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娘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只嚷着說小姐饒命。還說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安苒皺眉,這有苦衷是一回事,挪用公款,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安苒沒有惱火,說出的話語也是平平淡淡,這應該是她的疏忽吧,劉花農的人品她是知道的,覺得可以保證。但是劉大娘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卻是一概不知。
“我家大劉生病了,一時沒得錢買藥,這才用了姑娘的錢。可是姑娘,老奴家裡一有銀錢週轉,就給您補上去了。”劉大娘一臉的苦相,說道。
安苒此時無從判斷她言語的真僞,心裡卻覺得,自己是時候要專門聘請一個管事。
“你家大劉?”林老爺子沒有聽懂,這大劉指的是?
“老奴的丈夫。”劉大娘說道。
“劉花農怎麼突然生病了?莫不是也感染上了風寒?”安苒問道,她細細觀察安大娘的表情,總覺得有些不對頭的地方。
林純眯眼一看,心裡就明白這女子定然有所隱瞞,心想安苒這丫頭擡步穩妥了,怎麼聘請了這樣的人?
“他……我也不知怎麼的,反正就是不舒服。”劉大娘自己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想了半天,一個好點兒的理由都沒有。
如此一來,安苒心中更覺得蹊蹺。
“劉大娘,我當初聘請劉花農,爲的是叫他好好照料我家的花。他若是這樣得了什麼不知名的怪病,我這兒廟小,可容不下你們。”這話說的可算是刻薄,安苒沒想到,自己裝腔作勢,還真有點兒資本主義的感覺。
劉大娘素來是以夫爲天,這會子聽安苒這般說,嚇得渾身發抖。
“姑娘饒命,老奴真是迫不得已。”
安苒雖然有些心軟,可覺得這事情堅決不能原諒,若不然自己以後在他們面前就沒有威信。
“你莫要和我說這些,劉大娘,往日裡我敬你是個誠懇能幹的,纔將這兒的雜事交給你管理,可是今日,你太叫我失望了。今日的事情,你如何都要給我說清楚,我這小田莊是絕對容不下這樣的小偷。”安苒板着臉說道。
劉大娘本覺得自己給空缺的銀錢補上去就沒有什麼大礙,且又覺得安姑娘年紀小,那事情應該能搪塞過去,卻不想今兒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林純半眯着眼,在一旁默默聽着兩人的話語。心想這安苒似乎還比自己想的要好些,至少目前看來,沒有婦人之仁。
安苒其實心裡早就琢磨着要原諒她,劉花農拖家帶口的不容易,若自己做的太絕,唯恐人家會記恨自己。
她還在那兒而琢磨着該如何處理,這邊劉大娘就抵制不住壓力,說出了實話。
“姑娘是城裡人,不知道咱這兒的規矩,前兒邱家大少來我們這兒,說是有收什麼銀錢,我相公不同意,就被他們打了一頓,這會子,還在牀上躺着呢。後來,我怕他們再鬧事,就從姑娘叫我管的銀錢中,分出一些給了他們。”
收保護費收到了鄉下?這邱家的勢力範圍也太大了吧?
“原是這樣?那爲何不通報我?”安苒皺眉,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做法無法接受。
安大娘沉默,這事情她怎麼敢說?而且,那邱家的勢力,可不是他們這樣的小家小戶能承受得起。“姑娘是不知道那邱家的勢力,咱們可是不上的。”
安苒眉頭緊鎖,這安大娘平日裡看着挺幹練,怎麼遇到這樣的事情居然如此糊塗?
“你如何知道我對付不了的?”安苒真是生氣了,自作主張到這個地步,這個地方以後絕對不能讓劉大娘再管了。
劉大娘還想解釋什麼,可是安苒卻沒有個她這個機會。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以後不要入院子幫忙了,就和林純一道兒回去。
“爺爺,今兒讓你看笑話了。”安苒弱弱說道,心裡鬱悶異常,走之前,順道去看了下劉花農,卻見他傷的還真是不清。
一想到劉花農是因爲小莊園的事情,才這個樣子,着實不忍。
“好孩子,你今兒的事情處理的也不差。”雖然很多地方還有些糊塗,可是林純能看出來,安苒是個明白人,很多事情做起來,只是缺乏經驗罷了。“丫頭,你若是喜歡做生意,爺爺送你個店鋪如何?”
安苒一怔,搖頭說:“謝謝爺爺,安苒不要。安苒現在只是想將自家的小莊園裡的花種植成功~”安苒感激的向着林純微笑,不得不說,林爺爺對她真是極好,而且,好的似乎有些不真實。
“傻丫頭,莊園的收效太慢了,你種花不就是想折騰香水嗎?到時候爺爺給你從外面收購鮮花就是了。”林純笑呵呵的說道,“你現在是咱們林家的女兒,經商之道說什麼都是要學會的,若不然,等你嫁人了,就算是我們給你了陪嫁的店鋪,你也不會經營呀?”
安苒一頓,嫁人?陪嫁?這事情聽着很奇怪啊。
“爺爺,苒兒年紀還小,不想這些事情的。”羞答答的說道,安苒內心雖然有點老,可表面上還是粉嫩蘿莉一枚。
林純哈哈大笑,與安苒又開了一時玩笑,就說起了安苒小莊園的事情。
“苒兒,你那小花田,以後準備怎麼辦?”
安苒想了想,說道:“我想,去聘請個管事。最好是有些經驗的,若是能找到一個忠心的就好了。”
找管事不難,可是要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那就很是困難。
安苒這般想着,就這樣說來。心想自己還要抽個時間找人去尋管事。
“你這丫頭,若真是想找個管事,直接從林府調過去一個就是了,咱家的管事可一點兒也不缺。”林純哈哈大笑,對着安苒說道。
安苒猶豫着,帶着懷疑,看向林純說道:“爺爺,這樣不合適吧?”安苒心裡一直是將林家和安家分的很開,只覺得自己是在這裡寄宿,等以後小田莊穩固了,就準備搬到那兒住。“爺爺的好意苒兒心靈了,只不過,安苒還是想靠着自己來完成。”
“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有這麼奇怪的想法?”對於安苒這樣的心思,他還真是有些接受不了,不過卻很合自己胃口。
安苒怒了努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一直以來,已經習慣了凡事都靠自己,遇到困難了就要自己努力想法子解決。而現在,林爺爺好心幫助自己,而自己卻這樣拒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安苒也說不清此時的想法,其實,如果能得到林爺爺的幫助,那自己做起事來,豈不是可以更爲方便?
“丫頭,想明白了沒有?有些事情,堅持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林純笑着說道。
安苒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苒兒是怕那樣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不就是給你那院子多配個管事嗎?旁人難不成還要說閒話?”林純捋捋鬍子說道。
安苒點頭,“謝謝爺爺。”
這也是個契機……安苒如是想着,管事的事情在林純三言兩語中解決了。不過還有件事情,安苒心裡有些不安生,“爺爺,那邱家的事情怎辦?我以前在街上賣絡子的時候,遇到過那個邱大少,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市井小霸王,可怕的不得了。”
“這種小事你就不要擔心了,我林家雖然只是一介商賈,平日裡好些事情雖說要依附那些官員,不過在那個邱家面前,少說還是有些能力的。”林純滿不在乎的說道,這些對於他來說,都是小事。只要讓人知道那小田莊是林家大小姐的,那麼應該就沒有其他的事情。
安苒聽到這樣的允諾,那顆不安的心就放下來了,只要沒有其他問題,她就可以安心。
回到林府,安苒舒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就早早的休息了。
翌日,當安苒醒來的時候,丫鬟鈴兒就給安苒送來了一個小錦盒。
“這是什麼東西?”安苒一邊穿衣裳,一邊好奇的詢問道。
“奴婢也不知道,這是昨兒老太爺交代送過來的,只不過那時候小姐已經睡下了,奴婢這才自作主張,今兒給您的。”鈴兒畢恭畢敬的說道。
安苒點頭,對於鈴兒這總是自稱奴婢的言談,即不能改變也不好多言,就隨它去了。
“你且放在這兒吧,我等會兒要梳頭的時候再叫你。”安苒說道,梳頭一直不是她的強項,以前在家的時候,哪怕是編兩個麻花辮,也沒人多言,可在這兒,只要頭髮有些凌亂,鈴兒就會一個勁的勸阻,要爲她梳頭,還說安苒自己梳的髮式在這兒不合適。
安苒心裡清楚她這是委婉言語,其實就是想說她梳頭髮的技術太爛了。
“小姐,奴婢就在這兒服侍您吧。”鈴兒自從跟了安苒以後,自己天天閒的沒事幹,許是她天生勞苦命,總覺得這樣極其難受,很想做點事情。
安苒看着鈴兒那期盼的眼神,也不好再次拒絕,只微微點頭說好,隨後就讓她給自己遞衣服梳頭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