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苒今日前來,本就不單單因爲除蟲劑這一個事情,她讓鈴兒將那盒玉蘭蜜水膏放到季天華面前。
“安姑娘,這是什麼?”鼻尖是玉蘭花淡雅的香氣,季天華打開瓷盒蓋子,看着那米色的膏狀體,詢問道。
“這是我自己做的,女孩子家抹臉用的小玩意。”安苒笑眯眯的說道。
季天華啞然,這難道要送給自己?
“季公子,我對有些都不太懂,你幫我鑑定一下,這裡面有沒有什麼對皮膚不好的?”安苒對於醫理什麼的,那是完全不懂。
季天華苦笑,自己還多心了啊。
用手指挖出一點兒膏,直接抹在手背上,然後又將盒子裡的銀針拿出來,在蠟燭上燒了燒,就沾了些藥膏。
過來半天,他才說道:“安姑娘放心,這裡面沒毒,而且,依着我看,除非是那些不能聞花香的人之外,應該都是能用的。”
那也就是說,花粉過敏者不能用?
安苒明白了,微微點頭,隨後又說道:“今兒多謝季公子了,我也叨擾你多時了,就不再就留了。改日,我再來看你吧。”
事情完全解決了,安苒也就不準備多留了。
安苒琢磨着要回去,不過臨行前,還不忘讓綠蕊留下一精緻盒子。
“安姑娘,這不合適的。”季天華看着那精緻的盒子,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收比較好。
“怎麼不合適了?這裡面就是個小玩意,是我送給季小姐玩的。季公子你就莫要推辭了。”那裡面確實是小玩意,只不過是安苒早間的時候隨手做的幾個鮮花簪子,下面的柄子也不是純銀,不過是安蕙以前留給她的一些鍍銀的簪子。
安苒都說是那是送給季夢華的,季天華也就不好拒絕。道了聲謝謝,送安苒從後門出去了。
安苒回到馬車後,心情放鬆了許多,想着上次有答應要邀請繡兒一起玩,卻因爲自己太忙就沒再說。心想自己今日就然進城了,那去一趟榕樹衚衕找繡兒。順便……在看看華錦棠有沒有回來。
“鈴兒,咱們現在去榕樹衚衕吧。”
“小姐你不回趟林府嗎?”鈴兒問道,她真是不理解,老太爺對小姐那可是真的疼愛,她怎麼就還是對那個地方念念不忘呢?
“去的,我就是去榕樹衚衕見個人。”安苒說道,她今日做的好歹是林府馬車,若是讓外人知道自己這個新進的林府大小姐從鄉下回來再城裡轉一圈都不回林府,那就可能會有好些子的流言蜚語,來詆譭她。
安苒是不在乎那些流言,可她卻很在意鈴兒那張小嘴,囉嗦起來,那和唐僧絕對是一個境界的生物。
而且,人心是肉長的,林爺爺對安苒那麼好,她怎麼會做出那種不懂事的行爲?
鈴兒聽安苒說還是要回府的,那心中的勢頭就放了下來,也不是自己對小姐要求過高,只不過自家這個小姐,真是在很多事情上,都非常不回做人,鈴兒從來沒指望安苒那種出身的人能一下子就成爲端莊賢淑的大家閨秀,那至少表面上該像個小姐的時候,還是要像一下的。
來到榕樹衚衕後,安苒就叫鈴兒在衚衕口等着,自己進去。
鈴兒雖然開始不樂意,可安苒在這事情上闋極其堅決,自己不好反駁,且又想着這兒的人也不是很重要,所以也就沒有在意了。
榕樹衚衕與往日沒啥大區別,除了那高聳粗壯的榕樹上面滿是綠葉之外。安苒看到的就是與往昔沒有差別的景象。
鬼使神差,安苒走到了華府門口,側耳傾聽,卻不見裡面有任何聲音。
輕輕敲門,喚了幾聲華錦棠,可沒有一人迴應。
“呦,這不是苒丫頭嗎?”隔壁家的大嬸拎着一菜籃子,走了過來,開始還沒敢相信自己的研究,仔細一看,這才發現是安苒。
“大嬸好~”安苒笑着說道,“大嬸,你知道華府是怎麼了嗎?華公子他,是不是出遠門了?”她一直沒有敢直面去詢問安蕙或者他人,那是因爲,她怕得到不好的消息。
而如今,她終究是按耐不住了。
“這我可不知道,不過苒丫頭,這華家年前一連死了兩個,可不吉利呢,你以後還是莫要這門口久留,小心沾染了什麼晦氣。你是不知道,現在這房子就算是華家的人,都不敢收。”
那會子華家有人過來搶房子的時候,還如此熱鬧,可此時,卻因爲向後死了兩人,變成了無人問津。
“大嬸你不知道華公子去哪了嗎?”
“不知道啊,過年那會子我去了老家,回來後就沒見到那孩子,聽說,好似是被華府的人帶走了。”大嬸想了想,說道。
去了華府?安苒覺得不可能,若是能回去,華錦棠一早就回去了,又怎麼會一個人孤零零的過年?
只不過,自己不再的那半月,華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安苒搖搖腦袋,好似要回去那些煩惱,她不再在華府門口逗留,因爲她知道,自己此時不管站多長時間,都是看不到華錦棠的。
安苒向着郭家走去,腳步卻很是緩慢。就連自己,都說不清此時的情緒……
郭家的房門被敲響,安蕙打開房門,見來人是安苒,稍微吃驚了一下:“阿苒?你怎麼過來了?”
安苒勉強的微笑着,“姐姐,我來看看你。”
“你臉色怎麼不太好?”安蕙見安苒那表情,就知道她心情不好,擔憂的望着她,詢問道。
“沒什麼,只不過我剛剛路過華府,看着那麼冷清。”
“……你還小,以後會好起來的。”安蕙無奈嘆氣,只覺得這人得緣分真是上天註定,本還想多勸解一番,可想到妹妹還很年幼,說不定只是孩童的那種朋友之情。自己若真是誤會了,豈不是讓安苒難看。
“哎,沒事啦,我就是想到華先生,他人那麼好的。”安苒淡淡說道。
“阿苒,進來吧,今兒我公婆去親戚家裡,屋子裡就我和繡兒兩人。”安蕙拉着矮人男的手,就讓她入內。
安苒淡笑,“我今兒來本來是先接姐姐你和繡兒去我鄉下的田莊玩玩的,”
“田莊?”安蕙疑惑反問,可轉念一想,妹妹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估摸着那個田莊是林府的。“這樣不好吧,繡兒去也就罷了,我這個做媳婦的出門,恐怕不合適。”
安苒見安蕙那謹慎的樣子,就明白她是怕郭大娘說她。
微微皺眉,說道:“這有什麼姐姐你雖然是嫁人了,可我這個做妹妹的邀請你出玩玩散心,也不爲過呀?”
“話雖如此,可你看這家還要有人看着,我這若是走了,等相公回來了,豈不是連一口熱飯都沒得吃?”安蕙一直覺得自己現在既然爲**了,那就要有爲**的樣子。更何況她相公對她真是沒話說的好。
“原來姐姐是擔心姐夫呀,那我可就不能將你隨便帶走了,若不然姐夫回來見不到你,豈不是要拿我開涮?”安苒笑眯眯的說道,想要緩衝一下剛剛的不和諧欺負。
安蕙被安苒說的臉頰緋紅,擡手就作勢要捶她。姐妹倆玩想一番,安蕙又對安苒提起了安大娘的情況:“我昨兒去寧府探聽了一下大小姐的消息,聽聞大小姐此時已經入宮了,娘還拖了回來的人,給咱倆帶了些東西回來。”
“……”實際上郭大娘去京城以後,安苒就一直在刻意迴避,而此時,安苒聽到孃親的消息,不由的又想起那日的事情。
安蕙見安苒臉色不好,就住嘴不說了,只將安苒待到屋內,讓她與繡兒說笑一會兒,自己則回房將孃親從京城帶來的給安苒的那份遞給她。
“阿苒,莫要任性了,那那會子,是真的爲你好。”
“你們在說什麼啊?”繡兒一副懵懂不解的表情,望着兩人。
安苒牽強笑着,“沒啥的,我剛剛和我姐姐吵架了。”
“啊?那可不行,你怎麼能隨便和我嫂子吵架?我哥回來若是知道了,定然又說是我折騰的。”繡兒吐着舌頭,笑嘻嘻的說道。她可是記得的,安蕙安苒這兩姐妹以前和她一塊玩的時候,只要安蕙哭鼻子了,不管是安苒折騰的還是自己折騰的,哥哥只要發現,那必定是要說自己一頓的。
安蕙被繡兒說的臉紅撲撲的,安苒知道此時不是和安蕙談論孃親的機會。
“姐姐,這東西我手下……我知道是爲我好,只不過,唉~算了,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況且我現在也確實過的極好。”安苒終究是服軟了。
安蕙見安苒這樣說,那心裡的石頭算是放下了,“你這樣想就好了。”
安苒點點頭,將那東西收好後,就又對着繡兒說道:“繡兒,你去我那兒玩幾天好不好?”
“去你那兒?不合適吧?”繡兒有點猶豫。那個地方那麼好,她去了是肯定要緊張的。
“哪裡不合適了,你是我好姐妹,去我那兒玩幾天又沒什麼。哎,本來我是想着帶你和姐姐一塊兒過去玩的,只可惜姐姐還惦記着姐夫說什麼都不肯,你瞧,我就算是生氣,她也那麼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