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樣,放開我!”小蟬保持着最後一絲清醒,掙扎着推攘着,但哪裡抵得過他如火的激情,只覺的他手臂如火,身軀如火,所到之處引得她戰慄難耐。
握了她的手按在一旁,一隻手臂將她纖細的身體整個裹在懷中,另隻手撥開她的長髮,脣火熱的貼在她的頰邊,啞聲懇求,“給我吧,蟬兒,給我。”透着情慾的嘆求帶着幾分固執的霸道,一時間讓小蟬難以抵擋,只得扭開臉低喝,“端木凌,放開我!”喝了幾聲不見效果,只得換了低低的哀求,“求你別這樣。”
此時的端木凌長髮已散,雙眼灼灼,如同俊逸的暗夜魔王,哪裡還聽得到她的哀求,只覺這一刻鬆了開她,便再也得不到。
“王后駕到。”
燃火粘連的空氣突然被一聲尖銳的通報聲劃破,如同黑暗之中閃過的電光,乍然撕碎一切。
小蟬僵直的躺在牀上,雙眼中的迷茫漸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
端木凌的脣緊貼着小蟬雪白的頸,手已勾上小蟬外衫上的絲絛,眉峰擰起,賭氣般的強吻着她,但終沒有忍住,煩燥的放棄起身,快步走到窗邊,壓着怒火問:“我已歇下了,有什麼事明兒再說。”
“大王,臣妾有急事。”門外太史婉哭泣。
端木凌轉頭看了小蟬一眼,沒有燭火的內室紗帳之中,她依舊靜躺不動。
轉身打開門,太史婉帶着貼身宮女跪在院中,淚眼婆娑,楚楚可憐道:“大王,請您救臣妾弟弟一命。”
端木凌看了小石子一眼,小石子忙上前稟報,原來是金國和木國有摩擦,木國派出小公子太史童前去攻打金國邊境隴,誰知金、水、火三國聯合用了誘之兵之計,將年輕氣勝的太史童困在了金國與風國交界的襄山夾道之中,已困了兩天了,現在三國聯軍守在木國的邊疆將木國大軍擋在外面,木國國君是乾急沒辦法,只得向風國求救。
端木凌聞言吩咐太史婉先回長樂宮等待,自己整理一下衣服,連夜讓小石子通知羣臣商議。臨出門時,他再次向帳內望了一眼,想說些什麼,終未發一言
關緊殿門而去。
小蟬呆呆的躺在牀上,好一會兒才起身,整了整凌亂的衣衫,又將長髮重新理了一下,這才慢慢回梧桐齋走去。
紅玉一直等在外面,見她出來,臉色不好看,也不敢問,提燈默默陪在身側。
走到一半,小蟬雙腿如灌鉛般沉重,停在路旁扶着一棵高大的合歡樹喘息,紅玉見狀忙將手帕鋪一塊假山石上,扶着小蟬坐下,擔心的望着她。
小蟬茫然的坐着,身後花叢之中偶爾傳來幾聲驚鳥的鳴聲,不知名的蟲子在腳旁輕唱,一切好象夢幻般,小蟬將手按有胸口,那裡還在急速的跳着,一種自己也無法理解的情緒困擾着她,讓她難過傷心生煩燥,但又無處發泄,只覺四腳輕顫冰冷,呼吸困難。
“公主。”紅玉擔心的望着她,“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請御醫。”
小蟬搖了搖頭,無力道:“我的腿突然沒了力氣,休息一會兒就好。”
紅玉知道她是傷心難過,正要請示去找個轎子來,擡頭卻看見一人提着一盞大紅的宮燈而來。待走近了,看見那一頭怪異的藍髮,輕聲道:“東籬侍衛來了。”
說話間東籬已停在她們面前,見狀什麼也沒有說,將手中的宮燈遞於紅玉,自己走到小蟬面前彎腰將她抱起,頭也不回的吩咐了紅玉一句,“前面照路。”
紅玉的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但見小蟬呆呆注視着東籬並沒有生氣,忙上前照路。
東籬一路之上不發一言,小蟬初始有些詫異,但很快淡定下來,將頭斜倚在他的胸前,任由他將自己抱回梧桐齋。
細心的將她放到牀上,溫和的爲她拉來錦被,起身準備放下帷帳退出,沉默的小蟬突然嘆息了一聲,輕聲道:“別走東籬,陪我一會兒。”
“好。”東籬坐在牀邊,低頭凝視着她。
“給我講一講,你這幾年都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好嗎?”小蟬問。
東籬猶豫了一下道:“我實際上不叫東籬。”
小蟬點點頭,“我知道,你的名字是我起的。”
“我
本是木國的太史公慕容聞喜的小公子,本名叫做慕容鳳池。那一年,木國內亂,公子豐登基做大王,因父親曾支持公子青殺掉公子豐,所以是新王的眼中刺,大王便設計讓父親帶兵器入宮,以謀反罪抄家滅三族。”東籬冰冷的眸子裡閃爍着痛苦的光芒,“我家上下三百多口全部死於王宮內侍的刀劍下,只有我跟着母親和奶孃去賀太常家做客才免去一死。母親帶着我本準備逃去金國投奔遠嫁那裡的小姨。但公子豐下了追殺令,朝中仇家陳樹帶着兵馬一路狂追,終於在一個叫萍壩的小鎮追上我們,母親和奶孃爲保我而被他們殺死,只有一個人躲在一輛馬上逃到了金。”
小蟬見他雙手緊握,悲痛難忍,起身坐在他身旁,握住了他的手,柔聲問:“後來便被冷玉山抓走了?”
“是的。”東籬僵硬的手在她溫柔的手心裡微微放鬆,“我到金國後舉目無親,又不認得路去哪裡找小姨。又累又餓一個人坐在街頭髮愁,後來便被冷玉山捉了回去。”他頓了頓目光落到虛空裡,裡面有許多東西在翻滾,“那天殺死冷玉山的人便是我的仇家,他們捉住我,要把我回去送給他們的主子,不曾想半路上卻殺出一隊人馬。那隊人馬。”東籬眉頭緊緊蹙在一起,眸中的痛苦之色越發濃重。
“那隊人馬是什麼人,一定是他們把你帶走了,對不對?”在仇家的手裡不可活到今天。
握着小蟬手一點點收緊,東籬英俊的面孔痛苦的有些扭曲,“他們很殘忍的殺死了我的仇家,一個不留,官道上全部是血。然後,他們把我帶到大雪山之中,告訴我如果不聽從他們,就把我吊在山中活活凍死,割了我的肉一塊塊的喂狼。”東籬全身輕顫,湛黑的眸色裡有淡淡的藍色浮現。
“我被他們關到山洞裡,餓了三天,跟我一起來的其他孩子有幾個餓死了,我們活下來被關入地牢裡受訓,每天只給少量飯食,每隔三個月要獨自殺死一匹狼才能活下來。”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在這寂靜的黑夜裡帶着一種令人心顫的悲傷,小蟬似乎可以看到一個孤獨倔強的孩子獨自鮮血淋淋的面對每一天生死的挑戰。
(本章完)