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香忽地擡頭,眼睛裡滿溢着仇恨,惡狠狠地瞪着莫映。莫映怔了怔,手不由地一鬆,程香掙脫了他的桎梏,彷彿前方有着生路,邁開腳步死命地往外衝去。
身後的莫映冷冷地一笑,朝雁手一轉,手中多了幾根銀針,她的手一揚,銀針劃空而過,精準地插入程香的穴位,程香身子一滯,兩眼閃過一絲絕望,緩緩地,嗵地一聲,她倒在了地上。
莫映走出去,彎腰抱起臉上仍帶着淚痕的程香,往房裡走去。朝雁沉默地站在一旁,莫映將針取下,交給她,淡淡道,“墮胎藥照準備,這件事若是讓第二個人知曉了,你該知道下場!”朝雁低着頭應了聲是,轉身出了新房。
一切依舊,莫映沉默地看着牀上一臉痛苦的程香,半晌起身,出了房間。
第二天……
牀上的人微動了一下,突地,她驚恐地睜開了眼睛,掙扎着坐起,一把揪住旁邊守候着的屏兒,無比期望地看着她,嘴裡嘶着氣息。屏兒不解地看着她,擰了眉。程香的眼裡起了層層的水霧,嘴裡的苦澀,一旁的藥碗……她的眼一片死寂,嘴脣顫着,哆哆嗦嗦地下牀,眼裡的水霧越聚越多,她踉蹌地走了幾步,眼淚一滴一滴順着眼角滑落。她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啊……啊……”她嘶啞着嗓子,似在喊些什麼,淚水滑過她蒼白的臉,“啊……”
“王妃……地上涼,大夫說您身體不好,擔心傷着身子!”屏兒上前扶住她,不知爲何,這樣的程香,讓她有些不忍!程香一把揪住她,搖晃着,嘴巴張了又張,眼淚不停地滑落。“王妃……”屏兒嘆了口氣。
程香突地鬆開她爬起,一步一步地,艱難地向着外頭走去。“王妃,王爺交待了,您要在屋裡頭好好休息,不要亂跑!”屏兒焦急地攔住她。程香面無表情地掃了屏兒一眼,她眼裡的死寂與仇恨驚地屏兒連退了幾步。她不由地一顫,那樣的程香,就似是從地獄裡出來的修羅。
“王妃,您不能出去!”門口有兩個侍衛在守着,他們面無表情地拔刀攔住程香。程香似是未看到似的,恍然地繼續往前走。兩個侍衛眉頭一皺,忙放下手中的刀,改用手攔住,“王妃,您不能出去!”
“放了!”莫映自轉角走出來,一臉的笑,“王妃是想出去走走麼,今日新婚,本該是要去宮裡頭見見老佛爺的。這樣罷,咱們就在這城裡頭繞一圈,讓王妃瞧瞧鮮!”說着,便上前拉起似布偶娃娃的程香,往外走去。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莫映抱着程香上了馬車。馬車剛一動,程香突地張口,咬住他的肩,面上卻是一點表情都沒有。莫映擰了擰眉,任由程香咬他,許久許久的……
“煬……這個好吃麼?”
外頭突來的聲音讓程香驀地一震,她鬆開了莫映,急切地爬到窗簾子邊,掀開。馬車剛過處,一個眼熟的人正拿着一串冰糖葫蘆喂着一臉懶懶笑意的藍煬,她張嘴啊啊地叫着,淚水瞬間佈滿了眼眶。車越來越遠,視野之中的他漸漸地看不見,她踉蹌地站起,跌跌撞撞地往前爬去。莫映眼一斂,伸手扯住她的手腕,溫柔地笑着。“王妃這是要去哪裡,什麼事,先等去見了老佛爺,回來,本王再與你好好逛!”
程香猛烈地掙扎着,手腳並用着,又想往外爬。莫映眼一沉,揚手向着她的後頸一砍,她軟在了他的懷裡。
——相見難,別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