想來再吃幾服藥就沒事了。”

“這幾天也辛苦你了”,沐九兒擡頭看着褚瑞,“等寶兒大好之後,我們就準備回去了。”

“這麼快”,褚瑞有些不捨,三年相處,一朝離別。

“我已經逃避得夠久了”,沐九兒負手而立,站在窗前看着深深庭院,“你也說過,有些事情光是逃避是沒有用的,總有一天需要面對的,不是嗎?”

褚瑞點點頭,“罷了,也好,等處理完朝歌的事情之後,我會回巫山。”

“嗯”,沐九兒點點頭;話裡話外的意思,兩人心照不宣。

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雲岫心底劃過一道黯然,她生命中有他所沒有經歷過的三年,他們兩人之間,縱使明白沐九兒對褚瑞的感情無關乎愛情,無關乎風月,但始終心裡酸酸的。

對於褚瑞,他真的說不上該用什麼樣的態度。

感激,感激他在沐九兒走投無路的時候,救了身懷六甲的她;

羨慕,羨慕三年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卻能夠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

只是雲岫自己心裡非常的清楚,在左胸腔的那個地方更多的卻是對褚瑞的嫉妒,和對自己的憎恨,如果當年不是自己那般容易的着了別人的道,或許他們現在仍舊在雲山腳下的沐雲府中過着平淡卻非常溫馨的生活。

只是如果,一切都沒有如果。

治療鼠疫的藥方研究出來,褚瑞甚至來不及將這個消息傳出去,皇宮中就傳來了噩耗。

朝皇楚天歌,駕崩,享年五十一歲,在位二十七年。

皇后閔氏,不堪悲痛,自縊殉情。

消息傳到三皇子府上時,沐九兒和雲岫正準備和褚瑞告別。

“怎麼回事,計劃提前了”,報信的小太監離開之後,沐九兒坐在椅子上看着褚瑞,沉聲問道。

“想來是有人等不及了吧”,褚瑞抿了口茶,望着窗外,“九兒這是準備離開了嗎?”

沐九兒在心中嘆口氣,罷了這三年也算是她欠了褚瑞的,“再等等幾天吧。”

“嗯”,褚瑞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剛纔送信的是楚雲飛的人”,沐九兒想起剛纔報信的小太監,他身上有一股,呃說不出來但卻非常熟悉的味道。

“算是吧”,褚瑞抿着脣,“藍華本是內務府總管黃公公的徒弟,只可惜……”

皇宮是世上最強的染坊,要想在那個地方活出頭來,不心狠是不行的;他從小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什麼人性,什麼感情,在皇家就是個屁;這也難怪當初朝皇病重,閔皇后竟然從未想過要派人將褚瑞尋回,當然也有可能不是沒有派人去尋,而是沒有尋到。

“既然楚雲飛已經動手了,接下來我們先按兵不動”,沐九兒想了想。

“可是朝歌如今已然危機四伏,一旦處理不好,引起民憤朝歌危矣”,褚瑞聲音略沉,一如他沉重的心情。

“那你想如何做?”,沐九兒挑眉。

【第三節朝皇、皇后駕崩】

沐九兒這句話成功的讓褚瑞沉默了。

“朝歌皇室的事情,我本不好插嘴,只是褚瑞,你真的有想過朝歌的未來嗎”,沐九兒聲音清脆,宛若一陣清風拂過,讓人覺得舒服而又淡雅,“楚雲飛不堪大任是事實,但金鑾殿上那寶座龍椅交給誰纔是對的,你真的有想過嗎?”

褚瑞愣在當場。

沐九兒說的這些事情他並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只是什麼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說現在父皇並沒有真的駕崩,還是說他並不希望那一份責任和重擔落到自己的頭上……

一室沉默,許久。

“我知道了”,褚瑞淡淡的開口,“明日父皇、母后就要發喪了,但國不可一日無君,父皇去得突然,卻並非沒有定下太子之位,金鑾殿牌匾後的錦盒中,到時候楚雲飛甚至其他對那個座位有企圖的人必定會趁着今天晚上有所動作!”

一席話,沐九兒只是靜靜的聽着,其實她知道褚瑞後面沒有說完的話,朝皇定下的太子,只怕該是眼前之人吧。

“既然如此,皇宮中的事情你自己去處理吧”,沐九兒依舊淡淡的。

“嗯”,褚瑞點頭,他本來也沒想讓他們參與這件事情,畢竟他們是流雲國人,如果被人捅出來,到時候只怕是難以收場。

“疫症治療的藥方我可以答應交給朝歌皇室”,沐九兒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褚瑞猛然擡起頭來,盯着沐九兒眼神灼灼,“九兒,你……”

沐九兒嘴角微勾,擡手打斷褚瑞接下來的話,“先別急着謝我,跟我有關的是你褚瑞,並不是朝歌皇朝,這點兒你要分清楚,所以,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對於沐九兒的話,褚瑞並不覺得多奇怪,相處三年對於沐九兒他也算是瞭解了,她從來都不是會無緣無故對誰好的人,從夏杏那件事情就可以看出來。

“等朝歌皇室奪嫡平息之後,楚雲飛交給我處置”,說到楚雲飛的名字時,沐九兒雙眼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這”,褚瑞稍微猶豫了下,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他能夠做主的了,楚雲飛就算再不是,也是皇室中人,若是交給沐九兒只怕是有損皇室威儀。

“這是我唯一的條件”,沐九兒起身,看着褚瑞,“亦或者等事情平息之後,我親自跟朝皇來談,看他是要保這朝歌萬千百姓,還是區區一個謀逆的皇子。”

沉吟半晌,褚瑞點頭,“好,等這件事情之後,我會說服父皇,至於成與不成,觀看你們自己了”,如果他開口,朝皇雖然會答應,但一定會附加條件,他不想將自己的後半生困在那金絲籠般的皇宮中。

“嗯”,沐九兒點點頭,“那後面的事情你自己去處理吧,我去看看寶兒。”

“也好”,褚瑞喚了管家,“我不在府中的時候,好好照顧雲公子和沐姑娘!”

“是,老奴明白”,管家恭敬地俯身,然後退下。

——相公,我家有田——

自那日與褚瑞長談之後已經三日了,褚瑞卻一直沒有現身。

“怎麼,擔心了”,雲岫從背後環着沐九兒的腰,將頭擱在她的肩膀上,輕聲道。

“嗯”,沐九兒嘆口氣,皇朝奪嫡最是殘忍,“也不知道褚瑞現在怎麼樣了。”

“放心,他不笨”,雲岫陪着沐九兒站在窗前,大雨初晴之後,朝歌盛都的天氣變得格外的清新,“前兩日知秋傳信來,所有收購的藥材已經全部運達雲州清風閣。”

沐九兒嘴角微勾,眼中劃過一道狠戾的笑,關於楚雲飛的事情,朝皇是答應最好,不答應嗎,哼!

“孃親,爹爹,你們在看什麼”,寶兒的聲音突然傳來,沐九兒心下一緊趕緊從雲岫的懷中掙脫坐在一旁的羅漢牀上,香几上擺着四盤瓜果;看着沐九兒的動作,雲岫只覺得好笑,快走兩步將寶兒抱起來,“爹爹和孃親沒看什麼,寶兒今天怎麼這麼快就做完功課了?”

沐九兒這纔回過神來,看着寶兒指着雲岫,“你叫他什麼?”

“爹爹啊”,寶兒大眼一眨一眨的,“難道這位叔叔不是寶兒的親爹爹嘛?”

“誰說他是的”,沐九兒沒好氣地對着雲岫翻了個白眼,“不要見誰都叫爹爹。”

“瑞爹爹說的啊”,寶兒一本正經地回答;雲岫看着沐九兒幾近跳腳的模樣,“九兒難道還不肯原諒爲夫,嗯?”

“你”,沐九兒很沒骨氣的一下子就臉紅了,可仍舊死咬着,“反正不許叫他爹爹。”

寶兒可憐兮兮地看着沐九兒,“爲什麼孃親都跟爹,這位叔叔抱在一起了還不許寶兒叫爹爹”,雖然寶兒真的很想有自己的親爹爹,但在沐九兒那高壓灼熱的眼神下,不得不改口。

“哼,這還差不多”,沐九兒下巴微挑。

“好,好好,九兒說什麼就是什麼”,雲岫突然做到沐九兒的身後,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道,“既然九兒不肯讓寶兒喚我爹爹,那我們再生一個,好不好?”

哄——

沐九兒臉上驟然浮起兩抹酡紅,她反手死死地擰着雲岫的腰側。

“孃親,你們在說什麼”,寶兒睜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只有沐九兒才知道這廝就跟他父親一樣,是個芝麻湯圓,別看他一副無辜賣萌的樣子,實際上比誰都聰明。

“沒說什麼,做功課去,待會兒還要吃藥”,沐九兒甩了個白眼出去,“今天完不成功課,明天加倍!”

寶兒身體雖然大好了,但身體卻因爲鼠疫和附生蠱虧空了不少,所以沐九兒這幾日都一直在替他調養身體,好讓他儘快修煉,不然七星海棠的毒性可沒辦法解。

“知道了”,寶兒嘟着嘴,心裡卻嘟噥着,每次說不過的時候孃親都這樣,那位叔叔真的不是寶兒的親爹爹嗎,明明跟寶兒長得一模一樣的說,不過這樣的孃親真好,以前不管他做了什麼孃親都不管他,而且每次看到他都非常的不開心,這曾一度讓寶兒覺得自己不是沐九兒親生的。

看着寶兒邁着小步子離開,沐九兒反身雙手死死地擰着雲岫,“都是你的錯!”

“是,是,都是爲夫的錯”,雲岫有些好笑,這樣的沐九兒就好似炸毛的小貓,“不過爲夫說真的,我們給寶兒添個弟弟妹妹,好不好,相信我,寶兒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哥哥……

聽到這兩個字,沐九兒的心陡然一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嗎?

她又想到了那個不管她做什麼都站在她前面,每次她犯錯都替她受罰,疼她、寵她,把她捧上了天的那個男子,沐清,或許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了……

“九兒,你怎麼了”,感受到沐九兒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雲岫心裡陡然一滯,“九兒不想生我們就不生了好不好!”

“雲哥哥,我”,沐九兒撲進雲岫的懷中。

感受到胸前傳來的溼熱,雲岫只能緊緊地抱着沐九兒,一遍又一遍的說着,“九兒,別哭了好不好!”

“再哭就成小花貓了”,雲岫無可奈何的語氣讓沐九兒只覺得好笑,“撲哧——”

“終於笑了”,雲岫心中壓着疑惑,可是卻沒有問出口,從雲山腳下遇到她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到後來她所展現出來的,一件一件都證明他的預感,只是她不說,他也從來不問,在這件事情上,兩人之間默契得宛若一體雙生。

“你纔是花貓呢,你全家都是花貓”,沐九兒嘟着嘴。

“好好好,我是花貓,我全家都是花貓”,雲岫帶着笑意的聲音,伏在沐九兒耳畔,“爲夫是花貓,那我的娘子呢?”

沐九兒抿着脣,輕握粉拳,一下下捶在雲岫胸前,“你討厭!”

雲岫搖搖頭,將沐九兒攬得更緊。

“這兩日皇宮中還沒有什麼消息傳出來嗎”,沐九兒不禁有些擔心。

雖然對於褚瑞的能力她並不懷疑,但到底他在巫山村那個地方呆了整整七年,又如何比得上楚雲飛等皇子積極經營的勢力和底蘊,只怕是朝堂上大半的朝臣都已經給其他人拉攏了吧。

雲岫雖然不喜沐九兒爲褚瑞擔憂,不過還是安慰着,“褚瑞雖然底蘊不如其他,但到底是正宮嫡出,皇后這些年可不會一點動作都沒有,難道她就不怕有朝一日楚雲飛或者任何一個皇子即位之後,拿褚瑞開刀嗎?”

“這倒是”,沐九兒點點頭,“算了我在這裡瞎擔心什麼,就算褚瑞沒有辦法制衡其他皇子,全身而退總是不成問題的”,經過觀察,楚雲飛似是並不知道褚瑞內力深厚,乃箇中高手,其他皇子也未必知道,出其不意這點兒上,褚瑞還是佔有絕對優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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