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談話

094 談話

身體沒有大礙了,雖然傷了本質,不過好好調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忽然想起鳳長兮說的鳳九幽已經知道她就是輕音的事情,鳳九幽既然知道她就是輕音,在九幽宮的時候,他怎麼會沒有對她下手?

這個問題,阮綿綿百思不得其解。

憑着他與鳳九幽兩人之間的恩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鳳九幽那個時候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卻沒有殺她?

在她中毒之後,居然還同意鳳長兮將她帶走?

眉頭慢慢擰緊,鳳九幽,他到底在打什麼注意?

這三天,阮綿綿比上次與鳳九幽大婚前夕更加鎮定。沒有多少歡喜,也沒有多少害怕。

她本以爲這輩子或許再也不會嫁人,沒有人願意娶她這樣的女子。只是上天似乎真的眷顧了她,讓她遇上了鳳長兮。

大婚前的這三天,阮綿綿的心異常平靜。那日在世子府南郡王離開準備休息去的一瞬間,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惋惜之色,她看的分明。

怎麼可能不計較,真的怎麼可能不計較?

心底升起一絲酸澀,鳳長兮娶她,是真的如他所說對她動了心,還是因爲別的什麼?

這個時候她若進宮找鳳昭帝悔婚,鳳昭帝一定會毫不猶疑斬了她吧?鳳長兮總說,配合他好好演戲,那麼,就好好演一場戲吧。

這三天過得尤其安靜,除了憐兒不時地跑出去準備這準備那。不過在原畫第二天過來說什麼都不用準備,世子已經備好一切後,憐兒才閒了下來。

第三天的時候,小院被那些大紅的嫁妝擠得滿滿的。看着那些嫁妝,阮綿綿的神色依舊淡淡的。

而在這三天,宰相府的人每天都會來。雖然每一次都吃了閉門羹,但是鍥而不捨的精神,尤其可嘉。

阮綿綿與憐兒坐在小院內一個看書,一個到處晃悠。打發來人的事,全都落在了鳳長兮派來的侍衛那邊,阮綿綿樂得清靜。

這三日沒有見過鳳長兮,而且按照規矩,新婦新夫大婚前不能見面,鳳長兮雖然擔心阮綿綿這邊有什麼狀況,但是也只能忍着。

是夜,世子府鳳長兮站在書房的窗戶邊,眉峰微蹙。原畫站在一旁,低低道:“世子,不會有事的。皇上既然答應了王爺賜婚,勢必不會反悔。”

鳳長兮自然相信自己父王的本事,但是心底總覺得有些不安。看了原畫一眼,淡淡問道:“那邊可都安排好了?暗位可又增加了?”

原畫點頭:“世子府除了世子您留下來的五名暗位還在這邊,其餘的都已經調到小院去了。”

鳳長兮這才點頭,凝眉看了一會兒夜色,轉身到了書桌前坐下了下來。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王爺!”

原畫微微一愣,快速走到門口開門。

南郡王鳳臨長看到兒子的時候,眉宇間帶着笑意:“長兮啊,怎麼還沒有休息?”

“咦?”鳳臨長微微驚訝地看着鳳長兮,鳳長兮有些疑惑地回望着他。

同時起身笑看着鳳臨長:“父王,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鳳臨長並沒有接話,而是瞅着眉宇間帶着不安的兒子道:“長兮啊,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你明日就要大婚了,本王怎麼看不出來,你高興呢?”

鳳長兮稍稍一怔,含笑道:“哪裡?父王說笑了,長兮這會兒正高興着呢,所以睡不着。”

南郡王鳳臨長嘴角微微一挑,臉上露出一副“還媳婦還沒過門就這樣睡不着,將來萬一哪天出門做什麼去了,那還得了”的神色。

鳳長兮面色微微尷尬,輕笑着走到南郡王身邊:“父王,夜深寒重,您長途跋涉了這麼久,怎麼不好好休息?”

南郡王一邊打量着兒子的書房一邊漫不經心地道:“你也知道夜深寒重,這書房的燈一直亮着,你叫本王怎麼睡得着?”

原畫有些不解了,王爺的臥室離書房這邊可遠着呢,而且,即便是將院子裡的那些樹木都砍了,也還有幾道長廊和亭臺樓閣擋着呢。

鳳長兮會意,滿臉笑意道:“父王,長兮知錯了。”

南郡王輕輕“恩”了聲,表示對鳳長兮的回答還算滿意。又看了原畫一眼,原畫非常識趣地退了出去,同時拉上了書房的門。

書房裡安靜了下來,南郡王在書房裡轉了幾圈,走到書桌前的主位上坐了下來。

鳳長兮看着父王的神色,選了一張比較近的椅子,也坐了下來。

南郡王看了兒子一眼,眼底的光芒有些複雜:“長兮,你告訴父王,你是真心想娶阮綿綿爲妻?”

鳳長兮的神色溫和,眼底帶着幾分笑意:“父王這樣問可就錯了,若不是真心想要娶她,豈會讓父王千里跋涉,請皇上賜婚?”

南郡王神色幽幽地看着他,眼底帶着審視的神色。視線在他身上來來回回轉悠着,好半響才緩緩道:“你跟本王說,她是輕音。”

鳳長兮點頭,神色恭敬從容:“是的,長兮肯定。”

南郡王揚了揚嘴角:“看到她的第一眼,本王也能肯定。只是,長兮,她的身份”

“如今她已經不是宰相府的四小姐,也不是九幽王妃。她只是木綿綿,即便是輕音,我也會想盡辦法護着她。”鳳長兮的聲音溫和好聽,帶着堅毅。

南郡王看着他,半響沒有說話。眼神在這一刻變得銳利起來,即便是看着自己的兒子,也像是看着沙場上的敵人。

“暗門輕音,皇上有旨,非死不可!”

袖袍中的手微微一抖,鳳長兮看着南郡王:“是鳳九幽的意思?”

面色冷沉地看着溫潤的兒子,南郡王蹙了下眉頭:“別提九幽那孩子,那孩子……”

“父王,皇上既然已經賜婚,自然是同意了這樁婚事。”鳳長兮道:“只要過了明天,綿綿便是我們南郡的人。只要她成了南郡的人,輕音的身份,未必非死不可!”

南郡王眼底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眉頭微微蹙起,又快送鬆開。只要成了南郡的人,輕音未必非死不可。

看着凝眉不語的父王,鳳長兮緩緩開口:“父王,您與皇上在御書房時,皇上已經派了身邊四大暗位中的兩位前來世子府。”

南郡王微微挑眉,驚訝道:“竟有這種事?”

鳳長兮有些好笑地看着南郡王,低低道:“父王,您能猜到長兮的心思,長兮如何不明白您的意思?”

眼角的皺紋因爲鳳長兮的一句話又深了幾分,南郡王眼底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你當真明白?”

鳳長兮微笑着道:“長兮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